95,刺殺牛魔王
牛魔王打下花果山之後,安排一千兵力駐防,此時花果山上人才凋敝,獼猴王遠逃,眾猿猴只能乖乖就範,每日供牛族驅使。猿族本性活潑難以拘束,但是牛魔王為了羞辱他們,規定猿族眾人禁止爬樹攀藤,必須老老實實地在地面上生活,稍有違逆則斷手砍腳。
這一日,牛族守軍將領呼圖正在水簾洞里飲宴作樂,吩咐猿族兵士進行技擊表演,正興起時,一名牛族戰士匆匆忙忙跑進來,稟告道:「將軍,大王來了。」
呼圖呼啦一聲站起來,問道:「大王?哪個大王?」
「咱家大王牛魔王。」
呼圖很是疑惑,心想:「咱家大王不是帶兵討伐獅駝部落了嗎?」
說話間,牛魔王大踏步走將進來,慍怒地看了呼圖一眼,罵道:「本王駕到,也不迎接。」
呼圖忙賠上笑臉,躬身道:「末將請罪。」
「起來吧,」牛魔王大手一揮,說道,「花果山上最近可還太平?」
「仰仗大王神威,他們都老實得很。」
牛魔王看看角落裡的十幾個猴子,問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我在訓練他們技擊表演,準備獻給大王。」
「哈哈哈,練習得怎麼樣了?」牛魔王招呼道。
呼圖招招手,說道:「過來,參見你們的大王。」
十幾個猴子呼啦啦走過來,為首一隻猴子說道:「願為大王獻舞。」
牛魔王皺著眉頭打量半晌,說道:「我見你很眼熟。」
呼圖說道:「大王有所不知,此猴名叫崩巴,是赤尻馬猴的兒子。」
「哈哈哈,赤尻馬猴的兒子不是早就葬身大海了嗎?」
呼圖說道:「葬身大海的是他弟弟。」
崩巴冷冷地說道:「葬身大海的根本不是我親弟弟。」
牛魔王問道:「那他是誰?」
「他無父無母,本是天產石猴。」
牛魔王愕然半晌,說道:「我卻不知道赤尻馬猴還有你這樣一個兒子。」
呼圖說道:「大王難道不知道嗎?早些年花果山上流傳一個傳說,一塊石頭裡面會蹦出一隻猴子來,這隻猴子將成為花果山的猴王,帶領猿族崛起大出天下。後來,石頭裡面果真蹦出一隻猴子來,當時的獼猴王特別忌憚,一心要殺了這隻猴子。通臂猿猴和赤尻馬猴一心保護這隻石猴,因為他們真心相信這隻石猴是花果山的希望。通臂猿猴和赤尻馬猴便定下一條瞞天過海之計,當時赤尻馬猴的妻子剛剛生下一隻猴子來,他把石猴放在妻子的懷裡,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了通臂猿猴。獼猴王將通臂猿猴逼到了懸崖邊上,通臂猿猴跟赤尻馬猴的兒子一起葬身崖底。此後,赤尻馬猴便拉扯石猴長大,還讓石猴拜獼猴王為義父,可是後來石猴自稱美猴王,讓獼猴王很不放心,他疑心早些年死掉的並不是石猴,於是便吩咐石猴出海尋訪長生不老葯,讓手下在茫茫大海中結果了石猴的性命。」
牛魔王插話問道:「赤尻馬猴呢?他去了哪裡?」
呼圖說道:「赤尻馬猴得知石猴已死,仰天長嘆,說自己對不住妻兒,對不住通臂猿猴,對不住花果山,然後便跳崖身亡。」
牛魔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在石桌上一砸,說道:「也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
崩巴說道:「哼,好漢?拋棄親生骨肉也是好漢嗎?」
牛魔王一時語塞,呼圖說道:「因為赤尻馬猴拋棄了自己的兒子,所以他的家人從來都沒有原諒他,這個崩巴是他的大兒子,跟通臂猿猴一起死掉的,是他的小兒子。」
牛魔王沉吟不語,說道:「烈士高義啊!」
呼圖說道:「崩巴,還不給大王獻舞。」
崩巴退後幾步,手向空中一指,十幾個猴子立即排好陣型,六個猴子坐在角落敲鼓,十二個猴子進退有據,隨著鼓點翩翩起舞,踢﹑打﹑摔﹑拿﹑跌﹑擊﹑劈﹑刺,一招一式張弛有度。呼圖頻頻點頭很是滿意,瞥眼看去,牛魔王彷彿神遊天外,注意力根本不在技擊之舞上,呼圖很是尷尬,心想:「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腿上了。」
突然之間,人影一閃,只見崩巴一個縱躍躥到牛魔王跟前,食指中指併攏,彷彿利劍一般刺向牛魔王的眼睛,呼圖大叫一聲不好,牛魔王回過神來,崩巴的手指已經到了面門,牛魔王大吃一驚,要向後縱躍,後面是牆壁逃無可逃,他只得將頭一偏,崩巴的手指貼著他的面頰劃了過去,留下一道血口子。
呼圖立即跳起來,拎起面前的石桌,朝崩巴掄了過去,此刻的崩巴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明知道呼圖背後偷襲,但是根本不做防禦,而是發了瘋般沖向牛魔王,他伸出手去,要抓住牛魔王的雙角,牛魔王見狀竟也不做抵抗,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然後將他拉進懷裡,右手伸出去要抵擋呼圖砸來的石桌。但是石桌離自己的手掌還有兩指距離的時候,突然朝旁邊撞了過去,牛魔王看得仔細,撞擊石桌的是一個小小的鼓槌。石桌落地,摔得粉碎,牛魔王一用力將崩巴推了出去。
先前在敲鼓的一隻猴子站了出來,扶住了崩巴。
呼圖嘿嘿冷笑,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通臂猿猴之子馬流,你以為我們排練舞蹈就是為了給你尋歡取樂的嗎?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崩巴說道:「兄弟們,今天拼了性命也要殺了牛魔王。」
十幾個猴子一起圍攏過來,牛魔王微笑著,似乎對他們很感興趣的樣子。呼圖說道:「螳臂當局,不自量力。」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屋外的侍衛,幾十個牛族戰士手持長槍闖進屋裡,將十幾個猴子團團圍住,呼圖說道:「犯上作亂,格殺勿論。」
侍衛剛要動手,牛魔王卻說道:「且慢,我倒想試試馬流、崩巴的身手。」
「大王!」呼圖眼巴巴看著牛魔王,說道,「不要以身試險啊。」
「休要多言,」牛魔王大手一揮,說道,「你們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