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鬼馬銅車
第69章 鬼馬銅車
烈日炎炎,黑袍人辨了辨方向,直接化為一卷陰風,拔地而起,掠向山南之巔。
……
朝陽谷廢墟外
李正純踩著鋪滿車廂壁的不知名獸皮毯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近前,那尊俊美人影卻始終一動不動,宛若雕塑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正純喝乾了桌案上的那壺清茶,百無聊奈間只好打量起對面那副鬼斧神工打造的眉眼,
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嘖嘖,都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兒郎,這麼一個『表裡不一』的俊俏郎君,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看嗎?」
「好看!」
不知何時,男子悄然睜開了那雙幽深的眸子,一雙鐵臂倏然一展,將其勾在懷裡,鼓舌揚唇,如痴男怨女甜言蜜語:「本尊也覺得這雙眸子燦若星辰,剜出來用秘法製成血瞳,用來窺探跟蹤定是妙用無窮……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
與此同時,李正純只覺得四周溫度驟降,尤其是後背冰冷刺骨,有一塊堅硬而冰冷的東西貼在那兒。
她心跳驟然一停,身子僵硬了片刻,也不敢掙扎,只是死死握住袖中那張花花綠綠的符籙一角,體內氣血流轉一圈后,這才尷尬的艱難開口:「呵呵,前輩說笑了……小女一雙魚目,哪裡配得上前輩驅使……不如讓我為您去另尋一雙如何?」
「哦?」男子手臂猛然一個收緊,丰神如玉的蒼白臉龐猛然放大,溫潤猩紅的薄唇距離她的鼻尖不到一寸,氣氛突然詭異,男子鬢角如飛,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三分邪三分魅三分妖,喉頭滾動,低聲淺笑:「我倒是覺得純兒這雙眼甚是乖巧,十分契合。」
契合你個大頭鬼!
李正純心跳如鼓,生怕這來歷不名的魔頭來個言出必行。
只見她怔了怔,倏然主動撲進男子的胸膛,兩隻如玉的手臂,越過男子肩頭,主動環向脖頸,吐氣如蘭:「.能得前輩看中,是小女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可惜呀,小女子不能再為前輩鞍前馬後了.」
「可惜呀,這部凶焰滔天的秘籍就要從此蒙塵了.」
「.前輩你是不知道,自從得到您為我精心挑選的秘籍,小女子沒日沒夜的參悟.」
「好在沒有辜負前輩一片栽培之心.」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略帶溫涼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男子的胸膛,態度極其柔順依戀。
男子好整以暇的看著懷裡小動作不斷的少女,露出一副不可捉摸的神色,倏然笑到:「成陰的天邪冥炎好用嗎?」
「天邪冥炎!?」李正純一怔,下意識的呢喃。
卧槽!
我就知道……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覆蓋住少女略顯僵硬的手指,笑的溫潤爾雅:「天邪冥炎乃天地間至陽至陰的頂級靈火,望之神魂易殤,沾之熯天熾地,尋常修士要想引之入體加之煉化,只能說是天方夜譚,不可為之……就連聖魔宗威名赫赫的魔子成陰,也不過堪堪能夠駕馭此火而已……你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一來就將其納入體,不僅能夠駕馭,還將其如臂指使……」
男子垂頭低語,似有述不進盡的滿腹眷念。
「我……我……」李正純心頭巨震,眼皮狂跳,她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但還是語無倫次,不知如何作答。
卧槽!
天地間所有的巧合,都是早有預謀。
但他又怎麼確定天邪冥炎最終會落在手裡?又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被天邪就冥炎灼得灰飛煙滅?
李正純還沒想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地,忽然被一股大力猛的推倒。
是男子倏然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寒聲喝道:「就算有了天邪冥炎,炎魔大手印也不是區區一個練氣修士半月就能練成的!」
李正純「砰」的一聲倒在雲床之上,整個人如墜冰窟,無邊無際的驚駭如潮水浪涌一般將其凍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子伸出一隻黑霧繚繞的手掌,當胸隔衣而按,面無表情的喃喃自語道:「小丫頭,本座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讓我用抽魂秘術來探一探……探一探……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話間,男子黑沉沉的雙眸直勾勾的凝視著李正純,冰冷至極的指尖瞬間成爪落下,她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刺痛感,有溫熱的液體流淌而出,呼吸一窒,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令她慌亂無比。
這臭男人是把她當成比幹了嗎?!
「…我……我……我身體里……住了個神仙………」就在李正純恐怖欲死臆想著胡言亂語的時候,男子動作驀然一停,他俊美如玉的臉上有一絲潮紅之色閃過,面容一陣扭曲,似乎極為痛苦:「本尊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
話音剛起,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暴怒之色,猛然推開身下的少女,寒聲爆喝:「給我滾……」
好勒。
李正純順勢咕嚕一聲滾落在地,等她髮髻散亂的踉蹌著從地上翻身站起時,心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不敢說話。
男人心,海底針。
咕嚕咕嚕!
鬼馬銅車從上宗朝陽谷廢墟出發,朝著西北方向急奔而去,一瞬萬里。
車廂內男子沒有繼續理會她,而是面色難看的盤膝坐下,周身瞬間被一層黑霧包裹,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
這模樣是……發病了?!
李正純又驚又疑,正有幾分不知所措時,男子又倏然睜開雙眼望向自己的方向,眼眸中充滿了暴虐的殺氣。
李正純:「……」
剛剛逃過一劫的李正純,絞盡腦汁想著接下來該如何相處時,被這一眼看的汗毛倒豎。
就在李正純驚疑不定時,忽然又有一種危險之極的感覺從心頭狂涌而出,彷彿下一刻,就有大禍臨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