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只是悲哀的作秀
湘州同江南一樣都是教育強省。
湘州大學坐落於湘州省會湘江。
同江南大學一般，湘州大學同樣也是華夏內知名學府。
校內不允許行車，所以許原將車停在了湘州大學正門停車場內，然後兩人步行進入湘州大學。
湘州大學依巍巍嶽麓，臨滔滔湘水，山水交映，花木繁茂，環境幽雅，景色宜人。
一進湘州大學，許原就感受到了濃濃書卷味。前後兩座教學樓的各異姿態吸引了許原和余萌萌的目光。
「哇撒姐夫，這湘州大學貌似跟江南大學級別差不多呢？」余萌萌滿眼是好奇和驚喜。
「當然，湘江自古也是名城！」
許原一笑，順著林蔭道，兩人沿小路漫步嶽麓，不一會，便來到了位於嶽麓山腳的學校辦公樓。
辦公樓門口早已經有人候著，大門上拉著長長的橫幅，上面寫著歡迎語，熱烈歡迎小天才國畫家余萌萌小姐在我校舉辦清風系列國畫展。
辦公區的門口幾人遠遠見到余萌萌便迎了上來。
「萌萌小姐，歡迎歡迎，副校長姜行剛剛還提起你，我這就帶你過去！」
「有勞了！這位老師！」余萌萌微微一笑，還真有兩分藝術家的氣勢。
許原則好笑，要是這些人知道被人捧上天的國畫小天才是個徹徹底底的魔女，不知他們會不會被嚇死。
三人剛踏進辦公區，就聽見裡面傳來山呼海嘯的聲音。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萌萌小姐，你是我的最愛，我對華夏傳統國畫非常喜愛，特別喜歡你！你能給我簽名嗎？」
「萌萌小姐，你是我的偶像，我也是學習繪畫的！」
一群人蜂擁而上，大部分都是學生。
湘州大學學生的熱情讓余萌萌有些受寵若驚。
可許原似乎看出了些什麼，學生臉上的不自然和一進門便出現的媒體攝影師，似乎這場景是某些人刻意導演。並有幾個學校工作人員指指點點評論著什麼，眼內閃爍嗤笑。
許原腦海泛起狐疑。
車上的時候，他聽說余萌萌這次畫展是湘州大學主動邀請，而且非常殷勤，名曰弘揚華夏傳統文化藝術，並且說有許多學生喜愛余萌萌，余萌萌才答應下來。
現場看上去也像之前余萌萌說的那樣，但許原就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很快簡單的歡迎儀式結束，兩人被帶進小禮堂，學生、老師還有陸陸續續出現的領導，一個個膘肥肉滿。
「你就是余萌萌吧！真是不錯的孩子，我是姜行，湘州大學的副校長，這位是劉賢，湘江副市長。這位是……」
一大排領導介紹下來，余萌萌和許原都蒙圈了。
不僅有學校的各級領導，還有湘江市領導湘州省教育部門領導，反正前方坐了一大排官員。
等校長介紹完，余萌萌就全忘記了這些人的名字，腦海里只有一個大大的官字。
「姜校長，其實你們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一名大學生，我並不是什麼明星，只不過是某些方面比其他人略有天賦而已！」余萌萌謙虛道。
姜行很裝逼的一笑：「年輕人知道謙虛是好事兒，咱們華夏的傳統藝術已被太多的外國藝術擠壓到快沒生存空間了，就需要你這種謙虛而且有上進心的年輕人努力，才有希望！」
「謝謝校長誇獎！」
簡單的，姜行跟余萌萌又寒暄幾句后，就讓工作人員負責接待余萌萌，而作為整個事情主角的余萌萌居然被工作人員安排在了第三排落座，前面兩排，滿滿落座的都是官兒。
很快一場簡單的文藝表演開始。
有歌舞，有小品、相聲，居然還有雜技。
讓許原不由感慨現在學生的多才多藝。
余萌萌看的津津有味，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對這樣的生活一點不陌生，很有代入感，但顯然許原沒什麼興趣。
會場內不能抽煙，許原憋得不行，找了個借口出門，在辦公樓後背的小花園裡的角落坐下，然後點著了一根煙。
一根煙沒抽完，許原見到兩人緩緩而來。都是落座於前排的官兒。
許原縮在角落，倒不是他怕，而是他不願跟這些裝逼貨虛與委蛇，見了面也不知說什麼好，畢竟這是余萌萌的事兒，余萌萌要在這裡開畫展，雖是別人邀請，可實際也等於是寄人籬下。
許原了解自己脾氣，萬一跟這些官員一言不合鬧起來，這些官兒都是本地地頭蛇，余萌萌的畫展許原不可能全程跟著，這些人或許拿許原沒轍，但整治下余萌萌辦法多的很。
所以許原選擇藏起自己省去麻煩。
但許原卻沒想到，正是他這一藏，知道了很多之前覺得奇怪的事兒。
「劉市長？這姜行倒挺會來事兒，剛剛市裡下達了弘揚振興民族文化的要求，他就弄出這麼一出來，政治敏感度很強啊！」
「是啊！人不可貌相，不過畢竟這湘州大學是國家直屬，就算哄得咱們開心，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劉賢顯然對姜行的這番作為相當不解。
「劉市長，話可不能這麼說！他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哦！你知道？」
「知道一點，來之前的時候，省教委局長跟我溝通過，姜行想打通一點關節，市裡、省里都需要有人照應。」
「他想幹什麼？」劉賢警覺問道。
「湘州大學準備在明年新招收兩千名學生！」
「是擴招？」劉賢問道。
「不是！是招收那些分數不夠卻又有錢將孩子送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買？」劉賢有些明白了。
「就是這麼個事兒，定價是一名五十到一百萬，也就是說通過這樣的招生，一年湘州大學就能撈十到二十個億！而這些錢……」
劉賢沖對方做了個禁聲手勢：「這姜行準備做什麼？」
「他的目標是正校長！還有他知道您背後的人是……」
「讓他多拿出點誠意來！」劉賢冷笑打斷了對方的話。
「哈哈！那就好，誠意姜行那邊有，這事兒只要辦成，咱們都有源源不斷的好處！」
劉賢看著對方做出數錢的手勢微笑。
「對了劉市長，剛剛那些個跳舞的女學生，你有感興趣的嗎？」
劉賢陰冷一笑，說道：「前幾天那個女大學生太sao，換個口味也行！」
「哈哈哈！放心，我來安排！」
兩人說完，將煙蒂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等這些人離開后，許原才從黑暗中出來，他有些明白為什麼今天余萌萌這主角只是坐第三排這待遇了，感情這根本不是看中了余萌萌的才華，而是徹頭徹尾的一場秀，余萌萌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回到會場，基本表演已經進入尾聲。
原本許原想拉著余萌萌告訴她一切。
但迎接許原卻是余萌萌期待的眼神：「姐夫，你說為什麼明明只是個畫展接洽，他們卻搞得這麼隆重，而且我怎麼覺得好像跟畫展沒什麼關係呢？」
余萌萌那略微有些期待的眼神，讓許原將一些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忍了回去。
「也許是學校太熱情！」
「是嗎？也許吧！」余萌萌點頭。
簡短的演出結束后，就到了午飯時間，學校安排了豐盛的歡迎宴。
余萌萌這桌陪同的是一些學校老師和中層領導，而官員那邊足足佔了兩桌。大家各自在單獨包間，幸虧許原是個善於搞氣氛的人，這才讓余萌萌不至於太尷尬。
掃眼，余萌萌見到外麵包間門外走過一個女生，出乎許原預料，余萌萌走了上去，望著女生：「你好！」
「你好！」女生名叫於佳佳，正是之前想要余萌萌簽名的女孩。
「你不是想要我的簽名嗎？我已經簽好了！給！」
余萌萌微笑將簽名遞過去，紙上還有餘萌萌設計的自己模樣的國畫小人，看上去非常精美。
於佳佳有些愣神，望著余萌萌很意外。
「拿著啊？」余萌萌笑道，她以為於佳佳是驚喜過頭沒反應過來，許原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尷尬。
「哦！謝謝！」於佳佳將余萌萌遞給她的簽名收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去往領導包間。
余萌萌愣愣的望著許原問道：「姐夫！難道我做錯了什麼？我怎麼覺得她好像沒之前那麼開心，那麼期待？」
「你沒做錯什麼，做錯的是別人！走，回去！」
許原拉著余萌萌回到自己包間，接下來余萌萌一直悶悶不樂。
眼看著宴會即將結束，吱呀一聲，包間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青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年輕人。
「你就是余萌萌？我叫劉炫！我想跟你喝杯酒！」
劉炫滿臉高傲，眼睛都快到腦門頂上了，根本沒正眼瞧其他人。
隨後，周圍老師各個找借口去敬酒離開了包間，包間內只剩下劉炫和許原、余萌萌。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跟你喝酒，再說了，我不喜歡喝酒！」
劉炫一笑：「余萌萌小姐，你不是要辦畫展嗎？我可以讓你風風光光的受到無數人追捧，我劉炫說到就能做到！」
而跟著劉炫來傢伙就沒劉炫那麼客氣了：「喂！丫頭，我們劉少請你喝酒，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幸嗎？」
「就是，別以為自己是什麼國畫小天才就吊了，你在我們眼中，連個屁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