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 兩個結界
「好奇怪,一離開這林子,我體內的蠱蟲就平靜了,而且好像沒發生過剛才的興奮一樣,這是這麼回事。」剛剛走出門口,陳一葉的聲音,便跟著響了起來。
看來,不止我覺得輕鬆了,陳一葉亦是如此。
我頓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放眼看著林子上方的天空,順著月光的方向,我居然發現,一道亮眼的白色光芒,一閃而過。
結界。
這裡,居然有結界。
我的眉頭,不由得緊鎖了起來。
這林子居然身處結界之中,與外界隔絕,而裡面定然是個獨立的空間。
所以裡面的力量,天氣,以及對人的感知力,對力量的吸引力,都與外界不同,完全遵從著它自己的法則,只是為什麼,剛剛我們進入這林子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呢?
不對,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
「走吧,別看了,我們先回去吧。」陳一葉亦是回頭朝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拉了拉我的手臂道。
微微點了點頭,只是當我轉身朝鎮子方向走去的時候,不由得,又愣住了,心中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與其說這林子在結界里,不如說這鎮子在結界里,結界圍繞著鎮子,和林子分成兩邊,林子的結界,和鎮子的結界,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微妙的細線,若不是仔細觀察,絕對發覺不到,其中的異樣。
只是,偌大的兩個結界,居然讓我們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設置結界的人,又是何等厲害了。
而抬頭所見之處,半空中,一道道黑色的煙霧,正從鎮子上方結界的邊緣緩緩流動,而後匯入了林子這邊的結界中。
就彷彿,是林子的結界,正在吸收鎮子結界中的陰氣,而且波光淋動,怪我在鎮子上感覺不到任何陰氣,原來都被這結界傳輸進了這林子里。
如此強烈的陰氣,要死多少人才會匯聚而成?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設置這兩個結界,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是這林子的主人,會是我剛才見到的那個清末女子嗎?
那她為何不現身見我,還是就連她都被困在林子里無法出來。
我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手中的靈符已然燃燒起來,運轉著體內的鬼泉之力,開始試探著里結界的牢固度,這裁發現,林子里包裹的陰氣,居然沒有絲毫外泄的情況。
結界將陰氣緊緊包裹在裡面,好似被什麼東西吸收,又好似被什麼東西凈化,我將手指劃開一個小口子,擠出一滴血抹在額頭上,讓我的雙眼可以看得更加清晰了。
第一次學著使用手指血,想不到效果,居然會如此明顯。
視野變得清晰起來,而我亦是發現,林子里包裹著濃濃的黑煙,而這些黑煙之中有著點點的墨綠色光芒,就跟,我看到的,鎮上焚燒屍體的情形,一模一樣。
這,定然是魂體的的力量了,亦是難怪,剛才陳一葉體內的蠱蟲會突然變得興奮,吸收到如此濃烈的陰氣,就好像人吸食毒品般,瞬間脫離控制,無法自主,倒也就說的過去了。
我知道,或許到了此刻,即使我們從林子裡面走出來了,可是卻我們,其實並沒有突破這層層結界。
雖然到現在,我亦是還不知道這個結界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是,此刻,我知道,至少我們,已經受到結界的影響了。
微微皺了皺眉頭,從懷中掏出一把清心符燃燒起來,隨著那靈符燃燒的灰燼圍繞著我們飄轉,一絲絲黑色的霧氣,從我們的體內飄了出來,而我們亦是覺得,腦袋瞬間輕鬆了許多,人亦是跟著精神了起來。
回到屋子后,我還特意將靈符的灰燼,伴上一些香灰泡水給陳一葉好好洗了個澡,祛除一下身體里蠱蟲沾染到的陰氣,雖然未免有些太過小心,可是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我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回到屋子裡,想著我都出去折騰了大半夜了,這劉翔宇居然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話說,這傢伙,不能喝酒,還非要喝那麼多,現在,居然還要我來照顧他……
不過,我或許也知道,其實,劉翔宇的心中,這段時間,或許一直都不痛快。
我聽他提起過,當年他父母工作忙,便把他姥姥接了過去我,劉翔宇算是他姥姥一手帶大的了。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他姥姥一直在陪著她,到小學,到初中,再上高中,姥姥都是那麼,一如既往地照顧著他。
等他考入了大學,也就有了自己的獨立空間,姥姥卻是獨自一人回到了這鎮子上,準備安度晚年。
再後來,因為工作太忙,他都沒時間回來看一眼,買了東西快遞也寄不到這裡,只能靠著電話聯繫,遇上陰天還沒有信號。
好不容易請了假回來,姥姥身體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日下,剛才他還發誓,若姥姥能好起來就把她接回自己的住處,不會讓她一個人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想到他姥姥,我又離開了房間,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就去瞅一眼,從來第一天我見了她姥姥一面,就沒再去看過。
既然我入了這個圈子,那麼或許,我可以從不同的方式上,去幫幫他。
傍晚看到她的時候,雖然看起來精神差了點,但是身子骨還算硬朗,可就幾個小時前,忽然連床都下不來了。
既然今日正好發現老人的事,我就不得不擔心,姥姥身體每況日下的原因,會不會跟大多數老人去世的原因,一模一樣呢?
姥姥住的屋子是在一樓的角落裡,也是院子的主卧室,我看過風水,這屋子位置還不算錯,匯聚陽氣,適合養老。
按理說老人住在這樣位置的屋子裡,不會出現什麼大災大難,惡鬼纏身這種事,但今日見了那林子,恐怕再好的風水都會有所影響吧。
輕推開屋子的大門,裡面很昏暗,姥姥安靜的躺在床上,此刻已然陷入了熟睡中。
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搭上姥姥的手腕,脈象依舊很亂,單靠號脈我無法知道她突然卧床的原因,畢竟醫術我只懂皮毛,若是李夏蟬在就好了,以他的醫術,或許他一眼就知道這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