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纏鬥
尚未靠近那巨鼓鼓面上的嬰屍,我們已經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
就彷彿是那種,老鼠死在糞坑裡發臭的那種氣味。
我和陳一葉不由得都是眉頭緊鎖了起來,不過盯著那嬰屍,絲毫不敢怠慢。
此刻,我已經可以把他打量得更加清楚了。
準確地說,我剛開始,將他定義成一個嬰兒,似乎有些不太準確了。
鼓面上的嬰屍,不過六七十公分高,整個身軀黑漆漆的,不過上面卻是布滿著一層黃黃的透明的粘液,就有些像是,鯰魚洞裡面的涎水。
它的頭,居然是一個倒三角形的,上面稀稀疏疏地長著幾撮黃色的頭髮,並不是很長。
不過與他的身子截然不同的是,不管是他的頭皮,還是他的黃髮,都是顯得乾巴巴的,與那滑膩膩的身體,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沒有眉頭,兩隻眼睛很大很大,而且往外突出,裡面布滿了許多猩紅的血絲。
整個臉面亦是皺巴巴的,褶皺處布滿了許多黃色的粉末,整個鼻樑已經塌了下去,使得整個臉龐看起來,極為怪異。
他的嘴很大,幾乎已經橫穿了他的整個下半邊臉,使得我不得不響起了,日本一個靈異鬼主來,傳說中的裂口女,那個,專門在放學時候詢問學生自己美麗不美麗的女人。
「我漂亮嗎?」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那嬰屍居然站穩了身形,盯著我說話了。
漂亮?
我已經在強忍著反胃,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異樣來。
不過,日本傳說中的裂口女,似乎就會問那些學生們自己漂亮不漂亮,若是回答不漂亮,就會將那人殺死;若是回答漂亮,她就會用藏在身後的剪刀,將那人的臉,剪成跟自己一般模樣。
甚至,還引起過,極度的恐慌,使得人們都不敢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學了。
只是,不知道,這嬰屍居然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呢?
看著我沒有吭聲,那嬰屍居然又開口說話了「難道,你不覺得,我漂亮嗎?」
「這東西,怎麼感覺看起來,就像《魔界》裡面的咕嚕呢?」陳一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魔界》裡面的咕嚕?
似乎,還真是有些像。
只是,我覺得,咕嚕雖然看起來有些可怕,可是還不至於,如同眼前的這個嬰屍,這麼噁心。
不知道那嬰屍到底想幹什麼,我和陳一葉不由得都停下了腳步,警惕地盯著他。
而此刻,他居然再一次揮起了手中的鼓槌。
這時候,我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鼓槌,分明是一根,人的腿骨。
白森森的,在那朦朧月色的照耀下,發出淡淡的光芒。
「咚」的一聲響起,嬰屍手中的腿骨已然落到,狠狠地砸到那鼓面上,一陣勁風,帶著濃濃的血腥氣息,帶著濃濃的惡臭,朝我們撲了過來。
慌忙將陳一葉擋在身後,我手中的桃木劍一抖,而後狠狠地朝前方劈了過去。
「叮」的一聲,彷彿金屬交鳴的聲音,手中的桃木劍似乎砍在了,一塊巨盾上一般,頓在我的跟前。
而隨著如此,一股巨力從手腕上傳來過來,我的身形,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若不是陳一葉早有準備退的快,恐怕這次都要被我撞倒了。
「嗬嗬嗬!」嬰屍的嘴裡,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而下一刻,他的身形隨著鼓面的震動,而被整個彈了起來。
尚未等我反應過來,那股腥臭味驟然而至。
心中一凜,我幾乎是沒有絲毫遲疑,我抓著陳一葉,慌忙朝一邊退去。
「啪」的一聲,居然是那嬰屍手中的人腿骨,直接砸在了我身旁的石頭上,更是迸射出零星的火花來。
我心中不由得大駭,若是剛剛那一擊砸在我的身上,恐怕不死也得重傷了。
想不到,這嬰屍如此瘦小的身形,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嬰屍的身軀,正在朝鼓面落了回去,而此刻,我亦是看清楚了,就在那巨鼓的鼓面上,居然亦是覆蓋著一層黃黃的透明的粘液,亦是這種粘液,跟嬰屍的身軀連接在一起了,即使他被彈飛了出去,亦是被這股透明的粘液所拖拽著,迅速被拉了回去。
我甚至開始猜疑,那嬰屍之所以不停地敲擊著那巨鼓,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擺脫那鼓面的束縛了。
「水生,抓緊時間了,肥爺他們快撐不住了。」段思齊那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不敢怠慢,眼角的餘光,卻是看著那陰兵首領的身上,居然亦是冒出了黃色的光芒,而且他身上的殺氣亦是越來越濃,肥爺和滕筱筱已經手忙腳亂,形勢十分不利。
我不敢肯定,那陰兵首領變得越來越厲害,是不是跟這嬰屍有關係,但是我相信段思齊,必然是有他的打算了。
沒有了絲毫的猶豫,我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那嬰屍的跟前我,手中的桃木劍狠狠地刺了下去。
我本以為,他既然是受到了那鼓面上的黃色透明液體的束縛,反應應該不會太靈敏才對,只是顯然我又料錯了。
而且,因此,我還付出了極重的代價。
那嬰屍看到桃木劍刺去,居然不避不閃,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人腿骨,朝我砸了過來。
這居然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只是,我絕對不會做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畢竟,我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劍刺下去是不是有效,而被他砸中,恐怕我就得報銷了。
身形一閃,我已然躲開了他的一擊,手中的桃木劍更是改刺為挑,朝他的手腕刺去。
顯然,那嬰屍根本沒有料到我會如此攻擊,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那拿著骨頭的乾枯的右手,頓時應聲而斷,直接被學成了兩截。
沒有黑霧,沒有血液,沒有碎屑。
什麼東西都沒有,嬰屍那握著人腿骨的手,直接落到了鼓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猝不及防,直接將我震退了好幾步。
那嬰屍似乎根本不在意,臉上仍舊帶著詭異的笑容。
而下一刻,在我驚駭的眼神中,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在意了。
因為,那包裹著他的身體和鼓面的黃色粘液,不過瞬間,將他的手給支撐起來,迅速與斷臂,結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