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火燒廚房
「那單婆又可曾想過，船靠岸停泊，雖得一時風平浪靜，但那未必是船所願的。若無膽與逆風一搏，船修得再精美堅硬，又有何意義？」
沐姝莞爾一笑，繼而道：
「您再想，水若被風乾，那船不就成了一堆廢木嗎？船始終與水緊扣在一起。可風若停了，水依然是水，船依舊是船！您說是嗎？」
沐姝這一連串不停歇，單婆聽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她本想勸告這丫頭，卻反被她套路了！
「船雖成了廢木，可至少還在。若與水沉落，可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沐姝緩緩搖頭輕笑，讓她苟且偷生的活著，還不如以死與之一決高下！
「明人不說暗話，風雲城近來不太平，大家都心知肚明，單婆說話也不必如此隱晦。」
「行中庸之道固然好，可少主與我乃是金石之交，不分彼此。他有難我必然不會推辭！」
就算風連玦棋差一手，她就與大祭司玉石俱焚，還他一個開明盛世！
「倘若代價是命呢？」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死又何妨，那也是我的命數！」
單婆心中莫名有些敬服，她原本以為沐姝是貪戀城主夫人的位置才……
原來都是她誤解沐姝了，方才她眼中的堅定，不像是作假。
單婆笑著拉起沐姝的手，拍了拍。
「沐姑娘心懷寬廣，膽識過人，又有絕世之才，日後定是人上之人！」
沐姝謙和回應一笑，蹲身叩禮：
「承您吉言。湖面就要起風了，我們同為湖上的船，順風順水或是靠岸，全在單婆一念之間，請您三思而行！屬下告退！」
沐姝躬身退下，至於單婆會不會站在他們這邊，她一時還拿捏不定。
畢竟這事亦真亦假，人心難測！
單婆望著沐姝離去的背影久久才回神，繼續吹著湖風。
從入城的那一刻起，她便是這湖上的船。
她苦心經營了數十年，拼盡全力讓船在風波中保持穩定，才有今日這番成就。
如今又起風浪，她又當如何？
「婆婆！婆婆？」
阿寧拽著單婆的衣袖晃了好半天，單婆才從沉思中驚醒。
「阿寧別鬧，婆婆在想事情。」
「婆婆在想什麼？阿寧也幫婆婆一塊兒想！」
阿寧昂著頭，笑容爛漫，單婆和藹的笑著，蹲下身摸摸小孫女兒的頭。
問道：「阿寧，若你是湖上的船，你是要順風還是順水，或者是停泊不理？」
阿寧一愣，就一葉船能讓婆婆想這麼久？
「這有何難。阿寧若是這船必然會順水啊！」
「哦？你何以見得？」
單婆倒覺得新奇，想聽聽這丫頭的想法，以往整日黏著沐姝，應該能學到一二。
「婆婆您想啊，順水必然逆風，而水能載舟，舟向來是要依附於水的，水在舟在，水亡舟亡！」
「哎呦，我的小乖孫，太聰明了！像婆婆！」
單婆恍然大悟，愛憐的在阿寧臉上吧唧一口，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多虧了這個乖乖的小孫女兒！
阿寧傻呵呵的直笑，心想著她才不像婆婆，她這麼可愛又聰明，明明像小姐姐嘛！
……
沐姝從南城回來天還早，便去後山練劍。
以往影都會在這裡練劍等她來的，可如今物是人非，各自有各自的路。
影身為少主暗衛少長，自然是時時刻刻守在風連玦身邊，護衛他的安全，替他做事！
鬼怪老人教給她的蒼逑劍法，雖然已經大成，但她還是要日日勤加練習。
她想著，這蒼逑劍法玄幻百端，一定還有她沒有發現的地方，挖掘性還很大！
直至日暮西山，沐姝才疲憊的捶著松垮的肩膀回弟子閣。
半路上還遇到幾個挑事兒的舊弟子，沐姝懶得搭理，繞道走了。
幾人還特意找打，沐姝無法，不得不滿足他們的意願，將幾人暴打一頓！
「沐姝，你回來了。」
沐姝驀然抬手，這才發現門口有人。
「影，你怎麼來了？等我多久了？我在後山練劍呢！怎不見你來找我。」
沐姝欣喜過去，影遞給她一個食盒。
「回來這麼晚都錯過晚飯時辰了，快吃吧。」
「你自己做的？你不是很忙嘛！」
沐姝趕緊坐下打開食盒，本來不怎麼餓，可是影一叫她吃飯，肚子突然就餓慌了似的。
「誰說暗衛沒假期檔?最近大祭司的動作突然間就收斂了，我也可以偷偷懶。」
沐姝一面銜著半塊雞翅，一面思量。
「大祭司不是很囂張嘛！這麼突然就安分了？是不是計劃厚積薄發?」
影瞧沐姝吃的津津有味，也不想拿公事打擾她，岔開話題道：
「這些小菜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必須全部吃完，不然的話……」
影說著，比了比拳頭，沐姝抬眸不屑的瞧了一眼，冷哼一聲繼續埋頭扒飯。
就你武功高，就你會唬人！打就打！誰怕誰啊！
「影，說真的，你手藝也太好了吧！讓我無地自容！」
影半拳掩著唇偷笑，沐姝很少這麼認真的誇獎他呢！
「沒有，隨便做做。都是些哄小孩子的把戲。」
沐姝頓時停下筷子看他，就問他什麼意思，什麼叫騙小孩子！
「怎麼?不吃了?好嘞，我來收拾收拾！」
影故意不給沐姝回答的機會，趕快收撿碗筷，沐姝手疾眼快一把搶過，護在懷裡。
「不許動！我就是小孩子！」
影：「……」
您老慢用！
沐姝繼續吃，碗里粒米不剩，碟子跟洗過一般，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沐姝將碟子都舔過了！
影直發笑，當真有這麼好吃，還是沐姝會演?
「你怎麼像餓了幾年的，出城做任務沒吃東西?」
沐姝就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本就是一天沒吃飯，餓了吃的多很正常嘛！
「切！不過你做飯還真行！以後有空就做了拿過來我們一起吃！」
沐姝那一臉饞樣，看得影無語，說不定上輩子是個餓死鬼投胎！
「餓了不知道自己做飯，屬豬的?」
沐姝白他一眼。
「知道，沒膽子做。呂庫的廚房不敢燒。」
「噗——咳咳！」
影一口沒忍住嗆了茶，隨後噗哧大笑，沐姝究竟是個什麼生物，做飯就等於燒廚房！
「別激動，淡定。多燒幾次就知道我為什麼情願餓著也不做飯了！」
沐姝這話引得影笑得更加燦爛，根本停不下來。
「要不……你還是做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