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權力誘餌
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入了一家酒樓,自然是蘇袖要報恩請客了。
據蘇袖所言,她確實是皇宮中的人。而且還是鳳元帝的御前一品侍女,不少人想要巴結討好。
「哎,說了這麼久,我還不曉得你的姓名呢!」蘇袖只顧著問她近來可好,問她如何從牙婆手中逃出生天。
說起來,二人已經是歷經過生死的患難之交!
沐姝勾唇淺笑,千嬌百媚。「沐姝。」
「沐姝?好名字!來,為我們這對『難兄難弟』的重逢干一杯!」
蘇袖舉著酒杯,笑得眉眼彎彎,嘴角竟也凹進去一個小小的梨渦,甚是可愛迷人。
沐姝舉起茶杯,以清茶代薄酒回敬蘇袖,她可是傳說中的一杯倒,怎麼敢隨意飲酒。
蘇袖雖有些失望,但也沒多在意,碰杯仰頭飲盡杯中酒。
「不過數月不見,你好像變了很多。」
蘇袖淡淡開口,初見之時的沐姝,活脫超然,臉上總是洋溢著自信的淺笑,一副古靈精怪的臭丫頭樣子。
而蘇袖眼前的沐姝雖面帶笑容,成熟穩重,可她的眉眼間攜著淡淡的憂傷,似有萬千愁雲慘霧揮散不開。
蘇袖比沐姝還長三歲,可沐姝看起來比她還老成持重,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再如何驚險的事都泰然處之,波瀾不驚。
沐姝面上的笑容一滯,眼中有一刻淌過一縷傷感,很輕易就被蘇袖捕捉到。
「世事無常,總不能一直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沐姝淡言回應,無波無瀾。
蘇袖也不知沐姝這幾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好過多去問她。
二人吃吃喝喝將桌上的菜肴解決的差不多了,便一同下樓。
蘇袖是御前宮女,不得在外多逗留。此次出宮是為了採辦之事,算算時辰那些跟班的小宮女也該來尋她,一同回宮了。
北城天街,雨橋之上,二人亭亭玉立,手挽手地立於橋上。
「沐姝,我很難出宮一次,日後只怕很難相見。」蘇袖話里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救命恩人,還沒來得及報恩就要被迫分開。
沐姝察覺到蘇袖情緒的異樣,笑著安慰她:「若是有事便拿著你那木簪到葯廬找我,林管家見了此物會讓你進廬的。」
「葯廬!你……」蘇袖滿目震驚,突然想到這是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立即捂嘴。
沐姝淺笑而過,「嗯,保密。過幾天我便會離開,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沐姝與蘇袖雖然只有兩面之緣,可沐姝心中總覺得蘇袖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然而最重要的一點,蘇袖辦事的風格像芙兒,笑起來像極了清兒!
沐姝也是因為這個才對蘇袖格外親近,透露一點行蹤給她。
女人的第六感超強,她們才是真正的黃半仙!蘇袖似乎察覺到沐姝奇怪的目光,好像……在透過她,看別的人。
「好,那我便等你回來!估計以你的身份進宮來看我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蘇袖爽快應下,倒地是侍奉鳳元帝的御前宮女,腦子轉得夠快。
沐姝笑著,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輕舟泛水,白鷺橫江,一時間二人都未開口打擾這片安靜。
……
從城南駛來一輛華貴繁麗的馬車,一路悠悠哉哉的向北而行。
車內坐了位身披深藍華服的男子,面容俊朗,五官端正。
那男子一手握著一塊玉碎,一手用錦帕細細擦拭,極為愛惜。
「母妃,」
馬車中的人正是當今九皇子姬書延!
他的母妃於半年前被人誣陷使用巫蠱之術,害了惠妃墮胎。
落入冷宮不過半月之餘,就暴斃身亡,死相極為凄慘。姬書延的地位也因此不穩,受人嘲諷。
自此,姬書延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殺人如麻!以往那個愛民如子、寬厚仁義的九皇子早已化作青煙,消散無蹤!
他要查出真相!他要復仇!他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要統領整個鳳朝!
清風徐來,撩起車簾,姬書延本是無意中的朝外掃了一眼,卻看見了雨橋上嬉笑的兩個女子。
「停車!」
姬書延突然一聲令下,趕馬的小廝立即勒緊韁繩,停下馬車,放置好馬凳。
姬書延飛步下車,往橋上而去。他自是瞧見了橋上的蘇袖,還有她身側的女子,身形有些似曾相識!
蘇袖率先看見了朝她們而來的姬書延,他身後的侍衛站在一側。
蘇袖淡笑著欠身行禮:「九殿下。」
「蘇袖姑娘免禮。」姬書延溫和一笑,稍一抬手示意她起身。
姬書延這一聲『蘇袖姑娘』,沐姝心中就已瞭然,看來蘇袖在宮中的地位高得連姬書延這皇子都得禮讓三分,想必巴結她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民女參見九殿下。」
沐姝也只是微微俯身行禮,其實按照她的葯廬尊主身份,完全可以不理睬姬書延!
「果真是你!」
姬書延見到沐姝似乎格外驚喜,臉上洋溢著歡愉。
「難為九殿下還記得民女。」沐姝淡漠回答,絕不多說一個字。
沐姝對這位九皇子的好印象已經隨著昨日那幾箱珠寶玉器煙消雲散了。
他的眼裡不再有往日的誠懇仁愛,已經被權力的誘惑沖昏了頭。
「你們認識?」
蘇袖有些詫異,這個行蹤神秘的沐姝與葯廬聖地掛鉤就已經讓她很意外了。她竟然還與九皇子有來往!
沐姝抿著嘴並未答話,看得出來她與姬書延並不熟絡。
姬書延卻極為自來熟的笑道:「自然認識。還頗有淵源呢!」
「不敢當,民女身份低微不配入九殿下的眼。」
沐姝這話表面上雖是將自己貶低到極點,可二人都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其中的諷刺之意。
姬書延尷尬的笑笑,若不是沐姝對他有大用處,他才不會與她費如此口舌!
「姑娘似乎對本皇子有成見?」姬書延盡量剋制著心中怒火,笑問道。
「豈敢。」
沐姝冷冷淡淡的兩個字就把姬書延給敷衍了事。她一向不屑於跟她討厭的人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