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權利
嚴小莞玩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苦苦哀求著:「姑母,小莞愛的不是他,小莞不願嫁給梁王!小莞不要嫁……姑母,求求您幫幫小莞,求求您……」她還在為這份早該付之東流的單相思卑微乞求。
攝政王妃,那可是她畢生所求的奢侈啊!
嚴尚書見嚴小莞還是如此固執,冥頑不靈,真是恨鐵不成鋼!他怒聲罵道:「蠢貨!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左不過是長得俊俏出眾。可他畢竟只是個外臣,沒多大作為!」
嘆了口氣又繼續勸道:「而梁王就不同了,日後勢必會為大羽之君,屆時一朝天子一朝臣,哪裡還有他南宮銘和他外祖父華余何的立足之地!是要母儀天下還是被人棄如蔽履,你腦子放清醒些!」
昔日嚴家人人追捧的掌上明珠,今日卻被罵得狗血淋頭,心如死灰。心有不甘,可世事無常,她,一個柔弱女子,又能如何?
究竟是夢騙了她,還是她編造了夢.……
嚴皇后苦口婆心的講了好半天,嚴小莞愣是一句沒聽進去。見她如此不識趣,嚴皇后隱隱有了些惱怒。
嚴皇后不似方才那般溫和,強忍著火氣好聲好氣道:「小莞,姑母現在年華已去,人老珠黃,後宮新覲的貌美妃子如雨後春筍般接連不斷。姑母的寵愛也大不如從前……沐姝如今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儘管姑母是後宮之主,明面上卻也要敬她三分!」
嚴皇后說著抬袖抹了抹眼角,冷淡說著:「你別再想什麼攝政王了,嫁入皇家登上后位,才是你畢生要完成的使命!我們整個嚴家能不能活,就只能依靠小莞你這一支獨脈了!」
嚴皇后這語重心長的話,嚴小莞不是不懂。這一入宮門就等於忘卻了前生,包括他。
她要背負起光復祖業的大任,勾心鬥角,每天和不同的女人爭風吃醋,還要極力撐著笑臉,低三下四的去討好那個她不愛的男人,在他的床笫上強顏承歡,婢膝奴顏的去乞求他施捨自己,可憐自己。
這讓驕傲自負的她情何以堪!
嚴皇后說完起身整理好斗篷,又交代了嚴尚書幾句。嚴尚書送嚴皇后出門之際,還不忘警告嚴小莞:「你給我好好在裡面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就什麼時候出來!你別妄想逃走,就算是綁也要將你綁上樑王府的迎親花轎!」
話音剛落,緊接著的是一道重重的摔門聲。整個屋子空蕩蕩的,一盞孤燈一個她。嚴小莞整個人像是被妖魔吸走了三魂七魄,面無血色,眼神空洞,整個身子癱軟在地。
她知道,此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而南宮燁本就極其厭惡她,如今答應納她為妃,不過是看中了嚴家在朝中的勢力又怎會真心待她。一旦嚴家失勢,她照樣被人棄如蔽履,她這一生註定可悲又可笑!
枉她傾心以赴,卻落得個嫁作他人婦的凄涼下場!嚴小莞一直記著嚴皇后附在她耳邊最後說的那句話:一個女人若想得到求而不得的東西,就必須有無上的權力!而女人有了男人就等同有了權勢!
「等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時,君子可願多看小莞一眼.……」嚴小莞呆坐在地磚上,喃喃自語。她心裡總安慰自己說,南宮銘之所以喜歡沐姝只是因為她是巫閣的人。
只要她有了叱吒後宮的權力,她就可以配得上他!「沐姝,我嚴小莞跟你勢不兩立!我登位之日就是你命喪黃泉之時!」嚴小莞咬牙切齒道。眼眸中殺意沸騰,恨意難平!……
三日之後,沐姝正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那四仰八叉的睡姿哪裡像個公主,簡直不忍直視!不堪入目!她還在睡著,完全沒意識到房中進了人。
那人將她踢開的棉被蓋好,坐在她的床沿,靜靜地看著她甜美安靜的睡顏。那人看著看著竟有些痴迷沉淪,繼而輕聲道:「人前霸道狡猾的小狐狸突然安靜下來更為動人。讓本王如何不愛!」
那人伸手輕撫著沐姝的臉,這一動作雖然輕緩,可睡夢中的沐姝還是感覺到了臉上的異樣,抬手隨意打開那人不安分的手,又翻身面朝里。原本搭在肩上的秀髮隨著沐姝側身,滑落到背後。
沐姝睡覺時也不喜歡被束縛,所以無論春冬都穿得薄,那肩頭赤紅的鳳羽胎記透過素白底衣顯現出來,頗有朦朧之感,鳳羽記映入那人的眼帘。
那男子正欲伸手將那鳳羽胎記仔細查看一番,沐姝又恰時翻身過來。她半眯著眼,半夢半醒間恍惚見得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
南宮銘?不,不是。他雖然長得俊俏,卻不及南宮銘眉宇那份英氣,二人只是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
不對!房裡怎麼來了個男人!春夢?沐姝經過好一番思想鬥爭才驚醒過來。她自幼怕黑,所以晚上睡覺也讓芙兒留一盞燈。
借著昏暗的燈光隱約認出那個男人,立馬彈跳起來,靠在床頭,警戒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是你!」
那男人邪邪一笑,卻避開她的話,開口道:「醒了?平日見你做事都謹小慎微的,怎麼房中來人了都沒有察覺。」
該死!近日她怎麼睡得這般沉,更死豬似的,毫不警醒。如同戚氏所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想來是她最近過得太安逸了,忘乎所以。
沐姝鎮定自若的斜倚在床頭,閉著眼緩緩開口道:「不知王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三更半夜潛入她的卧房,肯定居心不良!
只是院外有那麼多守衛和暗衛巡邏,還能南宮燁如此輕而易舉、不動聲色地闖進來,他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種地步!
南宮燁嘴角略微向上翹起,這個女人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半夜裡房中進了男人還能這般淡定,倒是小瞧了她!這個女人果然是不同的!
「只是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特意前來看看你。」南宮燁說便說,還動手動腳的。正要伸手捏一捏沐姝圓潤小巧的耳垂。
「可是我不想見到你!」南宮燁聽之手中的動作一頓,眼中劃過一抹黯然。無妨,早晚有一日她會知曉自己的心意,早晚她會認清南宮銘。屆時她一定會離開南宮銘,投入他的懷抱。
沐姝突然感覺到面上一股冷風襲來,她猛地睜開雙眸。只見南宮燁半傾著身子,雙手按住她的雙臂,將她整個人禁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