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沐姝護短
太央殿上滿朝文武,只有沐姝和羽文帝知曉這摺子中記的什麼。沐姝越是故作玄虛,越能勾起眾人的好奇心,嚴尚書瞧著沐姝那神采奕奕的模樣,竟有些莫名心虛。
這奏摺中究竟寫了什麼……
沐姝嘴角上翹,泰然自若道:「父皇,此奏摺中記載的正是幾年前太子派遣楚恆將軍去同里山剿匪一事。」
眾人聞之,皆竊竊私語。沐姝又道:「同里山賊佔山為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太子深感民生不易,才讓楚將軍出兵將其一鍋端了。不成想還有漏網之魚,因記恨太子和楚將軍,才使了這招禍水東引,將罪名栽贓給太子殿下!」
「你胡說!簡直強詞奪理!」嚴尚書這才曉得沐姝要做什麼,見局勢不對急得直接打斷她,忘記了場合。
羽文帝見嚴尚書如此大反應,還對沐姝不恭敬,板著臉不悅道:「朝堂之上,咋咋呼呼成何體統!」
嚴尚書被羽文帝劈頭蓋臉一頓亂罵,但他不甘心自己精心布下的居局就被沐姝如此輕而易舉的破解了,依舊不依不饒著:「羽安公主也太生搬硬套了吧,倘若刺殺一事乃流寇所為,那假阿娘背上的箭矢又如何解釋呢?」
既然嚴尚書如此給臉不要臉,非得作死,沐姝也只能成全他!
沐姝拂袖輕笑,「就算嚴大人是文官,再不關注軍事,也總歸知道這出兵打仗用弓箭是兵家常事吧!羽安雖為女子,但這種小兒科級的基本常識還是曉得的!本公主倒是好奇得很,嚴大人這尚書之銜是如何來的!」
沐姝當著滿朝大臣的面還是要保持風度,連罵人都不帶髒字。
朝中不禁有人發笑,堂堂尚書居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真是蠢出了新高度!嚴尚書接到眾人嘲諷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問題是多麼的愚不可及!
沐姝的每一句話都恰好處,滴水不漏。嚴尚書還沒接上招,沐姝得意一笑再接再厲道:「行軍打仗丟一支箭再正常不過,尚書大人如此大做文章,鬧得滿城風雨,不知尚書大人是何居心!」
嚴尚書被沐姝這一冷聲質問嚇得本能一抖,原本計劃的天衣無縫的刺殺案怎麼推到他頭上了,沒有趁此機會殺了沐姝實在可惜,否則此次一切進展順利,暢通無阻!
嚴尚書趕緊跪地表忠興:「皇上!老臣輔佐了兩代君王,忠於大羽,忠於皇上,絕不可能陷害太子,做有負皇恩的事!臣的忠心天地可知!日月可鑒!」
誰也沒料到劇情會如此大的反轉,殺了嚴梁一個措手不及。沐姝這邊頓時佔了上風,嚴尚書無話可說,只能倚老賣老,哀求羽文帝相信他的赤膽忠心了。
羽文帝與沐姝一個鼻孔出氣,見沐姝已經得手,他再來收個尾,此事也就結了。
嚴尚書被沐姝反將了一軍,不敢再開口阻撓,只能聽之任之。
「嚴愛卿,先平身吧。既然此事已經水落石出,也就不必再所言了。太子行為不當,驕奢淫逸、欺君罔上,自今日起收回太子印,貶為庶人,發配黔州,不得宣召永不得返回羽都!」
南宮鈺心思簡單,只是被皇宮染了色,他遲早會成為皇子們爭奪皇位的炮灰!將他貶去黔州也算是另一種保護。羽文帝到底還是顧念舊情,這件事他只處置了南宮鈺一人,並未遷怒於華余何,還是一如既往的重用。
「皇上,楚恆將軍蠱惑太子謀逆,其罪當誅!」嚴尚書還不死心,既然動不了沐姝,又殺不了南宮鈺總能除掉楚恆吧。他手中握有兵權,除掉他就如同卸了南宮銘一隻爪牙。
既然楚恆是南宮銘的人,沐姝勢必要出手保他的,否則讓南宮銘在下屬心中失了威信就不利了。
「父皇,楚恆將軍久征沙場,平定四方,戰功赫赫。如此忠良之士若是殺了,只怕會讓大羽的將士們寒心,軍心不穩於我朝之社稷不利!還請父皇從輕發落!」
羽文帝看得出來,沐姝是要保住這個楚恆了,也只好依她所言。羽文帝假意思量片刻,點點頭道:「嗯,羽安說的在理。傳朕口諭,楚恆雖有教唆廢太子之罪,但因其對社稷安寧功不可沒,予以從輕發落。即日起收回兵符,且去安州做個刺史吧。」
沐姝這次滿意一笑,還是父皇懂她啊!立馬乖巧行禮謝恩:「兒臣代安州刺史、萬千將士還有天下百姓謝父皇不殺之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羽文帝仰天大笑,這個小丫頭啊。達到了目的才肯給他一個笑臉咯!這一仗算是告一段落了。
聖旨已下,一切皆成定數,n南宮燁這局算是敗給了沐姝,但他輸的心服口服。
不愧為天之驕女,自然與尋常女子有雲泥之別的!
一直候在一側看羽文帝臉色行事的大監又高聲宣佈道:「退朝!」
百官叩禮后紛紛散盡,南宮燁死死盯著沐姝的右肩,眼中儘是無人能懂的深意。南宮銘察覺到南宮燁灼熱的目光,一把攬過沐姝的肩頭,擋住南宮燁熾熱的眼神。南宮燁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沐姝被南宮銘這突然的舉動驚住,獃獃地抬頭看他。這懵逼的眼神寫滿了十萬個為什麼。南宮銘也是十分心塞,這麼多男人覬覦著自家媳婦兒,沐姝雖然聰明過人但這腦子也是時常短路啊!
「皇上,朝議已結束了,總該把姝兒還給臣了吧。」南宮銘這話羽文帝就不愛聽了,拗道:「朕的女兒幫朕處理朝政還需要向你借不成!」
南宮銘攬著沐姝的肩頭不放手,平心靜氣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皇上一言九鼎總不能食言而肥吧!」這女子出嫁從夫,沐姝遲早都是攝政王府是女主人。
「好你個南宮銘,居然敢跟朕頂嘴!反正羽安嫁與不嫁都是朕南宮族的人!朕這個義父也不必你這個親夫疏離!」
羽文帝和南宮銘互掐,著實讓沐姝驚掉了大牙,這皇帝沒個皇帝樣,王爺沒個王爺樣,一君一臣就像平起平坐的鐵哥們。二人喋喋不休,互不相讓,沐姝咋舌,說好的君臣之禮呢?
「孰輕孰重姝兒說了才算!」南宮銘居然將這個包袱丟沐姝。羽文帝立馬笑眯眯的看著她,迫切問道:「羽安,你倒是說說,朕與攝政王誰更重要?」
面對兩個大男人灼熱的眼神,沐姝竟有些背後生涼,不禁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