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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誰知道呢

  儘管我聲稱自己完全無礙,但是克雷迪爾和蕾菲娜還是堅持在那個旅店裡多住了一天,讓我好好休息。


  第三天,我們照常上路,中午過後就來到了一片山林,我發現馬車的速度放得特別緩慢,而蕾菲娜則拉上了馬車的窗帘。


  「芙若婭,」我正要詢問,蕾菲娜卻先開口了,「這裡一帶不是很太平,等一下可能有一點小小騷亂,你就在馬車裡什麼也不用管,哥哥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她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提一件毫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我已經聽出隱含的意思了——這裡有強盜,對一般的旅行者而言,強盜是很值得害怕的事情,不過我們這一隊自然不是一般的旅行者,在加上蕾菲娜自信滿滿,毫不在意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克雷迪爾肯定能擺平的。


  果然,大概走了五六里山路,我只聽見外面一陣呼哨聲,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然後我們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只聽一個粗豪的聲音大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拜託!哥們兒,有點新意成不成?怎麼到了異世界還是這麼兩句俗到不能再俗的開場白啊?

  (強盜首領:「你不知道,破軍王戟這傻子就會這麼兩句……」轟!!!天打五雷轟!強盜首領被當場炸成焦炭,只見英俊瀟洒風liu倜儻玉樹臨風……(下省略3000字)的破軍王戟背負雙手,傲然屹立於雲端之上,森然地說:「換一個演員。」)

  其實這群強盜屬於很沒有眼光的那種,從他們的腳步聲聽,大概有三四十人,這麼多人突然從近處衝出來,我們這裡二十匹馬沒有一匹發出驚嘶,足見都是訓練有素的戰馬,而克雷迪爾和他的十五名親隨用看得也知道不是好對付的主兒,這群強盜倘若聰明點,就不該打我們這群人的主意。


  本以為克雷迪爾立刻就要率隊衝上去教訓他們,不料卻聽他淡淡地說:「這是十個金幣,拿去,讓道吧。」


  卻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那可不行,一人一個金幣,你們不止十個人吧。」


  短暫的沉默后,只聽克雷迪爾說:「我們一共十九個人,再給你們十個金幣好了,快讓路。」語音雖然依舊平靜,但我聽出其中隱藏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那個粗豪的聲音又開口了:「外面有十六個人,這麼說馬車裡還有三個人嘍?讓他們出來見見!」


  「你們別太過分!!」卻是艾扎克斯的怒吼。


  只聽「吱啦」一聲,應該是另外一輛馬車開了門,然後哈里曼的聲音響起來了:「這輛車上就我一個老頭子和行李,另外一輛車是女眷,不用看了吧?」


  奇怪,為什麼要忍耐他們到這種地步?難道憑你們對付不了幾十個強盜嗎?


  只聽一個十足下流的聲音說:「女眷?嘿嘿嘿,那就更要好好看看了。」


  哈里曼沒再說什麼,只嘆了一口氣,然後就傳來馬車的關門聲,似乎他又回到了馬車上。


  怎麼回事?我正在詫異,只聽外面傳來「轟」的一聲響,然後是一片驚呼聲。


  「哇!怎麼回事啊?」


  「那個人在發光!」


  「笨蛋!那是鬥氣啊!」


  「他是什麼人?竟然擁有鬥氣!?」


  只聽那個粗豪的聲音顫顫巍巍地說:「深……深藍色的鬥氣,難道你……不!您就是克萊頓的『藍色颶風』?」


  「正是。」克雷迪爾冷冷地回答。


  「冒犯了!請原諒!我們這就離開!」粗豪的聲音驚慌地說,然後大呼一聲「撤退!」,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如同他們來的時候一樣。


  這麼快就走?虧我還期待你們好好打一場呢,不過如果打的話,肯定是一面倒的蹂躪戰啦,這群強盜還不算笨到家。


  只聽遠處一個尖銳的聲音隱約傳來:「老大,為什麼要閃?我們可是人多啊!」


  「笨蛋!」粗豪的聲音怒罵,「人多頂個屁用!他是『藍色颶風』啊!我們全上也不夠他一個人打……」


  「藍色颶風」?克雷迪爾的外號嗎?不錯,滿響亮的,羨慕ing……嗯,等我變回來以後也去弄個威風的外號爽爽。


  「切!一群欺軟怕硬的鼠輩。」艾扎克斯不滿的聲音傳來。


  克雷迪爾沒有回答艾扎克斯,只聽馬蹄聲漸近,他已經來到我們的馬車旁。


  「芙若婭小姐,沒有騷擾到你吧?」克雷迪爾在窗外問道,「真抱歉,我本來想用溫和的方式解決,但是看來好像不行。」


  暈!你該不會是為了給我個好印象才對這群強盜容讓的吧?其實大可不必啊,你痛扁他們一頓我才高興呢。


  「我很好,非常感謝您所作的一切,克雷迪爾先生。」我禮貌的回答。


  「好的,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可能是因為覺得在我面前露了個臉吧?克雷迪爾的聲音聽起來挺高興的。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蕾菲娜,只見她正在抿嘴輕笑著。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旅程進行得很順利,再也沒有強盜出現,蕾菲娜告訴我,這是因為黑道也有自己的情報網,所以我們一路上所走的路線上的強盜都已經知道我們這批旅行者中有克萊頓的「藍色颶風」克雷迪爾在,當然也就不會出現無謀到來拔虎鬚的傢伙了。


  這趟旅程無疑是極為開心的,每天有新奇的景物,幾乎所有人都對我百依百順,安全方面有「藍色颶風」的保障,日常生活又溫柔美麗的蕾菲娜照顧我,唯一讓我不是很開心的大概只有那個纏人而又遲鈍的艾扎克斯了,看來這傢伙的人緣倒是不錯,因為我發現他每次偷偷接近我的時候,克雷迪爾的親隨們好像都刻意給他提供方便,而哈里曼在這件事情上從來不干涉,幸虧有蕾菲娜和克雷迪爾的裡外兩層防線,不然我準會給艾扎克斯纏到精神崩潰的。


  而我所最在意的身體問題似乎也有明顯進展,疼痛和癱瘓狀態每天都有改善,本來我應該大感振奮的,因為這意味著我重振雄風,找回男人尊嚴的日子不遠了,然而不知為什麼,好像總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似乎一切不會那麼順利……


  由於我身體的恢復速度比預期來快,所以我們後來的旅程速度加快了一點,不到一個月的跋涉后,我們來到了目的地——克萊頓公國的首都克萊頓城。


  作為巴魯特王國給克萊頓大公的封國,不論國名還是首都都以克萊頓大公的姓氏冠名,倒是很方便記憶。儘管只是一個版圖較小的屬國,我一路上從科雷迪爾和蕾菲娜還是可以聽出他們對這個國家的熱愛和自豪,他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那裡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並非不相信他們,但我也從不認為克萊頓會是個能讓我開眼界的城市,畢竟在原來的世界時,上海北京都去過,在這個科技起碼落後我們數百年的異世界難道還能有超過我們的國際化大都市的城市嗎?更何況那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國的首都。


  不過當我來到克萊頓的時候,才發現她技和我預先的想象有諸多相似之處,又存在很大的不同:建築方面很象中世紀歐洲的風格,這個城市給人的印象是很舒服的,並沒有太刻意的規劃,好象一切是那麽自然地就在一起了,人口雖不稠密,但也決不算少,街上不論士兵還是行人都很有精神,互相之間也是友好而和睦,這裡讓人覺得既熱鬧又整齊,人們過著安居樂業而又井然有序的生活。所有的一切讓我相信:克雷迪爾和蕾菲娜對他們父親的尊崇不無道理,克萊頓大公的確治理得非常好。


  「十五年前國王陛下把這裡封給父親大人的時候,這裡還是個剛遭受過戰火蹂躪的城市,百業蕭條,人口只有現在的五分之一不到,而且大部分的建築都損壞了。」當我從車窗外欣賞這個城市時,蕾菲娜在一旁這麼對我說。


  「十五年就……」我驚奇地說,的確,如果僅僅十五年就能有這樣的成就,那就不能說治理地好了,克萊頓大公絕對是個天才民政家,再加上克雷迪爾之前帶的那枝軍隊也非常精銳,他的軍事才能應該也相當高,更何況他還是聖騎士中排名第四的高手……達人啊!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了不起吧?所以我和哥哥最敬佩的就是父親大人了。」蕾菲娜微笑著說,言語中透著自豪。本來在別人面前誇獎自己的父親未免顯得驕傲,但以蕾菲娜現在和我的感情之深厚,自然無所謂了。


  忽發奇想,如果克萊頓大公這種人物出現在光榮的遊戲里,估計是所有屬性90+的超級萬能型武將。嗯,等我恢復以後,如果要統一這個世界,這種人才是絕對要招到麾下的……(胡思亂想ing)


  不知不覺中,馬車來到了大公府的門前,並停了下來,我觀察著這棟建築物,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和森嚴戒備,但也確實是以動很大的建築物,給人一種凝重,威嚴的感覺。


  克雷迪爾下馬來到馬車前對我說:「芙若婭,我和大賢者先去見父親大人,很快就回來帶你進去見他,你先在這裡等一下好嗎?蕾菲娜會陪你的。」


  「當然,您請自便。」我頷首回答,我現在已經恢復到可以自行活動了。


  克雷迪爾點點頭,轉身和哈里曼一起走進了大公府。


  我心裡突然開始有點緊張了,既然克萊頓大公是那麼高明的人物,但願不要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來才好,不過想想這個擔心也是多餘的,這些天以來,我已經把基本常識和蕾菲娜補得差不多了,自信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就算有小錯,也可以用失憶推搪過去。


  克雷迪爾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微笑著對我說:「父親大人想見見你,芙若婭小姐,請隨我來吧。」然後他非常紳士地為我打開了車門,並伸出一隻手來扶我。


  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重複一次,當然我也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優雅的抬起右手輕輕握住他伸出的手,然後左手拎起裙擺走下了馬車,蕾菲娜則跟在我後面下來。


  一下車,我就把手從克雷迪爾德手中抽了回來,他的細微表情全都落在我的眼裡——當我把手放在他手中時,他都露出一幅沉醉的表情,而當我很快地把手收回時,他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的意思,這一套極難察覺的表情變化著一個月以來每天都重複。


  可能的話,我下車時也不想讓他扶,但他已經伸出了手,我要是不理會就對他太失禮了,所以我也只能盡量和他保持距離,希望他能儘早明白:「你是好人,但我完全沒那個意思,請你死心好嗎?」


  克雷迪爾只是略一失望就恢復如常了,然後他就在前面引路,我則由蕾菲娜攙著跟在後面,雖然我已經恢復了活動能力,但還是有些虛弱,基本上蕾菲娜是不會讓我離開她身邊一米範圍的。


  經過門廳,穿過長長的走廊,又上了樓梯,我終於在二樓的大廳里見到了和哈里曼在一起的克萊頓大公。


  他約摸四十多歲,衣著很普通,完全不像個省份顯赫的大公,但那一份逼人的氣魄就足以證明他是身份非常之人,英俊的相貌和克雷迪爾頗為相像,只是年紀大了些,蓄著短須,雙目比克雷迪爾更有神,顯得精光閃閃。


  克萊頓大公一見到我是略微呆了一下,他的眼中閃過了驚奇和讚歎,那應該是為我的樣貌吧?隨即他微笑著說:「歡迎你,親愛的孩子,這一路很勞累吧?」聲音洪亮,但親切自然,毫不做作,令人如沐春風。


  的確充滿領袖魅力,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父親大人。」克雷迪爾和蕾菲娜一起向克萊頓大公行禮


  「尊敬的克萊頓大公,見到您是我的榮幸。」我跟在後面依樣畫葫蘆行了個禮,反正是我未來岳父,嘿嘿,應該的。


  「不用多禮,孩子。」克萊頓大公親切地對我說,說著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其眼光是那樣的博大、犀利,以至於讓我覺得在他面前的任何偽裝都是多餘的。


  「真美,你簡直是神的女兒,」克萊頓大公讚歎地說,「克雷迪爾已經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在這裡不必拘束,就當是在自己的家裡吧,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低著頭,有些靦腆地說。


  「好的,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這一路很勞頓了吧?勞拉,帶這位小姐去客房休息。」克萊頓大公招來一名侍女。


  侍女行禮答應,走過來對我說,:「請隨我來。」


  看來他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方便給我聽,估計就是談論我的來歷吧?隨他們猜吧,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想出來的。


  在克萊頓大公府住的第二天早上我一個人出房間走走,然而沒走多遠卻聽到對面的轉彎口傳來了講話聲。


  「哥哥,你的心情好像特別好嘛。」這是蕾菲娜的聲音。


  「我哪有。」克雷迪爾淡淡地回答。


  「少裝了,你還能瞞得過我嗎?從昨天起就一直樂顛顛的,為什麼呀?」蕾菲娜笑嘻嘻地說。


  這一點我也感覺到了,昨天下午克雷迪爾來看我的時候,好像是興緻很高的樣子,不過我對此也沒很在意。


  「父親大人說我這仗打得不錯,我當然高興。」克雷迪爾的聲音依舊平穩。


  「噢?是嗎?可是以前父親大人誇獎你,也沒見你這麼高興呀,嗯?」蕾菲那語氣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別說了好么?」克雷迪爾的語氣有點不自然起來。


  「不行,一定要說,平時都是你管教我,難得有機會報復呢,嘻嘻,你是因為父親大人昨天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高興吧?嗯……『我對你的眼光相當滿意,加油吧,克雷迪爾。』,哎呀呀,父親大人鼓勵你呢,所以你才高興吧?我說得對不對呀?」蕾菲娜更加得意的樣子。


  「……我認輸,別說了好嗎?」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克雷迪爾用服軟的語氣說話。


  見鬼了,他們不會要父子女三個人結成統一戰線吧?嗚嗚嗚,蕾菲娜老婆,那兩個人也就罷了,拿到連你也要我嫁給克雷迪爾?鬱悶ing。


  「你終於肯……」蕾菲娜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們走過了轉彎口並向右轉,然後看見我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芙……芙若婭……你……」克雷迪爾顯得非常尷尬,因為他從我的臉色就可以看出我已經聽見他們說的話,他怔怔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哎喲,芙若婭,我們剛才僅僅是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啊,」蕾菲娜的反應顯然自然多了,她走過來親熱地挽著我的手說,「我們正是來看你的呢,昨晚睡得好嗎?感覺習慣嗎?」


  或許,蕾菲娜的確是開玩笑的,但克雷迪爾流露出來的意思卻是十足真金,半點也不假的,偏偏我現在又是寄人籬下,雖然他們決不會逼迫我,但以後的相處怕是成問題啊。哎,一大早開始肚子就隱隱作痛,全身乏力,現在又碰到這麼讓人煩心的事,真是不爽。


  說起來著肚子痛得還真奇怪,本以為是拉肚子,但是又完全沒有上廁所的意思,而且以我現在這個身體小得可憐的食量,連想吃壞肚子的本錢都沒有,難道晚上著涼了嗎?

  「沒關係的,姐姐,我有點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了。」我對蕾菲娜說。


  「要不要緊?我陪你去吧。」蕾菲娜關心地扶著我說。


  我沒有邀請克雷迪爾同去我的房間,所以他也不便一起來,站在原地的克雷迪爾失望之色是流於言表的,在他看來,我一定是因為想避開他才會謊稱不適。


  其實他這麼想也沒錯,因為就算我其實身體很好,也的確還是會找借口避開他的。


  「對了,怎麼從昨天起就沒再見到哈里曼大賢者?」我問蕾菲娜。


  「大賢者他是非常忙碌的,昨天和父親大人談了幾句以後就立刻告辭離開了。」


  「已經走了嗎?我還沒來得及向他道謝呢。」,哈里曼確實很無私的幫了我很多,心裡終究是感激他的。


  「呵呵,下次吧,以後有機會的。」


  克萊頓大公的家教是很嚴的,蕾菲娜只在房間里陪了我一會兒,就起身離開去做她的功課了。偏偏我的肚子卻越來越痛,後來我只好把身子捂在暖和的被窩裡,這樣好象稍微好一點。


  奇怪,我是生了什麼病了嗎?弱質女流真是不行啊,以前的我雖然強壯不到哪裡去,卻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生病。


  然而,本以為忍忍就好的腹痛卻變得越來越劇烈,到中午的時候,已經疼得我快受不了了。


  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我有氣無力的說。


  「芙若婭,你好點了嗎?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吧。」雷菲娜推門進來。


  「好,我這就來。」我強忍住疼痛,輕咬銀牙說,這倒不是逞強,而是我已經過夠了病人的日子,雖然有人殷勤照顧,但是太悶太不自由了。


  「你真的不要緊嗎?臉色好蒼白,要不還是我把食物端過來吧?」蕾菲娜看出我得勉強,關心地說。


  「不用,我沒關係的。」我強行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只覺得一陣暈眩,我也不去理它,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噢!我的天哪!」我剛站到地上,蕾菲娜突然驚叫起來,接著立刻上來扶住我說:「還說不要緊呢!你的『好朋友』來了!」


  啥米?誰來了?我在這個世界有好朋友嗎?見到蕾菲那盯著我的下身看,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媽媽咪啊!!!裙子上怎麼這麼多血!??


  那一瞬間,我嚇得幾乎喪失思考能力,難道我身受重傷了??

  見到我震驚的表情,蕾菲娜有些奇怪地問:「哎?難道你是第一次嗎?不要緊的,姐姐幫你處理,什麼都不要擔心,這很正常,而且這也說明你從此成為大人了,芙若婭。」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溫柔的微笑著。


  ……第一次……這很正常……成為大人了……我好像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了——月經。老天!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破軍王戟:「這是真的。」)

  過大的打擊令我陷入失魂狀態,好在我也不需要做什麼,換衣服已經清理擦拭的工作蕾菲那全都幫我搞定了。


  「好了,流量挺多的呢,這幾天要注意補血。」處理好了的蕾菲娜深受又摸了摸我的額頭,「哎呀,有低燒呢,芙若婭,是不是疼得很厲害?」


  「嗯,是啊。」我苦著臉說,「姐姐,難道你也每個月都要經歷這樣一次嗎?」


  「也不是,這件事是女孩子都要經歷的,但人與人之間因為體質不同反應也會不一樣,像姐姐的反應就比較輕微,連假都不用請,但是嚴重的不但很痛,而且全身虛弱還會發低燒,哎,就像你這樣了,以後只有忍忍了。」蕾菲娜說著憐惜地摸了摸我的頭。


  有沒有搞錯!?奧丁你這老烏龜!不但把我弄成女人,居然還弄成了最慘的這種!我和你有仇啊!?


  來月經的日子是不好過的,而一個曾經是男人的人如果來了月經就更不好過了。


  我躺在床上,一邊和腹痛作鬥爭,一邊詛咒著奧丁不得好死。


  我的日子也基本回復到了以前什麼都由蕾菲娜幫我做的狀態,好在她絲毫不感到厭煩。


  第一天的疼痛和不適只是前奏,後面兩天更辛苦,讓我的深惡痛絕的「好朋友」硬是賴四了才終於走了。


  而在這四天中我除了應付自己的身體,還要應付前來噓寒問暖的克雷迪爾和艾扎克斯,這簡直讓我受不了,說實話,克雷迪爾也就罷了,他總算還是知情識趣不太討厭,話語里雖有暗示,但也很有分寸。至於艾扎克斯,我每天都誠心祈禱上蒼能降下一道閃電來把他劈死。


  我來給大家演示一下艾扎克斯一般是怎麼說話的。


  「芙若婭小姐,女孩子來這個的時候是最需要多休息的,所以我認為外人這個時候都不應該來打擾芙若婭小姐的休息,這很不好……」艾扎克斯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正在喋喋不休的自己,而是盯著僅僅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的克雷迪爾看,一付「你怎麼還在這裡?真不懂事啊!」的樣子。


  ……


  我相信克雷迪爾想掐死他。


  「……來這個的時候會痛也是很正常的,反倒是沒什麼感覺的不好,據說那種女人很容易習慣性流產,可能一輩子都生不出來也說不定……」艾扎克斯繼續口沒遮攔地胡說八道。


  ……


  我確信蕾菲娜也很想掐死他。


  「……我還聽說芙若婭小姐不但痛而且流量多,這其實是好事,我媽媽告訴我,女人來這個的時候如果痛而且流血多,說明卵巢很健康,有生命力,芙若婭小姐你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將來的生育能力一定很好,坐胎牢,說不定一口氣就能養七八個小孩……」


  ……


  我堅信我非常非常地想掐死他。


  ……


  艾扎克斯並沒有被掐死,他被從窗戶里扔了出去。


  然而當天下午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臉上纏著繃帶,但顯然完全沒有吸取教訓。


  所以我的房門上最後由蕾菲娜親手掛上了「艾扎克斯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現在,世界清靜了。


  而現在,我也終於擺脫了那個世上最惡劣的「好朋友」,躺在床上享受難得一刻的輕鬆時光。


  本來我應該會苦惱,因為那個不請自來的「好朋友」過一個月又會登門拜訪的,但是想到一件事情以後,我就釋然了——等到一個月以後,我應該已經恢復了,哈哈,永別了「好朋友」!我永遠不會記住你的!

  一想到能恢復我的心情就特別好啊,說實話,這些日子裡蕾菲娜和我走得這麼近,什麼親熱的舉動都有,我要還是男人的話早就把她推到了,現在卻看得見,吃不著,世上再沒有比這更鬱悶的了。


  說起來,以我現在的恢復速度,應該也快要好了吧,到底……等等!這是……


  我突然間發現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令我在一瞬間大為驚喜,但隨即卻又十分沮喪。


  前兩天沒心思在意這個,現在我卻突然發現,經過這次這麼一折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身上僅余的一點的疼痛和麻痹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剛開始這幾乎令我高興地跳起來,因為這也就意味著改造已經完成,但緊接著我就失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並沒有變化。


  存著萬一的指望,我急忙跑到鏡子前面一看,天啊,沒變!完全沒變!依然是那個由奧丁製造出來的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我還是女人!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沒有變回男人?洛基不是說改造完成就可以了嗎?可是我現在一點都沒變啊!

  難道,改造終於還是失敗了嗎?那也就是說,我永遠只能做個女人了?一個令我全身冰涼的想法在我腦子裡形成。


  我不要這樣!我不想做女人!讓我變回來吧!


  「奧丁你這個龜孫子!你生個兒子沒**!!!」我脫口怒罵。


  「嘖嘖嘖,罵我老爸我也能理解,可是怎麼連我和我曾爺爺一起被罵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愕然回頭,看見了正在笑嘻嘻地看著我的洛基。


  「洛基!」我撲上去擁抱他,倒不是因為和他感情特別好,而是心情終於放鬆了,我在異世界真是舉目無親啊,雖然克雷迪爾他們對我很好,但畢竟不能向他們傾吐心事,哪怕是向蕾菲娜傾吐。


  然而我抱了一個空。


  「別急,這只是個幻象,我的真身不能過來,老爸看得實在太緊了。」洛基聳聳肩說。


  「好吧好吧,」我讓自己平靜下來,理了理思緒然後說:「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曾經說,得到我的身體恢復正常,改造也就完成了是吧?」


  「對啊。」


  「那我現在身體里的不良反應都已經消失了,已經恢復正常了。」


  「嗯。」


  「那也就是說,我身體的改造已經完成了?」


  「沒錯。」洛基很輕鬆的點了點頭。


  「沒錯你個頭!!」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了出來,「你看看我現在的身體,哪裡有一點男人的樣子?這算他媽的哪門子的改造成功?你瞎了眼啦!?」


  「哎呀,剛見面你的火氣就這麼大,虧我還特意挑你生理期過了以後才來找你,怎麼脾氣還這麼大?」洛基嬉皮笑臉地說。


  「你還笑!?」我更加憤怒了,「是你答應幫我變回男人的,現在一點效果都沒有,你失敗了,我卻吃了那麼多苦!這算什麼呀!?」


  「哦?誰說我失敗了?」洛基煞有介事地問。


  「靠!改造結束了,我卻沒變回男人,這不是失敗是什麼?」我快給他氣死了。


  「當然不是了,我從沒說過改造完你就會變成男人吧?現在改造是成功的,只是你沒變成男人而已,懂了嗎?」


  ……洛基你在打什麼啞謎啊?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你給你一句話——我到底能不能變回男人?

  「能,當然能。」洛基很肯定地說。


  ……???

  「哈哈,」看到我一臉疑惑的表情,洛基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不逗你了,我給你解釋一下吧:改造本身並不能把你變成男人,但是卻是必不可少的條件,而現在雖然你本人並不覺得有任何的變化,但是我所做的改造其實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自有辦法把你變成男人。」


  「真的嗎?」我又驚又喜。


  「當然,難道我不可靠嗎?」


  「……是啊。」


  「暈!太過分了,我可是神耶!又是你大哥,你居然不相信我!?」洛基一臉受傷害的樣子。


  「你要是把我變回來,我自然相信你啊。」我振振有詞地回答。


  「一言為定!你看著,」洛基打了個響指,我面前頓時出現了一幅立體的地圖,洛基指著地圖對我說:「喏,看見了嗎?這裡就是你現在所在的大公府,而這裡……」洛基又指向另外一處,「……是城外小樹林的一個湖泊,出城走大約三公里就到了。你今天晚上悄悄到那裡去,不要讓人知道,明白了嗎?」


  「有沒有搞錯?弄得跟秘密接頭似的。」


  「靠!想變回來就不要啰嗦!何況我們現在和秘密行動也差不多,因為絕對不能讓我老爸發現啊,否則……哼哼,我無所謂,頂多再流放個幾千年,一眨眼就過去了。你就準備嫁丈夫生兒子,安安心心過一輩子吧,美女。」


  「好好好,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我連忙服軟,誰叫洛基擊中我的軟肋了呢?「今晚我一定會去的,具體什麼時間?」


  「只要今晚就行了,你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好,回見了。」洛基說完就消失了。


  切,每次都這樣,說不見就不見了,想多問幾句都不行。


  算了,先不去管他,關鍵是晚上要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大公府呢?這件事情說說容易,然而實際操作起來卻存在著頗多的難題。


  雖然我在大公府中被待以上賓之禮,克萊頓大公也說過我一切自便,來去自由。但我知道我如果出門,士兵一定會報告克雷迪爾並跟蹤我,雖然我知道他們只是單純地出於善意不放心我,而且以上情況只適用於白天。如果晚上尤其是深夜我要出去的話,那些衛兵不查問才怪呢,而且我打賭就算他們放我出去了,最多不出三分鐘克雷迪爾就會找到我,我根本不可能甩開他們的。


  至於翻越那些七尺高的院牆嘛……還是算了。-_-

  嘖,真是傷腦筋啊,得想個辦法才好。


  嗯,先去後花園散散心,順便觀察一下環境吧。


  然而走著走著,我看見前面有個人向我迎面走來——克雷迪爾。


  我從沒見他走得這麼彆扭過,雖然速度不慢,卻似乎每走一步都在猶豫。


  終於,他走到了我離我只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我,一動不動,嘴唇微啟,卻又不說話。


  ……


  估計如果我不先開口,這個狀態會維持十分鐘以上。


  「你好,克雷迪爾。」我微笑著同他打招呼。


  「……你好……身體好點了嗎?」他的語句顯得有點生硬,這讓我更奇怪了。


  「好多了,謝謝你。」我是真得挺感激他的,這麼多天以來,多虧有他照顧我。


  「……」


  「請問……怎麼了嗎?」我奇怪地問。


  「……這個……送你……」他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猛地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遞到了我的面前。


  天啊,那是……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


  石化ing

  「……不喜歡么?」見我遲遲不伸手去接,克雷迪爾有些沮喪地問。


  「啊……不是……其實……我很喜歡花,但是我喜歡花被種在草地上生長著,而不是被摘下來……」總之不能接這束花,否則以後更難辦了,我臨時想了個借口來搪塞。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克雷迪爾的神色更黯然了。


  可憐的克雷迪爾,但現在如果我不快刀斬亂麻,那以後怎麼相處啊?……等等,我不是今晚就要變回來了嗎?嗯……那樣的話不如今天就陪陪他吧,給他留下個愉快的回憶,反正過了今晚,一切都結束了,我會重新開始。而他再也找不到芙若婭這個人了。


  好吧,就當作給他的感謝吧。


  「還是謝謝你,這花我收下了。」我甜甜的笑了笑,主動從他手裡把花接過來。


  克雷迪爾臉色的轉變,該怎麼形容呢?嗯……陰雨纏mian突然變成了晴空萬里。^_^

  「但是下一次,請你不要把花摘下來。」我微笑著補充,隨口說說而已,反正沒有下一次了。


  「……好……好……沒問題。」克雷迪爾高興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突然,這束花散落到了地上,而我手中僅剩下一個握把,握把的上端竟然爛得像稀糊一樣了。


  我獃獃得看著這一切,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可能我剛才握得太用力了。」克雷迪爾顯得很狼狽,非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是不是真的呀?克雷迪爾剛才竟然用那麼大的力氣握住這束花,你真的如此緊張嗎?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


  「呵呵呵呵呵……」我不知何時笑了起來,而且這一笑就停不住了,清亮甜美的聲音飄散在花園裡。


  克雷迪爾先是尷尬而又獃滯地望著我,接著陪著我乾笑,又漸漸地受了我的感染,開始開懷大笑起來。


  這一陣笑聲持續了很長時間,甚至把附近的僕人和侍女都吸引了過來,不過他們已看到是克雷迪爾和我在一起,就立刻都走開了。


  「呼,好,那麼……接下來帶我去街上玩玩好么?」終於笑夠了,我喘著氣說。


  「我的榮幸。」克雷迪爾立刻點頭。


  老鮑勃的熟食攤在整個克萊頓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油煎小guan腸,熏火腿,魷魚串,裡脊肉,烤雞翅膀……獨家秘方,味美價廉,而且乾淨新鮮,從沒有顧客吃壞肚子的,這裡是全城生意最好的熟食攤,每一樣食物里都寄託著老鮑勃的驕傲。


  今天,老鮑勃一如既往地搭好了他的帆篷,架好了烹飪工具,開始一邊哼著小調一邊精心製作著他的料理。


  「再過大概兩個月就能攢夠三十個金幣,那兒子今年的學費就有著落了,」老鮑勃愉快地想著,他兒子在索米城的一所頗有名氣的學院就讀,但是學費相當貴,老鮑勃幾乎把辛苦掙的錢全填了進去,「貴點也不要緊,兒子肯爭氣就行,聽老師說他成績不錯,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呵呵。」


  幾下腳步聲傳來,老鮑勃知道有顧客來了,但他現在的一段火腿正拷到緊要關頭,不容分心。


  「歡迎光臨,想要點兒什麼請隨便挑。」老鮑勃無暇抬頭,但聲音非常熱情。


  「哇!好香哦!」一個彷彿天籟之音的女聲響起。


  從未聽過如此動聽之聲的老鮑勃驚愕地抬起頭,但他隨即就徹底愣住了——克萊頓城有很多女子,其中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子,大公之女蕾費娜更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老鮑勃也不是沒見過,一般的美女是決不至於讓他這樣的。然而,這是一個怎樣的絕美少女啊!


  即使把老鮑勃所見過的所有美女的美貌加起來,又如何能及得上她!?

  冰肌玉骨,明**人,那份柔弱可人的感覺更是讓人揪心,這樣的美麗老鮑勃只有在夢境中才見到過,那簡直就是傳說中侍奉神靈的被人們稱作為天使的神之侍女降臨到了人間。


  剎那間,老鮑勃只覺得渾身僵硬起來,他甚至感到沒有辦法轉動他的舌頭。


  少女並沒有發現老鮑勃的異常,她正低著頭仔細的觀察著那些遊人的熟食,隨即驚喜地伸出一根手指說:「咦?居然還有新奧爾良烤翅?我最喜歡了,來一對吧。」


  「新奧……奧良……烤翅……」老鮑勃獃獃地重複著少女的話,其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沒注意到少女說的是一個他從沒聽過的名詞。


  「新奧爾良烤翅?你是指的這個嗎?」少女身旁的年輕男子問道,得到少女點頭確認后,他就對老鮑勃說:「老闆,請給我們來兩份烤雞翅膀。」


  「……」老鮑勃還沒回過神來。


  「老闆?你怎麼了?」年輕男子奇怪地拍了老鮑勃一下。


  「……嗯?」老鮑勃直到此時才發現到年輕男子的存在,「有……有什麼事?」他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少女身上移開,轉到了年輕男子身上。


  「……老闆,你還做不做生意了?」年輕男子有點奇怪於老鮑勃恍恍惚惚的態度。


  「呃,抱……抱歉,因為這位小姐實在是太美麗了,我一時……」老鮑勃終於反映了過來,尷尬地解釋著,他這才開始注意這位年輕男子——深藍的頭髮,英俊而剛毅的面龐,修長的身形,高貴的氣質,這一切構成了一位毋庸置疑的優秀男子,恐怕也只有他這樣的人物才有資格站在那位少女的身邊,可是,這位年輕男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啊!您不是克雷迪爾公子嗎?」老鮑勃終於認出了年輕男子的身份,「真沒想到您會光臨我的小攤,實在是萬分榮幸。」說著連連鞠躬。


  這不是奉承,而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在像老鮑勃這樣的純樸的克萊頓人民心中,克萊頓大公是被像神一樣尊崇敬仰的人物,而克萊頓大公的兒子克雷迪爾和女兒蕾菲娜也得到了相應的尊敬,尤其是克雷迪爾,儘管他只有二十二歲,但「藍色颶風」的威名和多次漂亮的戰績已經使他在克萊頓人民中的聲望僅次於克萊頓大公了。


  「啊,老闆言重了。」克雷迪爾伸手扶起老鮑勃,「請給我們來兩份烤雞翅膀,謝謝。」


  「當……當然,」老鮑勃忙不迭的點著頭,精心挑了兩個烤得最好的雞翅,把竹籤穿進去拿了起來,恭敬的向克雷迪爾遞了過去。


  然而克雷迪爾剛要接,少女卻已搶先伸手取過其中的一串,沖著克雷迪爾調皮地笑了笑,接著大口吃了起來。


  這本是個頗沒有淑女禮儀的行為,可是由那位少女做出來,卻顯得那麼的天真自然,俏皮可愛,彷彿一切本該如此的,決不會讓任何人產生一絲責備的想法。


  克雷迪爾也笑了,然後跟著吃了起來。


  「好好吃哦,老闆你的手藝真棒呢!」少女顯然對雞翅的味道很滿意。


  「那真是多謝小姐誇獎了,」老鮑勃樂呵呵地說,「對我們作料理的人來說,客人邊吃邊說好,比什麼都叫人高興啊!何況還是一位像您這樣的小姐誇獎。」


  「咦?怎麼好像有股糊味?」克雷迪爾突然問。


  「不會啊,我的雞翅膀從來不會烤糊……」老鮑勃正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點什麼,低頭一看,驚叫起來:「哎呀!我的火腿烤糊了!」他不顧燙手,連忙狼狽地把火腿從烤架上取下來,可惜那段火腿已經有一大片變成了焦黑狀,「可惜了這段上好火腿肉啊!」老鮑勃頓足嘆息著。


  老鮑勃的滑稽樣子落在了克雷迪爾和少女的眼裡,他們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熟食攤前,清風徐徐,俊男莞爾,美女嫣然,一對璧人和克萊頓的街景融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幾乎把老鮑勃看得痴了。


  這幅美麗的景象,直到很多年後,老鮑勃也遺忘不了。


  黃昏的時候,我和克雷迪爾才回到了大公府。


  哎,不知不覺地就玩了一天,克雷迪爾倒是開心了,可是我怎麼辦?怪就怪那個烤雞翅膀做得太好了,比我原來的世界的肯德基更好吃,一時吃得開心,後來竟然真的專心於逛街,結果半夜要如何逃跑到現在也沒想好,現在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再不想個可行的辦法出來,我的回復男身大計可就要泡湯了呀!


  說起來,以前的我對逛街好像不會這麼有興趣的,怎麼今天……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可是急也沒用,方法照樣想不出來,大公府的戒備並不算森嚴,但是警戒布局合理,全面而周到,士兵也都認真負責忠於職守,絕沒有偷懶離崗的,而對我來說,即使是一個士兵也是不可逾越的障礙,當然如果我硬闖他們不敢阻攔,但是追上我卻輕而易舉,我這個柔弱的身體怎麼跑得過他們呢?而城市裡人生地不熟的,想藏也沒處藏。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無意中的眼角一瞥卻讓我腦海中閃現過一絲靈光。


  ……那輛馬車,不是每天給大公府運送東西的嗎?

  在大公府里住了幾天,對這裡的日常事務規律也有所了解,駕駛那輛馬車的老頭是個樂呵呵的人,大公府的日常採購是由他一手包辦的,每天傍晚的時候他都會駕車來大公府,韞近來很多食材以及日常消耗品,然後接下來一直到晚飯以後的一大段時間他都會呆在大公府里,直到晚餐結束,僕人們把積到現在的生活垃圾搬上他的車,他就駕車出去清理掉,直到第二天傍晚又帶著新東西來了。


  儘管門衛會例行公事對馬車進行檢查,但其實他們和老頭已經非常熟悉了,每次都有說有笑的,而檢查也只是看一下就算完,而且只有進來的時候檢查,出去的時候是不看的。


  嘿嘿,終於找到你們的盲點了,只是不想讓不速之客進來,卻沒想到裡面的人會要偷偷地出去吧?不過也難怪,大公府裡面的人都是可以信賴的,而外面的人如果有能力溜進來,那自然也有辦法出去,同樣的檢查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像我的這樣可是特例啊。


  特例就特例唄,現在我有辦法了。


  「芙若婭,你在嗎?」蕾菲娜來敲我的門了。


  「請進吧,姐姐。」我回答。


  「回來啦,芙若婭你今天和誰去哪裡玩了呀?」蕾菲娜已經來就壞笑著問。


  「姐姐你不必明知故問了吧。」我淡淡地回答。


  「嘻嘻,你知道嗎?怎麼多年以來我從沒見到過哥哥他的心情像現在這樣好,一貫嚴肅的他今天走路居然在哼歌耶,看見他的僕人們都驚呆了呢。」


  克雷迪爾他真得這麼高興?我也只不過是和他逛了一次街而以啊,「這樣也好,就算是報答過他了。」我儘可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想,然而心中又因應升起一絲不安——希望越高,失望越慘,白天的事會不會讓克雷迪爾在今晚我失蹤以後更加難過呢?也許……我的做法並不正確吧?可是一切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克雷迪爾他是個很優秀的人,我也很感激他,但是我……」我想向蕾菲娜稍作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嗯?怎麼了?」蕾菲娜看出了我的異樣。


  「……沒什麼,還是不說這件事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真得不會說,還是一切順其自然了,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我的態度引起了蕾菲娜的疑惑,她有些奇怪又有些擔憂的望著我,想問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蕾菲娜對我的關懷和愛護決不在任何一對親生姐妹之下,今晚我離開之後,克雷迪爾會難過,蕾菲娜也會傷心吧?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對她稍微表示感謝。


  「姐姐,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很快樂,真的。」我凝望著蕾菲娜清澈的藍眼睛,輕聲但真誠地說。


  蕾菲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傻妹妹,你在說什麼呀?好像生離死別似的,我們是好姐妹嘛,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會永遠在一起,不是么。」


  我默然,過了一會兒微微點了下頭。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啊?」蕾菲娜關心地問我。


  「沒什麼,姐姐,我們去吃晚餐吧。」我強笑了一下,站起來拉著蕾菲娜的手走出了房間。


  「這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頓晚餐了。」我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人一邊想。


  克萊頓大公依舊富有風度的用著餐,看到我望向他,大公很慈和地微笑了一下。


  我也回報一笑,然後看向克雷迪爾,看來他真的是心情愉快胃口大開,進食的速度相當快,見到我的目光時,他立刻熱情地笑了起來,以目光詢問我有什麼事。


  我只得微笑搖頭,又看向蕾菲娜,卻發現她也正在看我,而且目光中隱含有一些擔憂,難道她預感到了什麼?我只好也沖她笑了一下,但恐怕笑得有點勉強。


  「謝謝,我吃飽了。」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那個,芙若婭,今天晚上姐姐來找你聊聊天好嗎?」蕾菲娜突然問道。


  聊天,她應該是想要試著了解我內心的想法並開導我吧?但我必須拒絕她的好意了,因為逃跑計劃現在就要開始了。


  「對不起,姐姐,我今天想早點睡,可以嗎?」我硬起心腸說。


  「啊,當然,那……那明天再說好了,好好休息吧。」蕾菲娜柔聲說,但看得出,她神色有點黯然。


  當我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的房間門口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芙若婭。」那時克雷迪爾的身影。


  「有事嗎?」我停住腳步,但沒有回過頭去看他,我突然有點不敢面對他,不敢看他那張洋溢著真心喜悅的臉。


  「我只想說,今天我過得非常快樂,真的。」


  「……我也是。」我輕聲回答。


  「那麼,我知道城裡有一家餐廳很好吃,明天我請你吃午飯好嗎?」克雷迪爾的聲音滿懷著期待。


  「……對不起,我很累了,明天再說好么?」我真得沒有回頭看他的勇氣。


  「呃,瞧我,」克雷迪爾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忘了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好的,我明天再來找你吧,晚安。」他轉身,走了。


  「明天見!」他回頭微笑著。


  我這才敢轉過身,默默地站在走廊里,望著克雷迪爾遠去的背影。


  關上了房門,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拋開腦海中所有的雜念,別的一切都要暫且放到一邊,現在要先執行我的逃跑大計。


  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后,我遙響了鈴鐺招來一名侍女。


  「我腸胃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叫廚房給我做一碗暖胃的湯呢?」


  侍女答應著離開了,很快就給我送了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湯過來。


  其實,我的腸胃並沒有什麼不適,我這樣做的用意無非是要把馬車拖住。


  因為老頭的馬車晚上離開時,都要把一天的生活垃圾全部帶走,尤其是廚房的垃圾,如果放上一夜很有可能產生異味的,所以,他要等到廚房完成一天所有的工作並收拾完以後才會離開,而晚上如果有人吃點夜宵什麼的話,馬車離開的時間也會被延後,而我要的就是這輛馬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出發,這樣子是成功率最高的。


  這碗湯直到向當晚的時候我才讓侍女把它收走,而湯幾乎沒有減少——我相當緊張,根本顧不上喝它。


  侍女疑惑地看了看一口未動的湯,問道:「是湯的味道不好嗎?要不要我去喊廚房重做?」


  「不用了,謝謝,我食欲不振,喝不下去。」我搖了搖頭,隨口說道。


  等侍女離開一段時間以後,我悄悄的推門走了出去,由於天已經相當晚,我又謹慎小心,一路上總算沒有被什麼人看見,我悄無聲息地溜到了後院,看見了停在那裡的馬車,我偷偷爬進去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接下來就只有祈禱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到馬車後面,往裡面扔進了兩個袋子,雖然沒有散在我身上,但裡面的氣味並不好聞,我也只有皺著眉頭忍耐。


  馬車很快就開動了,我聽到外面傳來駕車老頭向守門的士兵們道別的聲音。


  馬車在城裡不緊不慢地行駛著,深夜的街道寂靜而空曠,令馬車的行動毫無阻礙。


  大概行進了半個多小時,我估摸著離大公府的距離夠遠了,這是馬車似乎形式進了某條顛簸的小巷子兒速度緩了下來,我抓住這個機會跳下了馬車。


  哎喲,居然摔了一跤還擦破了膝蓋上的皮,這個身體實在太弱,跳個馬車跳不好,我決定趕快變回男身的願望更強烈了。


  首先,我要確定一下方向,我極目眺望,很快看到了遠處的大公府,然後又看到了高高的方尖塔,我曾經仔細看過洛基當初給我看的那張立體地圖,記得大公府是在城市的中央位置,而方尖塔則是在城市正東,好,有了兩個標誌性建築物,我不難確認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應該走的方向。


  在城市裡摸索了半個多小時,我終於離開了城鎮,開始踏上了崎嶇的山路。


  平心而論,洛基幫我跳的這個地方的路還不算太難走,但那是針對一般人而言,如果是我現在的身體來走,那也是在不算是一段輕鬆的旅程。


  一個小時以後,幾乎精疲力盡的我終於來到了和洛基越好的湖泊旁邊。


  「呵呵,總算來了。」洛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我面前。


  「呼、呼、先告訴我,這是你的真身還是幻影?」我無力地倚在一棵大樹上,氣喘吁吁地問。


  「依然是幻影,」洛基回答,「除非被流放,我們神想要到下界是非常困難的,何況現在老爸還盯得我很緊。」


  「那你靠一個幻影怎麼能把我變回來啊?」我失望之極地問,這個洛基啊,老實說我覺得就算他本人在這裡,我對他也頂多只敢放一半的心,如今只有一個幻影,簡直連一成的指望也欠奉嘛。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一個上位的神啊!而且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啊?哪有人像你這種態度的?」洛基不高興地說。


  「噢?這麼說你真得有把握把我變回男人,即使你的真身不在這裡?」我將信將疑起來。


  「當然了,百分之一百絕對保證!」洛基很牛逼的回答令我不由得對他又多了幾分信心。


  「那麼……你當初給我的強大能量呢?能恢復嗎?」我試探著問。


  「嗯……多少是要打折扣的,想要像當初那樣強大是不太可能了,」洛基思考了一會兒以後回答,「我估計了一下,你可以擁有的能量如果發揮到最大的強度,應該是和這個世界里的那些叫『天位高手』的人差不多吧。」


  哦?能擁有天位高手的實力?這已經比我預期地要好太多了,我本來的指望是只要恢復后的身體健康強壯,就算沒有能量也無所謂,我可以自己去練。


  「『天位高手』的實力?是真的嗎?」我又驚又喜地問。


  「『天位高手』有什麼了不起?這有什麼好騙人的?」洛基很不屑地說。


  也對哦,你是神,凡人的實力再怎麼樣也進不了你的法眼。


  「呃……出於好奇我想問一下,『天位高手』的實力和普通人天差地遠,難道在你們神的眼裡他們兩者就沒有區別嗎?」我向洛基請教。


  「我來給你舉個例子吧,」洛基淡淡地說,「假如有兩種細菌,其中一種可以輕易吞噬掉幾百個另外一種細菌,那它們之間的差距對細菌來說是天差地遠了,可是對你們人類來說,不都是細菌嗎?不都是一滴青霉素就可以解決的嗎?依此類推進行了。」


  細菌……汗,雖然聽著不爽,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比喻倒是很能說明問題。


  「不過『天位高手』也的確和普通人不同,他們對能量的領悟已經不再拘泥於武技或者魔法,進入了返璞歸真境界的大門,這對下界生物來說是很不容易的,就像一個已經開始向多細胞生物進化的細菌一樣,與普通的細菌已經不在同一層次上了,雖然現在看來並沒有明顯的差距,但是一旦他完成一個質的飛躍,那神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當然這個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了。」洛基又補充說。


  「嗯,明白了,」有關天位高手的可也聽夠了,我把話題轉到了我最關心的事情上:「現在,就請你把我變回來吧,大哥。」


  「別急,」洛基說,「我現在要打開一條超空間的通道,傳遞給你一件東西,這是我花了大力氣做出來的,它就是你變回男身的關鍵了。」


  「哦?是什麼樣的東西?」我好奇起來。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洛基笑了笑,身影就消失了。


  我耐心地等著,等著他說的東西出現在我的眼前。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眼前的湖泊開始發光了,而且光芒一點點地變亮,接著只聽見一陣「泊嚕泊嚕」的聲音,湖心中竟然出現了一個洞,一個光球逐漸從湖水中升起到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開始慢慢地向我飛來。


  靠!拽什麼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我才不信這是必須的步驟,洛基這小子存心擺譜而已。


  光球終於飛到了我的手中,一時金光大盛,接著又逐漸暗淡下去,直至最後消失,我這才得以看清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手鐲。


  確實是相當精美的手鐲,整體呈金銀兩色,雕刻有華麗的花紋,正中央還嵌有一條長方形的黑瑪瑙。不錯,一看就知道是法寶。


  「這個倒是很好看,不過我現在戴這個好像大了一點。」我自言自語說。


  「不要緊的。」洛基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我給你做的手鐲會認主,你一旦戴上它以後,它就會根據你的手臂自動調整大小,永遠合適,而且除你以外任何人也不能摘下它,戴戴看吧。」


  真得這麼神奇?我試著把左手伸進了手鐲里,由於手鐲偏大,而我的手又纖細,手掌毫無阻礙地就穿了過去,當手鐲一碰到我的左腕時,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金光,我被金光刺得閉上了眼睛,當我睜開眼時,只見本來嫌大的手鐲已經嚴絲合縫地佩戴在我的左腕上,大小剛好合適,而且儘管手腕和手鐲看起來完全沒有空隙,但卻一點也感覺不倒有什麼東西箍在手上,重量上也完全沒有變化,我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彷彿這支手鐲彷彿已經和我的身體融為一體了。


  「真是奇妙的感覺呢,但我要怎麼用它變回男人呢?」我問道。


  「你看一下手鐲上的黑瑪瑙,上面有沒有顯示出什麼?」洛基問我。


  「我看看……的確有什麼文字,紅色的,嗯,這是……『3:00』?這代表什麼?」


  「很好,這代表萬事齊備,你立刻就可以變身了。」洛基高興地說,「現在,閉上眼睛,拋開雜念,感受一下,手鐲上有沒有傳來什麼感覺?」


  我依言照做,的確感受到了來自手鐲的不同尋常,那像是一股脈動,一股能量,一股勃勃的生機。


  「是有不同尋常的感覺,裡面好像有什麼,但是它並沒有發揮出來,只是沉睡著,我和它之間就像隔了一道門,但是我感到我可以把門打開。」我閉著眼睛說。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現在,把門打開吧。」洛基說。


  把門打開么?我深吸一口氣,在感覺的世界中緩緩伸出了手,推向了門……


  轟!!!剎那間,我被從門中湧出的金色洪流吞沒了。


  (這個情景可以參照電影《神奇四俠》中宇宙射線襲擊太空船中的人時的鏡頭,順帶一提:那個女主角真是漂亮啊!口水ing)


  ***


  今天蕾菲娜起得很早,事實上,昨晚她幾乎沒有睡著幾個小時,不祥的預感如同夢魘一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昨天晚上,當芙若婭從她面前離開時,一絲不安的感覺浮上了她的心頭,彷彿芙若婭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一樣,儘管當時芙若婭僅僅是從餐廳回自己的房間。


  芙若婭昨天下午和哥哥一起逛街回來以後,給人的感覺就總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令她為難的心事,可是蕾菲娜幾次想問,芙若婭卻似乎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讓她無從問起,這種情況從她們相識以來是從未發生過的。


  蕾菲娜決定今天無論如何要找芙若婭好好談一談,她覺得芙若婭可能遇到什麼困難而且又有不能和她說的苦衷,但不論芙若婭那幼嫩的肩膀背負著什麼,她都希望自己能與之一起分擔。


  當第一縷陽光射進蕾菲娜的窗檯時,她就起身了,在花園中無所事事的散著步,一邊等待早餐一邊考慮著早餐時如何與芙若婭多做溝通。


  然而蕾菲娜在再花壇前見到了一個令她意外的身影,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克雷迪爾正拿著一個小鏟子,蹲在花壇前忙碌著什麼,身旁放著幾個花盆,他的動作顯得生疏而小心,像極了一個蹩腳的花匠學徒。他幹得是如此的專註,以至於根本沒發現蕾菲娜的靠近。


  蕾菲娜吃驚地連笑都笑不出來了,眼前的人真的是她那個被稱作「藍色颶風」的哥哥嗎?

  「天哪!哥哥,你在這裡幹什麼?可別告訴我你對花匠技術感興趣了。」蕾菲娜終於問了出來。


  「蕾……蕾菲娜?你怎麼會在這裡?」克雷迪爾顯得相當錯愕而且尷尬。


  「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哥哥。」蕾菲娜笑眯眯的問,她已經有點猜到答案了。


  「呃……我……我只是……只是在賞花。」克雷迪爾結結巴巴地解釋。


  「噢?是嗎?」蕾菲娜一步步地走到克雷迪爾身前,她終於看清克雷迪爾所乾的活兒了,他正在把一大叢百合花從花壇中挖掘出來,而且非常小心地沒有傷到這些花的根莖。


  「你是在把這些花移種到花盆裡嗎?這些工具你是問園丁借得吧?你要把這些花送給誰?為什麼不直接摘花而是那麼費事地把它們移出來?」蕾菲娜連珠炮似的連問了四個問題,然而前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明擺著的,她真正想知道的只是最後一個問題罷了。


  「因為……芙若婭她說,不希望看到這些花而被奪去生命。」克雷迪爾知道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瞞過,畢竟他們都太了解彼此,所以索性坦率地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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