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遠道而來的情敵5
隱晦的樹林深處,一片昏暗,茂密的枝葉遮擋了大多數陽光,樹林邊線如同光與暗的交匯處,少有人靠近。
但不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有例外。
「聽說了嗎?風吼軍將軍那件事。」
「聽說了,聽說了。」
「什麼情況?」
「哎呀,你沒看到,我跟你說,好像是那個傳得神乎其神的年輕將軍尤里跟個傻子一樣跟在羅姍娜學姐身後,卻只能看著他們兩個秀恩愛。」
「不過那個和羅姍娜在一起的蠻人是誰啊?」
「你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
「不久之前那個從羅姍娜學姐住的地方走出來的男人啊,聽說他們兩個早就住到一起了。」
「真的假的,羅姍娜學姐沒這麼隨便吧。」
「當時大多數學生都可以作證的,不信你問她。」
「恩恩恩恩。」
「竟然是真的——」
咔擦。
看著那說說笑笑的三個女學生越走越遠,尤里原本隨意搭在樹榦上的手掌如同鐵錐一般嵌入樹榦中,凹出一個深深的大洞。
她們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小刀,將他本就傷痕纍纍的內心又刨出了一個個血洞。
本該停留在會場應付各方勢力的他之所以會獨自出現在這裡,全都是因為羅姍娜和阿爾的組合時不時在他眼前上演一下什麼叫做恩愛,什麼叫做真正的情侶關係。
屢次遭遇刺激之下,尤里才甩脫了手下,一個人跑到樹林里想要安靜地獨處。
可偏偏這種時刻,三個閑逛的女學生再次給他來了個暴擊,交流中透露出的殘酷現實幾乎將他推入深淵。
事實上羅姍娜之所以找上阿爾來充當男友斬斷尤里對她的希望,最大的原因還是之前那次住宿事件之後,學院中關於阿爾和她的流言蜚語早已滿天飛,這才順水推舟。
哪怕沒有這三個女學生,塔蒂安娜一會也會安排其他學生出場,將這一事實『告訴』給尤里,好徹底打消對方心中那點小心思。
「該死的狗男女。」
得知自己心愛的女神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苟合,還鬧得人盡皆知,尤里心中瞬間烏雲密布,甚至此刻將羅姍娜都給恨上了。
傷心已及的男人踉踉蹌蹌著走出樹林,他想要去早點處理完這裡的首尾,好離開這個讓他百般不適的糟糕學院,在如同以往那樣收拾掉那個羅姍娜身邊的雜碎,但這一次,他絕對會讓阿爾生不如死。
他並不知道,同一時刻,在距離他三百米開外的更隱秘處,齊娜正注視著他離開的落寞背影,臉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微笑。
而在她的身邊,之前談話中透露給他消息的三位女學生恭敬的立在她面前,表情認真一絲不苟,望向齊娜的目光中帶著崇敬和畏懼,一如他自己手下的風吼軍親衛一般。
「真是意料之外的收穫。」
「掌握著帕亞四分之一軍事力量的軍團長因愛生恨背叛祖國,真是個完美的劇本。」
「到時候不論是攻擊帕亞本土還是出走他國,對這個討厭的國度都是個沉重的打擊,還能對王室的威信產生幾乎不可彌補的傷痕。」
「一旦成功的話,恐怕將會是一百年來帕亞最大的醜聞了吧,呵呵。」
「調整計劃,接下來兩年時間,將尤里作為最優先目標對待。」
「是,將軍。」
聽完手下的彙報,齊娜思忖半響,做出了以上決定。
片刻后,又問道:
「還是沒有查出那個蠻人的身份嗎?」
她可不信,一個毫無來歷的人真能接近帕亞王女到如此地步。
見屬下搖頭,齊娜失望地搖搖頭:
「我們走吧,離開太久,引起人懷疑可不好。」
「不過有點奇怪,最近那個蠢貨王子對我的騷擾好像消失了,難道又在醞釀什麼奇怪的計劃?」
想起曾經亞馬拉策劃的各種求愛行動,哪怕是以齊娜的心性,一想到過去那些堪稱可怕的回憶,齊娜的腳步不禁有些發飄。
最終擔心化為了行動:
「給我查,把亞馬拉那傢伙最近在幹什麼都彙報上來。」
……
她們走後沒多久,樹林里飄飄蕩蕩響起一陣笑聲:
「看來你喜歡的人真實身份可不簡單啊。」
「閉嘴。」
「你想要得到我的幫助,現在還不夠,你還不願意相信我嗎?」
「……」
自言自語的少年現身,臉色一會輕鬆一會凝重,變換著不同的風格,說話聲音也不盡相同。
「你想要更了解你喜歡的那個人,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證明了我的誠意。」
「而你最最想要的其實是勝過你的雙胞胎姐姐,不是嗎?」
「沒有我的幫助,你一輩子也超不過她,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需要我的存在。」
充滿蠱惑的話語,徐徐道來,和事實一般無二的言語化為鋒刃刺入亞馬拉內心。
「好。」
這聲回答彷彿把身上所有的力氣用盡,亞馬拉面色麻木呆然。
片刻后,林中的黑暗變得更深了。
……
「哼——」
尤里匯合了自己的手下,好不容易打發了那些前來獻媚的商人和貴族,最後看了一眼始終沒有分開的羅姍娜和阿爾,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剛剛行出沒有多久,一個意料外的人攔在了他們面前。
在帕亞,如今的尤里可以不給任何人面子,但唯獨那幾位,他依然需要保持恭順的態度。
「亞馬拉殿下貴安。」
對這位王子殿下,尤里心中並沒有多少在意,與其姐姐一比,雙胞胎中的弟弟就實在太過沒有存在感了點,除了他王室成員的身份之外,實在沒有任何一點值得他看重。
本想行禮之後立刻告辭,誰知道今天這位向來和他沒有交集的王子殿下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仍舊固執地阻攔在他面前,一步不退。
不等稍稍皺眉的尤里想要如何表達自己的不滿才能讓人找不出毛病,亞馬拉率先開口,一句話就讓他臉色大變:
「我用……」
……
揉弄著酸疼的肩膀,阿爾全身上下一陣噼里啪啦的骨爆聲響。
陪女人是一件體力活,陪一個女人應酬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更是一件體力加腦力活動。
一天下來,阿爾感覺自己全身都如同生鏽了一般難受。
剛剛回到抵抗組織的營地中,還未來得及休息片刻,阿爾就從露姿那兒得知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