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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你不會栽個贓么?

  樊辛月覺得賀喜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但很奇怪為什麼這傢伙臉色變來變去,嘴角時不時的還掛著若有若無的淫笑?難道是想到什麼陰損的鬼點子了?「你說的對,小不忍則亂大謀。姑且先留那狗官一條狗命,待來日事成,定要他萬劫不復。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說來聽聽?」樊辛月雖然不太喜歡賀喜這個人,但這時還是對賀喜的「鬼點子」十分期待的,因為白蓮聖母實在是很想對錦衣衛千戶大人生擒活捉她一事還以顏色啊。


  可惜,賀喜這次讓她失望了。。。「什麼主意?」賀喜被問的有點懵逼,暗道聖母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說了讓你先消停消停么?但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反應了一下的賀喜再開口時畢恭畢敬,就好像和尚對著菩薩一樣:「聖母,稍安勿躁。眼下一動不如一靜啊。」


  「怎麼講?」感覺差不多吃飽了的白蓮聖母好像終於恢復了理智,說起話來也不再那麼偏激執拗,就連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


  賀喜長舒一口氣,心說總算能好好聊天了。口中卻說:「聖母你想啊,今日咱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任逍遙必定大肆搜捕全城。之前他已經做過一回的事只怕還要再來一遍,這城中雖然不是他錦衣衛一家說了算,可說他耳目遍及全城也不為過。這個時候咱們若是輕舉妄動,難保不會被他發現,到時只怕會再次落入他的圈套啊。」


  「嘖,那按你這麼說,即使咱們什麼都不做,他遲早也會查過來吧?全城大搜捕啊,你就這麼有信心他查不到你身上?」


  「聖母不必擔心,在下家世清白,還真不怕他來查我。況且,在下只說不輕舉妄動,沒說不謀定而後動啊。」


  「切~你個開青樓的也好意思說自己家世清白?」樊辛月白了賀喜一眼,對他號稱自己家世清白一說很是不屑,但又對他賀喜後面的話很感興趣,又追問道「你先說說怎麼個謀定而後動?」


  賀喜一點都不在乎白蓮聖母吐槽他這個青樓老闆是否家世清白,仍舊笑眯眯的說著:「這第一動么,便是要將你送出城去,與其再城裡跟他乾耗著,不如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聖母你去召集白蓮教的人馬,按咱們之前說好的往潞州、平定、和順一帶聚集,為入冬的起事做準備。」


  「召集人馬的事你不必擔心,只要我手下人將消息傳遞迴去自會有人去辦。倒是賀老闆你說送我出城,呵呵,你剛剛還說錦衣衛必定大肆搜捕全城,這個時候你有什麼辦法送我出城?怕是還沒到城門口就讓人抓個正著吧?」白蓮聖母對賀喜這第一動表示不信,眼神玩味的看著賀喜,那意思就好像告訴賀喜機智的我早已看穿了你的裝逼。


  賀喜摺扇輕搖,臉上的微笑依舊如故「聖母你這就是一葉障目了,別忘了你是在跟誰做買賣?」


  樊辛月有種被打臉的感覺,皺著眉頭問到:「你什麼意思?」


  「他錦衣衛再大肆搜捕,這太原城裡總還有人是他們搜不到、查不起的。」賀喜很享受這種智商上的優越感,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不過眼下跟白蓮教還是合作關係,不能表現的太過分,賀喜沒等樊辛月再追問便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兩天後,晉王世子將攜家眷前往五台山拜佛為病重的晉王殿下祈福,屆時樊大小姐只要隨世子殿下出城便是了,錦衣衛在厲害總不能當街搜查晉王世子的車駕吧?等到了五台山,聖母你還不是天高任鳥飛么?」


  不得不說賀喜的這個主意看上去十分的靠譜,起碼樊辛月找不到有什麼破綻。錦衣衛哪怕身為皇帝親軍,也不能在藩王的封地上沒有確鑿證據就明刀明槍的對藩王的世子作出逾越的舉動-——畢竟朝廷的臉面還是要顧及一下的,除非任逍遙是個瘋子。


  任逍遙當然不是瘋子,雖然這人面相粗獷,但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位千戶大人不止行事謹慎,而且心思細膩;對上恭敬有加,對下寬仁有餘-——換句話說就是咱們的千戶大人不但會做事,他還很會做人。


  既會做事又會做人的千戶大人任逍遙這時正對著醒過來的六子皺起了眉頭,皺眉不是因為六子的傷,也不是因為六子實在是丑(再怎麼說看了這麼多年早看習慣了)。千戶大人皺眉是因為聽了六子所說的遇襲經過——原來六子他們當時是一人駕著馬車,兩人在車內看押人犯,而六子則和另外一人騎馬護在馬車左右,在離千戶所還有兩個街口的時候突然從街兩旁的房頂上一片箭雨射出,六子坐騎中箭將他摔下馬來,還沒等落地就有幾隻弩箭釘在身上,六子雖說瞬間繃緊渾身肌肉沒被當場射穿釘死,但在箭雨的衝擊下還是一頭栽倒在地,一身功夫都沒來得及施展便因後腦撞擊地面昏了過去。而根據畢雲查驗現場后所報駕車的直接被釘死在馬車之上,另一個騎馬的直接被人射穿了腦袋,發出求救信號的應該是車裡看押人犯的二人,不過這倆人只有一個來得及發出信號,另一個死的時候信號還在手裡。現場除了被射的像刺蝟的屍體和散了架的馬車以外,一丁點打鬥的痕迹都沒有。


  很顯然對方的目的就是救人,但救回去的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只要不落在錦衣衛手裡就行,不然這種一言不發直接箭雨招呼的方法在黑夜中誰也無法保證不會誤傷。而且對方行動迅速,精準,一波箭雨讓六子等人一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就立刻帶著人犯逃之夭夭,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這看上去十分的有組織有紀律,就連一般的軍隊都做不到如此犀利的劫殺。任逍遙感覺到這次的對手是真的十分難搞啊,一出手就是這等場面,這份見面禮還真的是有夠厚重。


  屋內的眾人都黑著臉,尤其是六子,兩隻拳頭攥的嘎嘎直響,粗重的呼吸讓屋裡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連反抗都沒機會就被人劫走押送的人犯,這對六子來說不止是死了同袍的仇,還有他自己的臉面,畢竟六子自從當兵以來這十幾年除了被剛瘸的劉三刀狠狠「教育」過以外再沒丟過這麼大的臉。


  任逍遙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躺下別這麼激動,雖說是輕傷,但傷口萬一崩裂了還是很難收拾的。劉三刀也出言「安慰」道:「行了,好好養你的傷吧。好歹你這麼大個塊頭居然沒被人射成個刺蝟你就該偷著樂了。撿回一條命不容易,別人家沒射死你,反倒你自己弄崩了傷口再搞個失血過多而死。」


  「三刀哥,我。。。。」「你什麼你?現在是用腦的時候,你又幫不上忙。好好歇著你的,別添亂。」「哦。。」


  劉三刀「安慰」完六子,扭頭問任逍遙:「逍遙,理出什麼頭緒沒有?」


  任逍遙拿出從六子身上取出的弩箭,遞給眾人傳看,口中說道:「暫時這弩箭是唯一的線索。畢雲,明天一早你們四個散出人去,除了搜捕四城,便是要查這個弩箭的來歷。十二,你也暗中一起查。這回咱們要面對的估計是一條大魚。」


  弩箭傳到劉三刀手中時,劉三刀端詳著弩箭說道:「雖說抽絲剝繭從死物上入手也是一個辦法,但太過耗時耗力。等查出來了,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逍遙,你覺得這太原城裡有誰能動用的起這樣一股力量?要知道暗藏弓弩、蓄養死士可是涉嫌謀反的大罪,真被查到便是誅九族也不為過啊。」


  畢雲也開口說:「大人,我覺得三刀哥說的有道理,查死物確實不如查人來得快啊。」


  任逍遙苦笑一聲:「呵,我也知道從人上下手要快一些,可你們想啊,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胆的劫殺錦衣衛,那擺明了就是要造反了。如今這天下,天天惦記著造反的明面上只有白蓮教,可你們也知道白蓮教在山西不可能還有這種力量。而太原城裡能動用的起這麼多弓弩的明面上就只有晉王府,難道你要對我說去查晉王府么?晉王府救一個白蓮教的刺客理由何在?一個親王勾結反賊?即便是真的,說出去誰信?現在若是動手查晉王府,只怕什麼都還沒查到上頭就會派人來教訓我了。別忘了,年初聖上剛剛下旨嘉獎過晉王仁孝,中秋還派人送了節禮問候晉王病體。」


  劉三刀聽了也是一皺眉,沉吟一下開口說:「所以,你才要從這個死物入手,等查到真憑實據才能上奏請令調查晉王府?」


  「還是三刀哥你懂我。」任逍遙很欣慰,到底是多年的老哥哥,就是善解人意。


  可惜劉三刀對任逍遙的策略很是不屑,嘴一撇丟下一句話來:「切,多大點事兒啊。你不會栽個贓么?當了這麼久的錦衣衛這點本事還沒學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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