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單純
第90章 單純
「誒,你知道秦雲昊和薛蜜也在定坤宮吧?」楚雲深問。
上官婉月微微一滯。
她知道那件荒唐事,也曉得秦雲昊被昭陽長公主收留在了定坤宮,但她還沒得到消息說薛蜜也在。
「薛蜜為什麼也在?」
「還能是為什麼,這不是都懷疑是薛蜜告訴的秦雲昊事情的真相嗎?怕報復唄。不過這小丫頭也是真可憐,她無辜的很,明明不是她告訴的也得背鍋。」
上官婉月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楚雲深的肩膀,如釋重負的模樣。
她已經聽到了太多的不必要的,勸秦雲昊忍耐的,覺得秦雲昊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模樣的,太過絕情的,還有說京都許多官員家都有的,覺著也不過是其中正常的一員的。
上官婉月想走了,卻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問楚雲深:「為什麼你那麼篤定不是薛蜜告的密?」
楚雲深露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像個小偷似的左看右看,朝她勾勾手,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因為.是我告訴秦雲昊的。」
上官婉月得揪著楚雲深的耳朵。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吼他:「你有病?」
楚雲深捂著耳朵哎喲哎喲地叫著,讓上官婉月放開他。
上官婉月又狠狠地擰了一下,楚雲深面色肉眼可見的痛苦地扭在了一塊兒,像是一張起了繁多褶皺的麵皮。
難看又難堪。
隨後,上官婉月鬆開手,楚雲深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嘶嘶地喘著氣。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兒,楚雲深眼角都腫了,上官婉月下手極重,整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深仇大恨,恨不得把他整個耳朵都給揪下來。
楚雲深被擰了也不服氣:「我哪兒有病?這叫助人為樂,那秦姑娘早日脫離苦海這不正好?你忍心看她一直受欺騙?」
要不怎麼說楚雲深就是一根筋呢,這小侯爺當真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還真把自己當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了。
「再說了,這事兒還是你那個好弟弟上官文超告訴我的呢。」楚雲深不悅地補充一句。
摸了摸耳朵,好像麻了,快沒知覺了。
上官婉月一愣:「這跟上官文超有什麼關係?他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
「是他讓你告訴李姑娘的?」
楚雲深面色一變,隨即尬笑,嘴角抖了抖:「那倒也不是只是調侃了幾句而已。」
上官婉月反而放下心。
禍不及上官家那倒還好說,楚雲深身後也有昭陽長公主作保,昭陽長公主那就更不會有人敢動。
楚雲深曉得自己連累了薛蜜,擺了擺手:「這不母親已經把她接進來定坤宮了嗎?你別擔心了,皇城守衛森然,那些人也不敢行兇。」
上官婉月翻了個白眼。
她並不擔心薛蜜,退一萬步講,薛蜜跟她並沒有親疏關係,頂多是救了她一命,但上官婉月心裡有譜,並不會為了這麼一次救命之恩便把上官家搭進去。
不然她也不會在背後捅了燕策一刀。
上官婉月警告楚雲深:「你最好閉緊你的嘴!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便無力可更改!現在朝堂不穩,你看看你在其中出了多少力!陛下要為此花費多少心思!長長腦子,別添亂!也別亂說話!現在薛蜜是沒什麼事!若是出事了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燕策會第一個拔刀砍了他。
陳氏是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帝也不敢輕易降罪下去。
皇權與朝臣之間就像是一棵大樹,彼此緊密相連,有些細枝末葉可以丟棄,只因還能再長,並且周期較短,損失較少,但是陳氏卻跟代表著皇權的「根」緊緊相連,萬不可輕易得罪。
畢竟燕策就是個瘋子,陳沉還是個一味寵溺孩子的老瘋子!
燕策上次就敢設計要殺掉鄭卓雲,誰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
瘋起來,上官婉月怕楚雲深也會被燕策幹掉。
出了宮,上官婉月第一時間便去找了上官文超。
因著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中,也習慣了過糙漢子老爺們的生活,平日院子裡頭也沒什麼人伺候,上官婉月便一下子闖了進去。
上官文超嚇得手一抖,背過身去,站在屏風后:「什麼人!?」
「是你姑奶奶!」上官婉月喊。
屏風是白色絲綢所致,薄薄的一層,上面還被人畫上了《蘭陵王入陣曲》時的恢宏場面。
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也是若隱若現,好似如今天外雨,遠處層山綠林繞雲霧。
曉得是上官婉月,上官文超快速出來,見她氣沖沖的,肩膀處的衣料都被雨水打濕了。
「做什麼去了這麼急?」
「陛下召我,我便入了一趟宮。」
上官文超扔了一塊銀灰色的乾淨帕子給她,上官婉月還以為是他要給自己擦一擦的,誰知上官文超說:「是讓你給我擦的。」
上官文超指了指自己濕漉漉的長發,還淌著水呢,披滿整個背。
上官婉月直接把帕子砸他身上。
最後還是上官婉月屈服了。
上官文超坐在椅子上,上官婉月站在他身後給他擦頭。
溫柔的,像是很小的時候,她就在他摔倒的時候把他扶起來,蹲在他面前,溫柔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查看他的傷口,擦著他臉龐的淚水。
記憶中的她幾乎都是明艷張揚的,溫柔從來更多的是形容女人,卻很少能夠形容在她身上。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上官婉月冷不丁的來一句攪亂了上官文超的回憶。
上官文超頓了頓,左手握成拳抵住半張臉:「這種事情其實不是秘密,只是沒人願意得罪罷了。」
「楚雲深那傢伙可好,倒真是單純至極。」
「我沒想到他居然不知道。」上官文超笑,「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很自然的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好像見了鬼似的。」
上官文超說的沒錯,這種事情的確不是什麼秘密,皇帝肯定是知道有此風向的,但是為了權衡這種朝堂紛爭的家族勢力,他得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