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和離
第29章 3.和離
「母親每日精心照顧你,本不欲和那女人爭論什麼,可她卻三番四次構陷於我。呵!可笑的是你父親,僅聽她一面之詞便問責於我!」
這時,姜水漫的神色突然不似方才那般柔和,轉而變得驕傲又狠厲。
「我是誰,我是姜水漫,是大魏國最受寵的郡主!既然那個女人罪名都找好了,那本郡主就乾脆坐實好了!」
方景鑠還是頭一次從母親的臉上看到這般驕傲的樣子。雖然在母親面前,他時常低著頭,但他能感受得到,此刻的母親是不同以往的。
驕傲的,耀眼的,好似這才是母親真正的樣子,一直被這后宅所掩蓋的樣子!
雖是說著原主的故事,但此刻的許一隻卻覺得這與有榮焉的驕傲,彷彿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姜水漫的身體中,入心刻骨。
「於是母親就按照那女人定好的劇本通通做了一遍,哈哈哈!當真痛快極了!」
看著姜水漫此刻肆意張揚的笑,方景鑠竟只覺得他的母親本是如此,就該如此!
可突然間,方景鑠卻看見了姜水漫眼中淚水滑落,淚水順著姜水漫臉頰向下,直至脖子上的那一道紫紅色的勒痕處……
方景鑠抿起嘴角,眼神閃了閃后便垂下了目光。
「母親就此喜歡上了折騰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姜水漫臉上的笑意倏地一收,「可突然有一天母親卻意識到,我的景鑠已經會說話了,會走路了,會念詩了……」
「我的景鑠長大了,也……越來越你父親。」
姜水漫別過頭輕撫方景鑠眉眼,「每當母親看著你,都會忍不住想到那個看似溫和,卻最是狠心的人。你的,父親。」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所以母親不見你,也不准你抬起頭。可無止境的爭鬥終是令我厭惡了,因此母親寄希望與你,希望你能得到你父親讚賞。這樣,至少我的孩子是贏過那個女人的,可你父親竟連也你一起討厭了……」
姜水漫收回輕撫方景鑠的手,「母親怪你不爭氣,責罵於你。可其實母親知道,錯不在你,錯的是我。從母親求得那一紙賜婚開始,一切就都錯了!」
聽到這裡,方景鑠低頭垂眸。
所以,對於母親來說,他就只是一個錯誤嗎……
然而此時,姜水漫卻堅定的說:「可母親卻並不後悔!」
不後悔?
看著方景鑠一下亮了起來的眼睛,姜水漫笑了笑,溫柔的順了順方景鑠的頭髮。
「因為,景鑠上天賜給母親的寶物!」
他是,母親的寶物嗎!
方景鑠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溫柔慈愛的姜水漫,淚眼汪汪聲音哽咽地喚了一聲,「母親……」
看著方景鑠淚眼朦朧的樣子,姜水漫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伸手攬過方景鑠,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十年了,母親與你父親相互折磨十年了,母親決定放過你父親。」
頓了頓,姜水漫又繼續道:「……也放過我自己。」
聽姜水漫這麼說,方景鑠立即從姜水漫懷中抬起頭,「母親不要景鑠了嗎?」
「不!母親和你說這些的原因,就是想問問你的想法。母親打算與你父親和離,你,可願與母親一同離開?」
母親要和離嗎,那他……
這時在許一隻識海里一直看戲的真棒棒有些坐不住了:「和離?只只你認真的?真要和離?」
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劇本中的許一隻,乍一聽到棒棒的聲音愣了一下。默默在心裡背了背三字經,才忍住想爆粗口的想法,一字一頓地道:「真棒棒,請你閉麥!」
確定棒棒不會再次突然出聲,姜水漫緩了緩繼續說道:「母親知道,以往母親被這深宅後院困住,待你太過苛刻。」
說到這裡,姜水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今死過一次,母親看開了。母親只希望自此以後好好陪著你長大,景鑠可願與母親一同離開?」
認真的看著姜水漫,方景鑠堅定的道:「母親,景鑠願意同母親走!」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姜水漫顯然很是高興,「好!那我們今日便離開!」
「今日?」會不會太倉促了。
「嗯,這裡母親一日也不願留。」對於這座府邸,她真是一刻都不願再待。
想了想,姜水漫又道:「景鑠可是有什麼不舍的?那便命人一併帶走。」
「不是,景鑠沒有什麼不舍的,只是今日會不會太倉促了?」
猶豫片刻,方景鑠終是有些不安地問出了口,「……和離,父親會同意嗎?他會准我離開嗎?」
「景鑠不必擔心,一切有母親。」
區區一個方清原,呵,還不是仗著當初姜水漫的喜歡。現在她許一隻可是一點瞧不上他,最好老老實實別來惹她。
否則,她絕對不介意在原本的任務上再加上一條『懲治渣男綠茶』!
就算是早已心有所屬,但原主畢竟是明媒正娶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的髮妻,方清原的做法實在是令許一隻反感厭惡。
躲在許一隻識海里的棒棒聽著許一隻心中的想法,不禁瑟瑟發抖。
得到了母親肯定的答覆,方景鑠頓覺安心,「好!」
接下來,姜水漫命黃桃為自己換了一身宮裝,又在入宮的路上為方景鑠選了身新衣換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方景鑠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真不知道一個郡主是有多兩耳不聞窗外事,才能把自己親兒子置於如此境地。
眼見著方景鑠換好衣服后坐得筆直的彆扭模樣,許一隻眼中盛滿了笑意,暗暗發誓往後的日子一定對方景鑠更好一些,讓他做一個幸福的孩子。
兩人梳整好后,便來到了皇宮前。
永平郡主可以隨時入宮,這是皇上給殊譽。
第一次進皇宮許一隻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但是姜水漫的記憶中,年幼時她可是這裡常客,時常還陪太后住上一陣。
所以許一隻也就鎮定多了,至少面上如此。
可方景鑠卻明顯地緊張,拉著姜水漫的手中都沁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