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 最終之戰（33）

  “這棵樹還沒有那麽好的胃口。”身為魂修鼻祖，他的魂力誰人敢用？


  “不妨試試？”寧閑卻有信心。那般龐大的乙木之力，古納圖都能駕馭，一個神境的魂力又怎能和三界星力相媲美？


  陰九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長去取鴻蒙元氣，打算晉升真神了罷？”


  話音未落，周圍茂密的枝葉“刷”地一下劇震，寧閑厲聲道：“你怎麽知道！神王可知？”她這一驚，當真非同可！

  陰九幽目光微動：“非但如此，我還知道他此刻正在異界的道試驗場淬煉己身，和異界道交易的籌碼，就是從你這裏取走的星力。”


  寧閑連聲音都微微發抖：“你透露給神王了？！”


  她鮮少這樣失態，然而長是她的、也是整個南贍部洲最後的希望，晉升神境的過程絕不能受到打擾。縛龍索體會主人暴躁的心情，在她手中不安份地扭動身形。要不要盡快和這家夥決出個高下，而後趕去外世界援助長呢？

  “我剛剛才記起來，哪有機會給神王聽？”陰九幽聳了聳肩，“——現在，你信了麽？”


  長夫婦和異界道的交易，以及長從她這裏汲取星力、換取鴻蒙元氣這幾件事都辦得格外隱秘，除了他夫婦二人以外不應有第三個知情人，連兩界的道都是一知半解。


  偏偏陰九幽能夠這樣言之鑿鑿，字字都到點子上。


  他倚仗的，絕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的運氣。以寧閑之聰穎，一時也拿捏不準眼下的局勢了，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才道：“你既這樣神通廣大，那對南贍部洲的未來也早有預見了？我想知道，我和長是個什麽下場，南贍部洲的仙宗和凡人又是什麽下場？”


  陰九幽還未開口，她就先給他上了個眼藥：“別拿機不可泄露來唬弄我。”她拿道、月娥沒辦法，對付現在的陰九幽還是有些手段的。


  陰九幽搖了搖頭：“未來之事還未出現就有變數、就作不得準。我貿然來，就壞了前景。即便你要千刀萬剮，我也不得一字。”不待寧閑嘲笑，和聲道，“你看我告訴你的哪一件事，不是已經發生過的？”


  寧閑冷冷道：“要麽乖乖出去，要麽留下來做花肥。”心念電轉，飛快盤算。對旁人，她還能抽取記憶看個究竟，可這一手本事源自陰九幽，她敢這麽幹隻不過班門弄斧，不會生效。


  陰九幽卻道：“九靈要辦的事很危險，不僅是對她而言。一旦事成，無論是你、是長又或者南贍部洲，都有大麻煩。你同我去，我有辦法攔住她。”


  寧閑眯了眯眼：“那我換個提法，不問她接下來打算如何行事。你隻要告訴我，她拿著神王的‘寸光陰’都幹了什麽勾當便好！”未來不能問，那她問過去發生的既定事實，這總可以罷？

  “還記得蠻族入侵南贍部洲之後，神境之間發生的曆次大戰？”


  寧閑點了點頭。


  “那些戰鬥當中震蕩散發出來的力量，泰半都被‘寸光陰’收走了，這就是道要九靈做的事。”陰九幽耐心道，“‘寸光陰’是鎮界重器，胃口驚人。除去蠻祖早年儲進的能量不算，這回南贍部洲十來個神境殘殺到剩下現在這幾個，它卻還遠遠沒有吃飽。”

  “遠未吃飽？”“寸光陰”的名頭和本事，她在返回巴蛇山脈以後就做了詳細調查，知道陰九幽得不錯。曆次神境大戰，威能都是石破驚，有幾次甚至可以直接撕裂虛空，在南贍部洲打出隙來。之所以未現其景，就是因為柳青璃以“寸光陰”將揮散出來的能量都吸掉了，沒有讓它直接作用在南贍部洲，否則這片地也承受不住。


  然而寧閑打心底覺得，柳青璃和道的目的不會這樣單純。“寸光陰”到現在都吃不飽，那得有多強大的力量才能將它填滿？


  恐怕從上古到現在，曾經出現在南贍部洲的強者都達不到這個要求罷？


  也不知怎地，寧閑想起廣德在神山的山海閣中對她過的話，忽然不寒而栗：所謂衡，不過是強者互相殘殺，力量均被削弱。


  她皺眉好半才道：“莫不是隻有真神之力，才能喂飽它？”


  真神與神境的差距又是人之別，想給“寸光陰”充滿能量，怕不隻有動用真神？最好——


  最好還是兩個真神！

  她已經知道，道為了製衡神王，不得不幫助長也提升至真神境界。可是如果道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不情願呢？


  長晉入真神，不僅可以替它牽製神王、擊退蠻族，又能順利將“寸光陰”給充至滿能。那麽，道想用“寸光陰”做什麽？

  她當然也下意識問出這個問題，陰九幽卻凝聲道：“你便是猜也能猜出這個答案了。”


  是了，這也屬於“未來”之事，他即便知道也不能回答。可是他不，這答案卻也昭然若揭了。


  寧閑一下握緊了拳頭。還有為什麽？首先它要對付的就是蠻族。再考慮到道對修仙者也是遮遮掩掩各種不痛快，恐怕它將大夥兒也都算計在內。便是世間隻有一個真神存在，蠻祖也險些鬧得地覆翻。何況不遠的將來很可能出現兩個真神並舉的情形，這對道來就是空前巨大的威脅，以它周全縝密的特點，又怎麽可能不作防範？


  如果能一舉消除蠻禍，又打壓了兩大真神，這才叫一石二鳥。世間重回公序良俗，再也無人能夠撼動道，這才是數萬年來“道守衡”的精義！


  “道不容於我，也就不容於長。”陰九幽冷笑一聲，“我在上古之戰為它效力，不惜背棄自己的種族。你看它是如何獎勵我的？你們所為，不過是重走我的老路罷了。”


  寧閑凝視他半晌，才輕輕道：“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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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情速遞線--

  下一更，15時。看到書評區有夥伴提問，其實月票雙倍活動已經結束了，下一次雙倍要到4月底才會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