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3章 朝聖大典
此刻他周身氣壓低戾，連寧閑在盛怒之中都覺出他的怒氣淩厲如針，紮得渾身好不難受。
皇甫銘這才緩緩放開了她的手：“去更衣。”
寧閑退開兩步，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他不得，狠狠盯他兩眼，一轉身大步衝入了裏間。其他侍女趕緊跟上。
卓蘭見到聖主麵沉如水，遂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被女人掌摑，也難怪聖主氣惱。不過玄娘娘這樣都能活下來，聖主還能行若無事讓她換衣，甚至不加一指於她，可見對其榮寵至極。
她後麵侍奉玄娘娘，一定要更加仔細。
卓蘭不知道，此時皇甫銘腦海裏卻有一個聲音語帶不屑：“今次這樣好的機會，你居然放過了。下次再想攻破她的心防，又不知要到何時。”他眼看著這子都將她逼進了死胡同裏，最後居然又放她一馬。嘿，不爭氣！
皇甫銘嗤笑一聲：“你好似比我還著急？”
他話裏有話，蠻祖就不接腔了。
皇甫銘這才道：“迫她太緊，反而沒甚好處。對付姐姐，得用水磨的功夫。”
寧閑心誌之堅定，在他見過的女子當中是數一數二的。迫得她越緊，反彈就越大。
他不急，反正他和她有的是時間。今次他雖然強吻，實質上卻是令她免於兩難，算是放她一馬。
這一點，寧閑心思玲瓏，不可能察覺不出。
蠻祖“唉”了一聲：“還不如用上孟婆湯，她就完完全全歸你所有，省卻這許多麻煩。”皇甫銘花這麽多時間和心血在區區一個女人身上，這是他從來沒能想通的怪題。
“你不懂。”皇甫銘幽幽道，“用了孟婆湯，姐姐就不是姐姐了。”
蠻祖在他的識海中聳了聳肩，不接話了。
一對上她，皇甫銘就變得不像皇甫銘了，隻這麽一個的吻引發的心神波動之劇烈，連蠻祖都能清晰感受。不過這樣也好，她對這子的影響越大，局勢於他就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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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鍾聲已經敲響，全新的一年到來了。
這是蠻人重返故土的第一個年關，意義重大。它代表著蠻族重新在祖先生活和戰鬥過的土地上，重新站穩了腳跟。
七十二根華表盡數立好，拱衛這巨大廣場。在饗神台上，星星不再高懸際，而被踩在每個人腳下。
萬千臣民伏坐於地，聆聽神王聖訓。能容納二十萬人的巨大圓台上惟有風聲呼呼，連一人咳嗽都無。
和寧閑方才在啟承殿裏見著的皇甫銘不同，此刻的神王俯視眾生，寶相莊嚴，出口的每一字聲音不大，卻從神山裏的每人心底響起，即便是聾子也能聽個明白，真真叫作振聾發聵。
最後一字完，饗神台上頓時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呼。夜幕中飄下細的雪花，落在人身上卻是暖意融融，如有病痛，觸之立驅，患者立時精神百倍。
仔細看去，這哪裏是白雪，分明是細不及尾指蓋的蓮花，每一朵都精致而鮮活。
舌燦蓮花！
可見神王這一次講道的水準之高，可謂字字珠璣。
寧閑卻揉了揉眼睛，恨不得可勁兒蹬腿。
膝蓋以下都麻了！畢竟站了兩個時辰，她現在可是很柔弱的。
可惜她現在不好做出這樣有傷大雅的動作——她這會兒易容成典青嶽的女兒，正站在饗神台邊上的大殿前。原本皇甫銘問她，想要扮作誰，畢竟他不能放她和廣大群眾一起站在底下，也答應不將她置在身邊，那就必須給她安插一個合適的身份。
寧閑信口就點了典青嶽。於是這位大軍師的女兒臨時“因病臥床”，不能親來這萬眾期待的無上大典，由寧閑改扮她的模樣頂了班。
對於神王的安排，典青嶽也隻能搖頭歎一聲“胡鬧”，再費九牛二虎之力去安撫怒氣衝衝的女兒——後者期待大典已經三月有餘。
典青嶽等人所立的位置，當然也是高高淩駕於眾人之上，位於神王身後的大殿正前方。這裏，隻有聖域的大能、神王的心腹和來自其他兩大勢力的觀禮大臣方能站立，總計不過數十人。
皇甫銘顯然將她暫時放給了典青嶽和唐努爾看管，哪怕民眾當中有隱流的暗探，也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直到大典啟動，典青嶽對寧閑這個看似任性的要求才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作為國之重臣，在這樣隆重的典禮進行前後當然要承擔起接洽外賓的責任，是以一番昏暗地的忙碌起來，勢必不能再站在“女兒”身邊了。
好在寧閑還由唐努爾貼身照看。在這位神境眼皮底下，玄娘娘應該也翻不出甚風浪吧？
不過當他結束手裏事務，轉身走回神殿時還是嚇了一跳：
由寧閑改扮的女兒典靜雲，正站在一個外人身邊談笑晏晏，狀甚和洽。
按理，寧閑平時被隔絕在觀明峰上，隻有卓蘭貼身侍奉。其他任何人與她接觸，都要受到嚴密的查控。甚至那她與皇甫銘下山，前腳剛走，賣給她瓜子糖的販緊接著就被殺掉了，隻因和她站得近，有那麽一兩句言語上的對接。
聖域是寧可錯殺，也不肯錯放。
可是現在，唐努爾負手倚著大柱，就站在這二人身後眼睜睜看著，卻沒有喝止、沒有阻攔。
典青嶽倒是很體諒她的按兵不動，隻因和寧閑談話的這個人，她輕易也是動不得的：
陰素霓。
盡管唐努爾的實力比這位摩詰二公主高出千百倍，隻要不想挑起國間矛盾和戰爭，對這個等級的外賓就要客氣一點。
典青嶽伸手撫額：不好辦了，和陰素霓交談的“典靜雲”可是寧閑假扮的，若被這位二公主察覺蛛絲馬跡，聖域的人可就丟大了。何況同為胄及權貴之後，陰素霓和典靜雲早有交集，摩詰二公主算得上典青嶽女兒的手帕之交。
這時神王布道已經結束，他走近二女也正好聽到陰素霓對寧閑道：“靜雲聲音都變了，最近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