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4章 態度最重要
對於一個好奇寶寶來,這真是要憋死人。
長也是一怔,隨即道:“你問過它了?”
“自然要問。”好不容易有個線索,她怎麽能放過?“它隻是隨口一,被我追問之下才不耐煩道,隻有一麵之緣。”
長撫著她的麵龐道:“哪一麵?”長久以來的經驗教會他,這種事情避而不談終不是解決的辦法。想要安撫這丫頭,隻有陪她認真聊下去,化開她心中芥蒂。
寧閑嗤地一笑:“你怎知我問的也是這三個字?”
無他,心有靈犀而已。長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麵頰,寧閑就接下去道:“金烏記不清了,想了許久才似是自己少時曾在扶桑木下見過我一眼。”她豎起一根指頭以示強調,“就隻是驚鴻一瞥而已。”
“那麽它怎會記得你?”神境有過目不忘之能,並不是指事無巨細都能記住,否則一頭神獸生命何等漫長,從出了娘胎到現今遇過的每一件事、過的每一句話、見過的每一個人(物)難道都要曆曆在目?神境再強大,畢竟也不脫生物範疇,不是電腦。
所以昔年的女奴一定做過什麽,才令金烏留有印象。
“因為——”她拖長了聲調,沒好氣道,“我和你在一起,並且下一秒咱倆就逃走了。”
“逃?”他皺了皺眉,不太適應這個字眼。
看著丈夫滿臉無辜,寧閑一指頭戳在他肩膀上,一字一頓道:“那時你剛剛偷走扶桑木的樹芯!”
長不語,寧閑卻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恍然:“原來在那時!——”
“——然後呢?”
“然後……”她為之氣結,“然後就輪到你告訴我了,金烏隻記得這些!”
“巧了。”長滿額頭黑線,“我的記憶也隻到這裏為止。”
她杏眼裏滿滿都是懷疑:“就這麽巧?”
長苦笑,知道她不會信:“真就這麽巧,以下的記憶是一大片空白。”
寧閑目光閃動兩下:“就當你的是真的——”丈夫的眸子金燦燦地好像寫滿真誠,她不想多看,以免頭暈,“也即是,女奴那個時候才剛剛出現吧?”
從女奴出現起,長和陰九幽的相關記憶就被抹掉了。反過來,找到長記憶斷裂的起始點,也就找到了女奴出現的時間點。
長握著她的手,微微捏緊:“是。”
即使寧閑不提,他也時常琢磨此事。高傲如撼神君,怎能容忍自己的記憶讓人動了手腳卻找不到真相?
寧閑又接著道:“抹去你們記憶之人,卻沒有抹掉金烏對我的印象。這是為什麽?不值得,還是來不及,抑或根本未發現它曾經見過我、因而疏漏?”
這問題卻不是長能夠回答的了。
兩人相倚而坐,片刻無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才打破這次沉默:“大戰結束之後,我必盡全力搜尋真相,給你一個答案!”
這是他關於此事的首度正麵承諾。
撼神君,言出必踐。
寧閑用力點了點頭:“好,我也不再問了。”其實丈夫表現出來的態度最重要,有他這樣表態,她對事實真相的渴求也終於淡去。
往事就像此刻她指縫裏漏出去的水,流走便是流走了。
寧閑將金魚扔回泉眼,正想起身,不意被長勒著細腰一把按回了膝蓋上:“且慢,我們還有一筆賬要算。”
“哈?”過去幾,兩人都撥不出時間獨處,她還以為他早忘啦。
他在她腰上輕輕一捏,這個動作充滿威脅性:“你怎敢由著曹牧將你裝入世界?”巴蛇山脈的林衛發瘋,他籍由信仰紐帶從塗盡那裏得知此事卻沒有趕回,正是相信她能處理。哪知她終是動用了頭上的金羽發簪,那便明,她遇上的情況十萬火急,自己都無法應付。
多虧他趕來及時。
這時他並沒有責問她,為什麽不派塗盡去完成這項任務。魂修雖然無孔不入,但塗盡於丹道幾乎是一竅不通,無法處理許多意外情況,比如入手的土詭若是死去,他該怎辦才好。
這突如其來的危險讓她將愁悵暫時拋到腦後。寧閑一把扣著他的手,抱怨道:“這回真不能怨我,我也不曉得福生子能讓我這麽倒黴。”
這回答連長都些意外:“你用福生子作什麽?”
福生子即是傳中的“福神”,其實是種蟲,能短暫地賜人好運,但過後又會令這人倒倒黴作為找補。簡單來,它的運作原理就是將人的機緣攢在一處爆發,於是後麵就有了虧空。
“黑柳沼澤那麽大,我從未去過,又對土詭的習性不甚了解,想在那裏逮到它,豈非需要一點運氣?”寧閑靠在他的胸口,從下往上仔細觀察他的神情,以便隨時更改口風,“兩軍交壘、高手過招用不上它,冒險尋寶總可以罷?我想著早一點尋到土詭,早一點解了林衛的癲毒,巴蛇山脈的損失就一點。”
他的臉還是黑的:“你就沒料到沙度烈會派人在黑柳沼澤守株待兔?”
“怎麽沒有?”她這回也真是倒黴,“黑柳沼澤的麵積堪比兩個大州,八十餘萬平方公裏,莫是個人,就是一支軍隊丟進去都聽不到水響。我當時想著,就算沙度烈有神境在裏麵守株待兔,可是土詭數量再稀少,總不至於隻有一隻罷?哪就那麽巧,我一腳就能踩進他陷阱裏去?”
“然後你一腳踩進去了。”他麵無表情,“我跟你過不止一次,福生子這種外力不穩定、不可控,不可倚仗。”
寧閑捂臉哀嚎:“我也不想的,可是在幾十萬平方的森林裏找一隻不熟悉的珍稀動物是大海撈針,真地需要運氣。”她頭一次動用福生子,也不曉得它的效果這麽坑爹,真地領她找到土詭的同時,卻又好死不死地直麵曹牧。
“你該慶幸,這次去黑柳沼澤逮你的不是烏謬。”長想起來就心有餘悸,這丫頭的運道總歸來是真不錯,烏謬留在了新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