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0章 告急與告別
十月初五，摩詰取得了入侵南贍部洲以來的最大戰果：
攻下金合｜歡城。
金合｜歡城是旋穀轄下最重要的大城，氣候在北地是難得的溫潤，南北均有大河可以引水，地氣又好，種出來的糧食顆粒飽滿，水果鮮甜有味，可謂然的魚米之鄉。因此其建築規模、人口密度在中北境首屈一指，素有“北地中京”之稱，此時常住人口仍然迫近了四百萬。要知道以南贍部洲的生產力水平，能夠負擔四百萬人口營生的城池實在不多，哪怕是中州都屈指可數。金合｜歡城之繁華富庶，可想而知。
它的富庶，甚至讓摩詰占領之後都要心翼翼維護它原有的麵貌，還特地頒布了“十禁”軍令，嚴禁紅了眼的蠻人將士在城內習慣性地燒殺搶擄——這個大城的正常運作，能為摩詰源源不斷輸送重要物資。
金合｜歡城一旦拿下，整個賜平原就四仰八叉暴露在摩詰的眼皮底下，隻能等著蠻人大軍前去蹂｜躪。
且不提中北部的凡人一片哀鴻遍野。冷眼旁觀的聰明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
懷柔上人去了哪裏，為什麽從頭到尾都不現身？如果有他的援護坐鎮，蠻人或許就不一定能拿下金合｜歡城——守城的仙宗和居民進行了殊死抵抗，旋穀幾乎全宗覆滅，十一位仙人最後殉城八位，場麵極度悲壯，剩下三人也身負重傷，又明白無力回，不得不轉身遁走。
要知道蠻人進攻金合｜歡城，甚至隻派出一個陰生淵隨軍掠陣。以懷柔上人的脾性，怎會將這大城拱手讓人？
屬地仙宗覆滅、城池被奪、黎民困厄、賜平原告急，對神境來就意味著信仰之力和虔信徒的大幅度減少——不能滿足信民願望的神，還有什麽用？用寧閑的話來，“掉粉太快”，那是直接動搖神國基石的麻煩，一直都是需要神境謹慎對待的問題。
除非，他本人已經力有未逮。
再結合之前西夜陣營的種種表象來看，這個結論不難得出。
“我們能得出這個結論，蠻人自然也可以。”長很幹脆道，“各位，我們該出發了。”
他找到寧閑時，她獨自一人立於花園中，望著眼前的薔薇怔怔出神。這個季節本不是薔薇怒放的時令，偏這一叢豔紅如血，竟在秋風中隨風搖曳。
誰讓她是號令百花的玄娘娘呢？
晚風吹動她的衣裙，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玄娘娘，這時候背影看起來反倒有些單薄。
接下來，他卻要將更多重任壓到她身上。想到這裏，長也是暗自一歎，上前摟著她的肩膀：“我必速歸。”
寧閑嗯了一聲：“要心。”她對長雖有信心，可這一次遠行非同可。哪怕對巴蛇來，都是一大挑戰。
這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叮囑，長在她滑嫩的麵頰上親了一口：“我省得。戰場瞬息萬變，你卻要靜心以待，萬事切莫衝動決策。”她不再是昔年那個剛出淺水村的孤女了。她是玄娘娘，是可以獨擋一麵的隱流妖王，他不必再像從前一樣對她耳提麵命，隻因她的所為時常遠超他的預期。
她的智謀、膽氣，以及隨機應變的本事，早已不在他之下。
長微一沉吟，還是自懷中取出一枚金簪，輕輕替她別到髻上。寧閑看見它的款式，不由得笑道：“什麽時候打的？好生別致。”
一般的發簪再精致，無非就是花卉雀鳥為形。長送出來的這枚，卻是兩枚長長的金羽綴以流蘇。那翎羽自然是精工細造的了，羽軸、羽片宛然，羽片的間隙比發絲還細。寧閑的眼力非同常人，這時凝神細看，就能看出普通人類肉眼根本瞧不出的細節：羽片還由許許多多平行細長的羽枝組成，而每根羽枝又可看作一根“羽毛”，兩側密生精細的羽枝……
隱漢當中禽妖眾多，她對飛禽的翎羽當然很有研究。雖然這兩片羽毛看起來、摸起來都和純金打造的沒甚兩樣，甚至沒有一點法力波動，可她敢打包票，這必定是某種禽妖的羽毛，因為再高明的手工匠人，也無法打造出經過了大自然千萬年雕琢而出的複雜翎羽結構。
“這是朱雀的羽毛？”她有些不確定。朱雀的羽毛的確可以變色，由火紅變成金色不是什麽難事，可是高傲如長，會送她朱雀的物什？
果然長搖頭：“非也。”別上這枚發簪之後，她的氣韻在沉穩之外又添兩分靈動活潑，那正符合她的本來個性，果然是美人巧飾相得益彰。“你若有急務必須外出，一定選擇白日行走，再將這發簪戴起。”
寧閑撫了撫發簪，在他唇上啵地親了一口：“遵命！”勿庸置疑，這是長留給她的後手。
長也是無奈已極。這妮子闖禍的本事一向是最高段位，她還是渡劫前期時就可以惹上真仙，而現在她已經達到真仙之境……這樣推算起來，她現在惹出來的麻煩連他都不一定擺得平，何況現在他還必須外出。
他手頭自然也有些防護手段，可是放在她身上大概威力不夠，隻得用出這個了。
長抵著她額頭，終是忍不住叮囑一句，就如從前許多回：“乖乖等我回來。”
她果然乖乖應道：“好！”
時間緊迫，他必須走了。長撫了撫她的秀發，往外邁出兩步。
第二步還未踏在地麵上，人就已經自原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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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十萬雪山。
地之間隻有兩種顏色：
白色的雪，以及裸露出來的黑色岩石。
罡風呼嘯，一刻不停，億萬年來將山脈雕成了最陡峭的形狀。華夏最高峰在它們麵前，不過是站在巨人身邊的童。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零下一百二度的超低溫可以在五秒內將生命體凍成冰棍，哪怕禦寒能力再強大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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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情速遞線-——
水雲這兩在核電站參觀訪問，要等咱返回大連才能寄出手禮。請中獎的可愛們耐心等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