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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5章 終現端倪

  都伏末輕描淡寫道,“這卻又是很長的故事了,你若想聽,我改日再與你知。 Ww WCOM”


  寧閑點了點頭。的確,現在最重要的是順藤摸瓜,把暗中動手腳的那個死對頭抓出來。都伏末就在神魔獄中,這些幾萬年前的舊聞隨時都可以聽取。“那亦即是,聚寶尊昔年並未被砸破,反倒是隨著啚落部族的動蕩而流到這世上,最後落入了騙子手裏,這才有了千金堂分舵購入假貨一事。”


  窮奇大聲道:“可是那騙子豈非也已失蹤不見?”


  寧閑聳了聳肩:“既然有人拿它來對付我,就明這東西又易主了。”話剛完,忍不住輕咳兩聲,雙頰飛紅。


  都伏末這才細心打量她,見她唇色反而白,微驚道:“你內腑受了傷?”


  “受傷?”水晶球中的陰九幽輕哼一聲,“我看她多半是中了點兒毒,傷損了心脈。”


  她的毒傷果然是蝕入心肌。這是神境期的沉淵傾情出品,換了別的修士十死無生,惟她身負乙木之力,才能以渡劫前期的修為硬捱到現在,表麵看上去無異於常人,其實有苦自己知。隻是她忍疼挨苦慣了,沒那麽嬌氣臥床不起。寧閑放下手,讚他一句:“沒了身體的人,醫術倒是高明。”


  陰九幽悠悠道:“你也莫得意。看你模樣,這毒一年半載都解不去。不,不對,恐怕還要更久些。”


  寧閑不理他的幸災樂禍,返身出了神魔獄,命人將平日裏放在火雲廳的沙盤取來,而後道:“將沙盤打開,取南贍部洲全景。”


  沙盤其實是個的陣法,隻用一點神通,就可將山川地貌變得立體。她記得公輸昭當日所,將那騙子商戶行走的方向在沙盤上依次點了出來。這人的騙子行逕最早是在治前州的安義鄉被揭露出來,隨後往東北而行,中途經過千金堂分舵所在的琵琶嶺,而最後一宗有案可查的詐騙,是在雲皋州境內的六螯城。


  她沉吟道:“雲皋州麽,這是哪個宗派的屬地?”


  七仔恰好走進來,聽聞即道:“七絕劍派。”


  七絕劍派?寧閑想了半才想起來,這宗派地處南贍部洲中南部,勢力不,但不喜入世,與外界交流甚少,由於地理關係,也基本沒有卷入南北仙宗的戰爭當中。


  隱流和這仙派當然也沒甚交集,莫不是現在請對方調查一番?畢竟地頭蛇掌握的情況更周全些。


  總覺得這是大海撈針呢。哪怕她依托著隱流這樣的龐然大物,此刻也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她這裏思忖,身畔卻響起花想容的聲音:“雲皋州確是隸屬七絕劍派不錯,卻也隻是近些年的事兒。”


  寧閑心中一動,轉身道:“什麽?”


  “七年前,我和弟弟曾經遊曆中南部,也到過雲皋州。那時它還不歸七絕劍派所有呢。”


  寧閑不覺豎耳細聽:“當時它的主人是?”

  “濟世樓。”


  這三字剛完,花想容就見到女主人的秀眉高高挑起,眼中綻出了訝色來。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濟世樓本也是南贍部洲中部頗有名氣的望族,五年前金家掌門人死在中京,濟世樓也被人連根拔起……”花想容到這裏,突然醒悟過來,濟世樓當年不就是惹上了眼前這位主兒,才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麽?金氏父女雖非寧閑所殺,但泛大6公認,其死因卻和寧閑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心跳驀然加快,疼痛頓生。寧閑捂著胸口皺了皺眉,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如果這人處心積慮要對付我,那麽有一件事兒,她可能早就想插手了。”


  這個時候,由於寧閑身體狀況的消息還被捂得嚴實,寧遠也暫駐於得願山莊,這時被她召過來道:“去,將當初那三十六家繡坊的名錄找出來。”


  #####

  中京內城,浣紗溪畔。


  琥珀林並不是一家珠寶店,附近的鄰居都知道,這家店是做油料生意的。之所以取名“琥珀”,乃是意指它家出品的油料顏色金碧透明如琥珀,純淨不帶一點雜質。


  按理,中京的內城可不歡迎普通商戶,怎奈琥珀林經營的東西比較特殊,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神仙老爺們,日常都要用到。


  這就是油。


  除了火麻油、亞麻籽油等頗受富戶喜愛的昂貴油料之外,這家店還專營一種特別的食用油,稱為“金蕁”。這種油料榨取自南贍部洲中部的某種植物的果實,色澤金黃,聞之有茶香撲鼻。要知道許多修仙者,如朝雲宗等人族修士奉行辟穀養身之策,不喜葷腥,金蕁油食之素馨,以之烹炒菜肴,除了增香添色之外,還有益體調氣的作用,因此除了修仙者青睞,連凡人富豪也願購入,中京內上檔次的酒樓、雅閣,多以它招待貴客。隻是金蕁對環境要求很高,生長的地方又在仙派駐地當中,並不是人人都能采到的,這就變作了較為珍缺的資源。


  琥珀林的生意也因此蒸蒸日上,來京不過三年時間,憑借這獨一份兒的買賣已經在這商賈遍地、標號櫛比的中京城站穩了腳跟。


  琥珀林的主人姓尤,是個散修,妻早年亡故,僅有一掌珠,平素養在深閨之中,很少拋頭露麵,但有幸見過她真麵目的寥寥幾人都道,那真叫一個國色香,真能將滿中京的佳麗都比了下去。


  這家主人的住處就在浣紗溪邊,也是敞亮的大宅,稱靜芳樓。原本尤記商行打響名號僅有幾年時間,在內城買不到這樣的房產,不過尤家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生是將這宅子給盤了下來。


  這一日,就有丫環自外頭奔了進來,穿過秀氣雅致的樓閣,穿過柳暗花明的回廊,待得奔到琴室外頭的中庭,就聞一陣琴聲從中傳出。


  她跟在姐身邊多年,也聽她撫琴多年,這時就覺出主人的琴聲裏透出來的緊張和期待,遠不比平時的壓鬱煩悶。姐這是怎麽了?聯想中京城內這幾日來的變故,丫環懵懂中覺得有些怪異。

  這時裏麵琴聲忽止,一個嬌脆的聲音響起:“喘得跟牛似地。還站著作甚,進來!”


  這聲音甜脆可人,還帶著淡淡的、難以察覺的淩銳。丫環也不知道姐終日撫琴讀書,怎麽聽覺就能這樣好,連自己的腳步聲和微微喘氣的聲音都能辨得一清二楚。她趕緊走了過去,低聲道:“姐,有訊兒啦。那棵老槐樹上釘了個紅布條子。”


  “嘣”地一聲,琴弦斷了一根。原本盤膝坐著的姑娘倏地站起來,緊聲道:“當真是紅條子,你沒看錯?”


  丫環沒料到她這樣激動,驚得後退半步才道:“沒,沒看錯,的確是紅條子。昨日還沒有呢,約莫是今兒一早貼出來的。”


  尤姐胸口起伏不定,激動之下再難自已,站起來在琴室內來回走了數圈,才喃喃道:“終於,她終於死了麽?”一轉頭望向丫環,目光明亮得驚人,後者隻覺麵上如遭針刺,趕緊低頭,就聽主子緩緩道,“有人注意到你麽?”


  丫環趕緊道:“我是照您的吩咐,腳下不停走過去的,隻望了兩眼,也沒有靠近。那條路上往來的行人不少。”


  尤姐又問:“那麽,你看見是誰貼上去的條子麽?”


  丫環連連搖頭:“不曾見到。昨夜最後一次觀望還沒有呢,今清晨就出現了。”她手裏握有一封書信,火漆封口,這時遞了過來,“這是本家那裏來的,老爺讓我拿給您看看。”


  “很好,辦得很好,這是賞你的。還有……”她的話尾音拖長了。


  丫環飛快道:“謝姐,婢子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一抬眼,望見姐嫩生生的掌中躺著十兩紋銀。


  自家姐眉眼長得精致已極,哪怕將五官任何一部分抽出來看,都當得上“完美無缺”這四個字,實是好似畫中走下來的謫仙,連香神廟裏那尊據是請來最好匠人雕刻的女神塑像,都遠遠比不上她呢。中京何等風|流之地,有多少大家閨秀、名門麗媛,可丫環看來看去,能比得過自家女主人的實在寥寥無幾。是了,聽那個名動下的妖女如今也在中京,不知道她比起姐如何。


  可惜的是,就算姐美賽仙,身體卻不好,平素時常關門休憩,旁人一律不得進入,平素交代下來的活計也有些奇特,不似一般閨秀那樣要買精細飾,也不做針線女紅,反倒成差使她辦些莫名其妙的事兒,比如去給香神廟供些白百合——這花兒在中州一帶是拿來祭祖的,因此在案上色彩斑斕的團團花簇中尤其刺眼;又比如姐前日就叮囑她到中京外城的寶塔胡同口,看看那棵百年老槐樹上可有甚異常,還要求每半就得去一趟。她隻得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了,今日見著紅條子才歡喜地地回來。


  老爺也奇怪,姐早過了二八年華,卻不急著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不過這些都是主人家的事,和她一個丫環無關。她謝過姐,上前去接銀子,可是指尖才觸到對方掌心,就有一股奇怪的力道湧了過來,牢牢鎖住了她全身經脈。她駭得張口欲呼,可是喉肌僵硬,令她一個字也不出來,隻喉底出“咯咯”兩聲。


  尤姐另一隻手撫在了她的後頸上,輕聲道:“你幫我跑了幾趟,外麵估計很多人都見過你了。放心吧,我會厚待你的娘親。”話音剛落,纖掌使力,一下擰斷了她的脖子!


  這丫環自然是吭也未吭一聲就咽了氣。尤姐將她放到地麵上,揮手關閉了房間的門窗,這才捏開她的嘴,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紫金葫蘆,打開塞子,反過來在葫身輕拍三下。


  葫蘆口裏頓時飛出來一群蟲,在半空中盤旋一圈,隨後順著尤姐的指引一頭紮進了死者的口中。這些蟲兒看起來極是渺,身軀不比芝麻粒兒更大,怎奈架不住數量眾多,這一群至少有幾萬隻,黑泱泱地形成一條烏龍。


  空氣中頓時響起細細切切的聲音,尤姐皺了皺眉:這東西她用過多次,可是每一次親眼目睹都覺得有些惡心。


  這是蟲兒啃噬血肉的聲音。她知道這種奇異的蟲看起來雖然無害,單個兒也沒甚攻擊力,可是牙口好胃口更好,可以吞下幾乎任何生物體——甚至沾了血的細砂也能被它們啃吃進去。


  果然僅僅過了幾息,丫環原本圓潤的身體就癟了下去,變作了皮包骨頭,這是最容易吞吃的內髒、肌肉和血液先被搶占幹淨的結果。再過得十幾次呼吸的功夫,就有蟲子從裏向外啃破了皮膚,爬到身體表麵上來,密密麻麻覆蓋得裏三層、外三層。


  尤姐搖了搖頭,回身給自己沏了杯靈茶。待得茶水飲盡再回眸來看,原本丫環躺置的地麵已經空空如也,莫是個人了,就是一塊衣角、一根絲,一點點血漬都沒有!


  這些清道夫似的蟲盡職盡責,轉眼就完成了吞屍滅跡的工作。尤姐知道,這些還是遠未長大的幼蟲,真正的成蟲甚至能在瞬息之間將整隻大妖怪吞得渣都不剩一點。她又拍了拍紫金葫蘆,盤旋在半空中的蟲群如聆聖音,呼啦啦重新飛回了這個的寓所。


  過了這麽些時候,尤姐也冷靜下來,不複方才得聞喜訊時激動。她輕輕噓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成,此事必須查證核實。她若是那麽容易就死了,也等不到我現在出手。”


  橫豎她隻是見著了布條子,雖這是她和那兩人約好的暗號,可是萬一……


  心裏計議,她隨手揭開丫環拿來的書信,展開來才看了兩眼,瞳孔不由得一縮。


  ---水雲有話---

  雙更合一,合一,合一約4字。萬分對不起大家!定章節自動更新的時候,定成了7日布……水雲有罪_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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