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欺人太甚
這人望著她道:“這的確是你家的收據罷?”
這上頭都是例行格式。 Ww WCOM寧閑隻一眼就看完了,搖了搖手上的條子:“不錯,條子和印鑒都是真的。”寧遠賣會所用的收據是特製的金花箋,各批次之間有極細微的不同,偏偏每一批次都印有相應的批號,很難仿冒。
“很好。”這人濃眉緊蹙,看來也像耐著性子,“東西還來,不拍了。”
寧閑啼笑皆非:“這位先生,商會的規矩是參拍的物件隻有物主本人,或者物主的親友才能取回,即便是後者也要附上物主本人的委托書。你與於家非親又非故,寧遠商會給不了你這樣東西。”這人頭呈墨綠色,決不是人類,也不可能是於仲鹹的親戚了。
這時又有夥計跑進來,沒有抬頭看不之客,隻急促對寧閑道:“七先生傷重,奄奄一息。”
夥計陳述期間,這人麵容平淡,似是所言與他全無關聯。寧閑卻是怒從心底起:“好厲害,竟然搶到了寧遠頭上?”她性子極是護短,得知七仔被打傷之後也是憋一肚子火氣。隻是這人看起來道行驚人,她才勉強應付,杏眼中卻已經透出了厲色。
這人卻不理會,隻問她:“你給是不給?”
寧閑嗤了一聲:“我若不給,你是不是也打算下手搶……”最後一個“奪”字還未出口,眼前一花,咽喉已被對方扼住!
這人不知何時欺身而上,右手兩指伸出如鉗。明明他的動作連寧羽都能看得清,可就是避無可避,好像除了乖乖落入他掌心,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寧閑還是錯了,這人不僅要下手搶奪,甚至還想挾持她的性命!他好快的身手,好高深的修為,好霸道的性格。
寧羽膽顫心驚,可是一聲驚呼還卡在嘴裏,就見寧閑身上泛出一點金光,將藍袍人的手蕩了開去。這金光很淡很淡,偏偏擋在藍袍人掌下,令他手中一滑,這一抓就沒有真真切切地抓在眼前女子細嫩的肌膚上。
他輕咦一聲,似甚驚訝,不過緊接著就是抬手繼續攻來,依舊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姿勢。
可氣的是寧閑分明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卻也依舊……避不過去。
那層金光被藍袍人一捏,頓時如肥皂泡一般破滅。寧閑心中不由得大驚。這是長置在她身上的護身神通,雖然隻有薄薄一層,但普之下能擊破這層金光罩的人,實在已是寥寥無幾!
幸好這點金光終是為她爭取了一點時間。藍袍人再伸手來抓的時候,已經有個高大的身影自半空中浮現,一下擋在她麵前!
這一抓還未觸到他麵門,就被他後先至,刁住了手腕,隨後一拳打在對方肋下!
與此同時,他也沉聲道:“都出去!”
正是長趕到。
未等寧閑回話,他左袖一拂,神力頓生,將屋中眾人都送了出去。
寧閑腳尖才剛剛觸及中庭的草皮,就聽身後轟然巨響,隨後是一片摧枯拉朽之聲。
眾人回頭望去,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寧遠商會雕梁畫棟的主樓原本共有六層,每一層的牆麵、簷鬥都有不同紋飾、雕塑,堪稱美輪美奐。所謂人要衣妝馬要鞍,寧遠商會實力膨脹之後,也很花了些力氣來建設中京的分舵。現在倒好,這華美的大廈現在完全坍塌殆盡,連一根粗壯的大梁都剩不下,完完全全變作了廢墟!
寧閑明白,這是長將她送出主樓之後,再不須留手,可以全無顧忌地迎敵。可他同樣知道寧遠商會是寧閑一手創建,平素絕不願損毀她的心血之作。現下大廈俄而傾塌,隻能明這敵人實在太強大,令他都無法克製自己的力量!
果然廢墟中有兩個身影電射而出,以肉眼難見的度交擊幾次,每一次都揚起層層向外漾出的震蕩波,恐怖的音爆隨之而至,炸得人人耳鳴目眩,道行淺弱的,當場就七竅流血,不支倒地。商會裏還有不少打雜的凡人,一下就被震死。
這還是長及時開啟了結界之故,否則在場的連同寧閑在內,一個都活不下來!
寧閑也覺心旌浮動。她不逞強,逕直往後飄出去數十丈,大聲道:“他傷了七仔!”
話音未落,藍袍人目光轉到她身上,就要前來堵截,結果被長阻住去路,纏鬥不休。誰的眼力也跟不上這兩人度,就算是寧閑也隻能勉強望見兩條細微的影子倏忽來去,從地麵打到了半空中去,每一次接觸都悄無聲響,交手產生的震蕩卻是餘響不絕,遠遠向外傳去,無遠弗屆。
至此,寧遠商會的總部被炸塌了三棟大型建築,園林毀壞近半,幸而再往外就沒什麽損失了。這還是長顧忌自家產業,硬是將這突如其來的對手拱上了,戰鬥都生在半空中。否則要是停留在地麵上,兩大神人交戰,波及無數,也不知道這大半個中京城裏有幾個人還能站到最後?
不過這戰場就萬眾矚目了。上風雲色變,城裏人隻消一抬頭,就能看見上的異象,附近也很快起了騷動。畢竟這是中京腹地,梁膏錦繡之處,此處驟然遭襲,對整個中京城來都是牽一而動全身。
寧閑卻不管上的事,逮著方才進來的夥計道:“七仔在哪?”
這夥計也是隱流手下的妖怪,有些修為在身,這時就沒倒斃。上司有令,他也顧不得身上的傷,領著寧閑奔去了一處閣樓。
這兒離戰場較遠,也就沒被兩大神境的餘威波及,七仔負傷以後就被安頓在這裏。
寧閑見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已經化出真身,蜷在地上,神情痿頓,見著她走近,掙紮著要起身。寧閑搖頭:“躺著罷。”蹲下來一看,重明鳥一身雪羽當中,有一處暗色的印跡尤其明顯。
如七仔這樣的妖怪,隻有傷重難支才會維持不住人形,現出真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