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4章 無人清白

  倚著牆的這女子，自然就是寧閑了。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池行呐呐道：“您怎能尋到煙雲缽……尋到我的？”


  寧閑淡淡道：“這些事容後再，你可知要對付的是什麽東西？”


  池行恭敬道：“據是一頭惡鬼，名為羅喉。”


  寧閑點了點頭：“東明渠鎮的師柳家失火，祖傳大宅付之一炬，柳氏一族幾乎滅門。現在你已經知道是惡鬼所為了，但這東西被鎮在煙雲缽中兩百多年都無出頭之日，怎地現在突然逃出生，並且對柳家人大開殺戒。這一點原因，你可知曉？”


  池行隻能搖頭。他到鎮上的時間還不到半日，就被吸入缽中城，可是對東明渠一無所知。缺了這些重要資訊，他在這城中的行動才顯得這般被動。


  “那是因為，有人和這頭惡鬼簽下契約，隨後解除了它的封印。”寧閑走得很快，池行要邁開大步才能跟上，“現在，你也猜到這個契約人是誰了吧？”


  池行麵沉如水：“柳青岩！”


  當然隻有柳青岩！柳家人都被惡鬼所殺，隻有柳青岩活了下來。他道行不深，年齡又，憑什麽這惡鬼會對他網開一麵？這理由簡直呼之欲出。


  那麽，下一個問題自然就是：“為什麽？”為什麽一個還不到誌學之年的家夥，會想殺掉自己的所有家人？要知道柳家年紀最的孩子，也不過出生十幾而已，他怎地就能抱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寧閑冷冷道：“他是乩童。”


  池行對這個詞，倒當真不熟悉：“請大人解惑。”


  寧閑點撥了他幾句，他才知道，原來師之中還有一個很罕見的門類，稱為“乩童”。這種人的其他能力都與普通師無異，唯有一樣是由賦而得，旁人學也學不來、得也得不到：溝通鬼神。


  這種方法與請神術很相似，能夠從六道中請來指定的大能，與陽間人物對話，稱“扶乩”。然而與請神術不同的是，扶乩法不請來仙、神、鬼、魔本身降臨，而是作為溝通的工具，令大能的意誌傳遞到人間。所以它並有請神術的諸多副作用，隻是扶乩法結束以後，乩童會倍感疲憊而已。


  一個像樣的師家族，當然需要溝通鬼神，聆聽上意，也能給自己找個強大的靠山，所以“乩童”的存在不可或缺。但偏偏這種人的誕生機率又極。前麵已經過，扶乩的本事是生的，無法後培養，而除了一係列嚴苛至極的條件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乩童出生的時間，必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此四柱不得有偏差漏錯，才能生聽辨陰陽。


  “所以？”池行還是沒有ge到要點。


  “南贍部洲幅員遼闊，每時每刻都有嬰孩出生，但哪有那麽巧，偏偏就有四柱相符的孩子出生在師家族？”寧閑搖了搖頭，“按理，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池行也自聰彗，聽她話中意不由得微微動容：“柳師家，在這方麵動了手腳？”


  “是的。”寧閑輕歎一聲，“柳青岩出生之前，族中長老已經斷言過，他各項都符合乩童的要求，唯出生的時間恐有不對。這麽重要的一點錯漏了，那麽柳家也就失了這個機會。你也知道，原本師家族行走陰陽，總有泄露機的時候，因此曆來誕子不易，若是柳青岩出生錯過關鍵時刻，那麽柳家等到下一個乩童誕生，又不知要候到何年何月了。”

  池行已經料到她接下來要什麽了：“剖腹取子？”


  “當時柳青岩的母親才懷胎九月，若按足月生產的話，無論如何也趕不上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要求，因此柳家決定，直接將這孩子從母體裏摘出來。”可想而知，南贍部洲的醫療水準普遍要低於地球，這裏根本沒有剖腹產一，凡人的產婦切了腹，多半就是死路一條。“柳家雖然有些秘方，也搶救了母體，但柳青岩的母親依舊因為血崩而死。”


  “但孩子依舊生下來了。”


  “是的，當時評定各方麵都很健康，直到柳青岩九個月大的時候，柳家才現了問題。”


  池行想起齊娘子的話，一時恍然：“他是個啞巴。”


  “因為不足月生產，魂魄未完全歸體，所以柳青岩生下來就隻有三魂六魄，比常人少了一魄。這就令他喪失言語能力，不會話。”寧閑道，“柳家雖然想盡辦法，卻也找不到方法讓他開口。可是乩童的作用就是溝通人神，要是不能話，他還有什麽用處？”


  池行點頭：“想必他在柳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他又是自幼失母。”


  “不錯。這少年因為失了自己生的作用，在族中常受同輩欺負，又不得長輩喜歡，地位甚低。”


  “他母親是柳家所殺，他自己失了一魄不能話也是柳家造成，這十餘年在柳家生活又受盡白眼，地位如仆傭，因此這少年打知道自己身世起，對柳家就滿是怨懣。”


  池行不解道：“若真如此，他隻消離開就是。”在遇上寧閑之前，他自己的遭遇比柳青岩也沒好上多少，同樣被生父視作工具，因此聽到這裏，反倒能理解這少年心性。可是他當年也沒打算屠了自己全族啊。


  寧閑嘿了一聲：“隻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不過真正令他起了殺心的，卻是十餘前，柳家誕下來一個女嬰，取名為柳青璃。”


  這事兒，他似乎聽齊娘子等人也提過。


  “也不知該柳家這回是行大運還是撞大煞了。這女嬰各項條件也符合乩童的要求，並且真真正正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自然分娩！柳家長老記取柳青岩的教訓，從她一出生就進行了魂力的測試，結果現她各項都很完美——太完美了，甚至這孩子的靈根屬性也是遠常人，修煉賦絕佳。”她頓了一頓，“也就是，柳家不僅擁有了真正的乩童，同時她也會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水雲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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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