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2章 周旋

  這處中庭樹倒牆塌，猶如台風過境，不過地上沒有血跡、沒有屍體，看起來隻是好端端一處園林被毀，呆在這裏的白虎又如此道。人人都知道他睜眼瞎話，怎奈神獸的身份放在這裏，誰會自找麻煩地和他較真？再這裏是靈虛界的地盤，主人家都沒出麵，他們何必操這閑心？不過白虎此時也是心緒不佳，完之後也帶著符舒往園林深處行去。


  寧閑待要舉步，長按著她的手道：“別跟上。”白虎的背肌繃得很緊，隱隱有怒氣流露，他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上前湊熱鬧。


  寧閑也知時機不恰當，隻向符舒傳音道：“多謝！回去之後，注意袖口。”她明白，這是符舒正在示好，算是給兩人的交易添一點兒誠意。不過人家投桃，寧閑緊接著就得報李了。她當然不懼姬元容，但在好友黃萱的婚禮上殺人，傳出去了既不好聽也不吉利。


  符舒腳步一頓，卻被白虎拽住手臂，拖了個趔趄。他身高腿長，連符舒也要一路跑才能跟得上。在白虎麵前，她不能作任何回應，就連轉頭再看寧閑一眼也不敢，惟恐被他看出了端倪。


  待這兩人身影消失不見，寧閑才翹起了嘴角道：“有好玩的了。”


  這時沉夏也匆匆趕到，身上還穿著婚服。他與長耳語幾句，不禁動容，隨後麵上堆起了笑，向四周賓客抱拳道：“不過是事故，請大家回廳飲敘罷。”


  地主既然都如此道，眾賓麵上神情也輕鬆起來，徐徐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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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舒被白虎帶走，隻覺一陣騰雲駕霧，她方來得及眨兩下眼，就現自己已經出了宮殿群，居然身在崇晴島的叢林當中。


  這裏的樹木未經剪裁，又掉光了落葉，在夜色中看起來張牙舞爪如鬼怪，地上雜草叢生，輕易就能絆倒人，若再考慮到時下已經是十月，到處就都透著一股頹敗荒涼的味道。


  接著後背一緊，已被白虎一把按在桉樹樹幹上，粗糙的樹皮磨得後背都有些疼痛。這頭老虎咬牙切齒道：“你搗的什麽鬼，為何替寧閑擔下這責任？”


  符舒咬唇道：“你捏疼我了。”他盛怒之下，快將她手臂都捏斷了。


  “少廢話！”話雖如此，見到她唇都因疼痛而白，白虎仍然放鬆了力道，“你為何幫她？”


  “那婚典枯燥得很，來來去去隻有我一個凡人。”其實這話不準確，服侍婚典的仆傭過半數是凡人，但作為賓客出現的隻有她一個。不過白虎明白她的意思。“隻有寧閑有趣些，她身上有種特質，令我能生出親近之感——嗯，她原本也是凡人罷？”


  她在這樣的場合，的確形單影隻。白虎心裏微現憐意，卻依舊道：“你找上她，又替她擔下殺人的罪責，可是心裏還有些念想？”相處大半年，他知道這女人做事目的懷明確，不會無緣無故去找寧閑套近乎。


  符舒眨了眨眼：“殺人，她？不對啊，方才那怪物不是死在你手裏的嗎？”

  “當然不是……”到這裏，白虎突然語塞。是了，方才一切都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普通修為的修仙者都未必有那個眼力看清怎麽回事，她一介凡人更不必了，大概隻瞧見了他伸出手，然後陰九幽分身就化作白光爆炸。她又不諳神通，當然以為這二者之間有因果關係，以為陰九幽分身是死在他手裏。


  心塞啊。白虎沒好氣道：“那東西自殺來著……你為何在姬元容麵前編造那故事？嘿嘿，我的女人被別的男子輕|薄，這理由你都想得出來？”到最後一句，語氣森寒。


  果然他最在意的還是麵子問題。符舒低聲道：“我把髒水潑到他身上，卻沒完全潑錯。”


  白虎狐疑地盯著她：“這話什麽意思？”


  “那人在殿堂裏就頻頻盯著我，心中盡轉些齷蹉念頭，下|流得很。”她咬著唇，麵色微紅，“否則我這樣，姬仙人怎麽會信？”


  的確姬元容的反應也很奇怪，想是了解自己這個手下的德性。符舒身具異術，當然將流波的心理識得一清二楚。聽一個大男人在心底怎樣意|淫自己，對正常女子來確實惡心得要命。白虎冷笑一聲，倒希望這覬覦自己女人的家夥沒掛，好讓他再弄死一次。“為何去幫寧閑？”這是最令他耿耿於懷之事，強大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在搗鬼。


  符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呢，大概她待我實是和善？”她抬眸望了白虎一眼，見他緊緊盯著自己，趕緊垂不敢與他對視，“姬仙子很難對付麽？我，我是不是令你為難了？”


  白虎冷冷道：“你現在想起來會令我為難了？”伸手扣著她下巴抬起，令她不得不直視他，“我也待你甚是和善，怎不見你為我挺身而出？”


  他雙眼中神光搖曳，符舒隻覺神魂震蕩，險些就將實情和盤托出。幸好她心誌堅定過人，最後一瞬仍然忍住了，可是心口突窒，驀地噴出一口鮮血，麵色立白三分。


  白虎生就有虎威懾人，能令對方神誌飄搖，情不自禁就出真相，進入神境之後，這賦更加強大。這時見符舒受傷吐血，微微一驚，知道她身體太過脆弱，承受不起自己的神通。眼見她臉煞白，雙目失神，更顯楚楚可憐，乃知她被震傷了心脈，他心頭的怒火都消褪了三分。


  符舒苦笑道：“這世上能令你為難的，到底也沒有多少人罷？”


  這話他倒甚是愛聽，白虎笑了笑道：“這世上能令巴蛇為難的，也沒多少人。她有巴蛇撐腰，不須你去獻殷勤。”


  符舒不語。


  －－－－－－水雲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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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