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入地獄道
“我將虯嚴帶回,本要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孩子,不過先一步被我大兒察覺出來。他甚是孝順,將嚴兒認作自己兒子,與我的其他孫兒一般兒撫養長大。這個秘密自然是瞞著嚴兒的,隻是我們從就叮囑他,不可泄露身上的火係賦給旁人知道。”
他黯然搖頭:“我曾經在花明麵前起誓,一定會護得虯嚴周全。這一次宗族會要將他拔鱗外放,我怎能答應?恰巧撼神君上門討取**湯,我就想著借助神君的力量,將失物找回來,還嚴兒一個清白,免他三百年流放之苦,也成全了我對花明的誓言!”他轉向對著長作了一揖,肅聲道,“撼神君,待此間事了,老虯懇求你將水源歸還靈浮宮,救我嚴兒一命。這孩子生來不易,拔鱗之刑對幼虯又是酷刑,稍不留心就取了命去。我實不忍心他像他娘親那般夭折!”
長金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麽,好一會兒才道:“可。”
他這便是同意了。虯公明大喜,寧閑突然道:“虯花明在地獄道,就是這次打算召喚你之人?”
虯公明低聲道:“是,我借助神通,探明過她的位置。也是我對不起她,她法力低弱,原本就不能跳出三界五行,又與我作出這等苟且之事,本就理難容,再加上是自盡而亡,因此被判定為罪孽深重,無論平生積了多少善行也轉生不到人道或者修羅道去,隻能墜入地獄道受苦。”
她隻覺不可思議:“虯花明竟肯幫你?”這女人不該對她老子深之入骨嗎?
虯公明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試過兩次夢入玄機,聽花明訴苦。她在陽世犯過兩罪,一是與我……不倫,因此入第九層寒冰地獄,二是自盡而亡,因此入第十四層枉死地獄。就算她受完了第九層的罰,還要淪落到第十四層去,因此幾乎已經絕望。她同意為我做這次召喚,前提卻是要我助她從地獄道解脫出來。”
寧閑抓住了這當中的關鍵:“‘解脫’是指?”
“逃出來也成,魂飛魄散也成。”虯公明苦笑道,“她已經受不了那等折磨,偏偏鬼魂在地獄道又不能自盡,因此隻向我求個解脫。”
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寧閑心中喟然一歎。
……
海底無日月,但時辰卻可以計算。
三人默默等了幾個時辰,眼看還有十幾息就到子時,這是一當中陰氣最濃厚的時辰,虯公明也自懷中掏出一封緘口的書信,就要燒給陰間的女兒,寧閑卻攔著他道:“不必。”
不必借助虯花明的幫助?虯公明不解,但知長必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言。
果然又過一會兒,書房的地麵微微下陷,如同被攪拌的砂漿一般開始浮動,最後緩緩滲漏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不見底,坑壁又是緩慢旋轉,有灰色的煙氣慢慢飄上來。
寧閑聞了聞,這氣味濃重如硫磺。
深洞形成,即傳出來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反反複複、無窮無盡,誦念的都是長的名號:撼神君。
隨著這聲音越來越大,連站在長身邊的寧閑和虯公明,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執念正在形成,如同繩索,一頭連在深洞另一側,一頭連在長身上。
這便是言力的紐帶,也是諦聽獨有的力量。
緊接著,深洞中慢慢浮起一紙文書,通體散著微光。這光芒色豔如血,透著一股子不詳,正是風聞伯在隱仙峰上召喚屍陀舍時同樣祭出來過的血契文書!
這東西就和臨時簽證一樣。有了它,神境在不屬於自己的輪回道裏才有短暫的逗留權。
長將這文書執在手裏,看了兩眼,隨後咬破指尖,以血代墨,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最後一筆完成,血契文書上紅光大作,瞬間自|燃作一片飛灰,再過得兩息,這些灰燼也散落無蹤了。
血契生效。這就意味著,在契約規定的時間內,長都可以逗留地獄道、舀取**湯。
時間緊迫,他一手抱著寧閑,頭也不回道:“跟上來。”隨後一步邁入了深洞之中,消失不見!
那三字自然是對虯公明所言。這頭老虯咬了咬牙,也縱身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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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之勢很快,他們似是經過了一個漫長的甬道。
不過有長相護,寧閑自無懼意,隻覺耳畔呼呼生風,四周湧上來的空氣侵體生寒,就有一股陰冷氣息從心底升起來。
這畢竟不是活人該呆的世界。
她微微一動,長似知她感受,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男子陽剛的氣息透體而來,將這些古怪的感覺盡數驅走。
又過了幾次呼吸的時間,他們抵達了旅程的終點。
這裏昏暗的空不知何時陰雲密布,長剛剛腳踏實地,就有一記粗大的雷霆從而降,劈在他身上。
這家夥自有準備,早就支起了護身罡氣。寧閑將螓埋在他頸窩裏,這才沒被狂暴的電光閃瞎了眼,不過依舊憑著修仙者的本能感受到這一記雷霆的驚人威力。那已經不輸於皇甫銘竊取蠻祖軀幹時遭遇的罰威力。如果沒有長相護,她恐怕在第一時間就化作飛灰。
哪怕有血契護身,長的力量也是太過強大,足以破壞一界平衡,因此道依舊降下責罰,督促他在地獄道收斂一些。這與當初屍陀舍降臨南贍部洲時的待遇如出一轍,因此早就在幾人預料之中,這時也不覺吃驚。
待得雷霆過去,寧閑才轉過頭來,打算一睹這大名鼎鼎、然而多數活人都未見過的地獄道的風光。
然後,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難以置信道:“這就是陰間?”
眼前一片繁花錦簇,鶯歌燕舞,又有不知名的蟲鳥繞花翩翩,竟然是春日的大草原。
------水雲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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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