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收伏(為嗬嗬哩啦和氏璧加更)
div lass="adread"sripsh_read();/srip 池行很配合道:“是廣成宮借給盟軍所用的。我得知了大搬山陣的效用後,才有辦法策劃了這次攻擊。”
她轉了轉眼珠:“廣成宮隻借了搬山陣,沒有借人給洗劍閣?”
他肯定道:“是的。我曾要求盟軍向廣成宮求援,但對方並不將這次遭遇戰放在心上,否則黑鋒軍遇到的阻力會更大。這次攻擊由我統籌安排,因此至少在半個時辰之前,我還是知悉所有內情的。不過若你們打到了洗劍閣本部去,廣成宮必會派人過來增援。”
寧閑這才笑了:“你看起來倒是知無不言,洗劍閣的俘虜還沒有哪個能像你這樣侃侃而談的。”
池行環顧四周,果然奴營中其他人對他都是怒目以視,一臉看待叛徒的鄙薄樣兒。他心中暗歎,還是不知不覺著了這女子的道兒了,若這一回不能傍上她這棵大樹,以後在奴營裏連日子都不好過。難怪她要親自過來一趟!
想到這裏,他更是一臉坦然:“我還沒有活夠,還想越活越滋潤,自然知無不言。”
擁有那種眼神的人,果然是奮力求活的,沒有半點輕生的想法。她微微眯眼:“你身上有什麽,是我所需要的?”
來了。池行昂起頭道:“您既然站在我麵前了,那便是看中了我謀篇布局的能力。若姑娘不棄,池行願為隱流所用。”
眼前的女子不禁莞爾,從整齊的貝齒當中出來的話卻有些傷人:“你這叛徒當得倒是爽快,一轉身就把老東家給賣了。”
池行謔然抬頭,一字一字道:“本無所戀,談何背叛?池學文雖是我名義上的父親,卻廢我修為,將我母親片片剮死。她雖隻是他第四房妾室,卻是我惟一的娘親,這是殺親之仇。我要報之,有何不可?洗劍閣雖是我倚賴的仙派,卻沒有半點人情水暖可言,連最低級的弟子也可對我輕賤之,這是羞辱之仇,我要報之,有何不可?”
他目光裏帶著不盡的恨意反望向奴營中人,別人倒被他瞧得低下頭去。
“再者,我聽撼神君神通廣大,自有辦法防止部屬叛變,池某願意接受。”
和明白人話,很省力氣。寧閑輕籲了一口氣道:“你想要什麽?”這少年眼中還有野心,斷不隻為了求生。
“玉膏。”池行的雙眼頓時炯炯有神,帶著無限希冀,“我願為隱流盡心竭力,換取傳中能夠修補丹田、重拾修為的玉膏!”從他被隱衛帶回奴營之後,他心中不憂反喜。在洗劍閣,他隻是一枚棋子,而落入隱流手中反倒有了機會。畢竟全南贍部洲,也隻有隱流出產玉膏了,洗劍閣即使通過其他渠道購入,也輪不到他來使用。
這種平凡屈辱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他縱使城府再深,也還是個年歲不滿二十的少年!即使是哨子,被廢了丹田之後也是每日懷念仗劍遨遊九霄之上的快樂,何況是他?
這少年倒真有些本事,可當軍師。寧閑低頭沉思,時間久得池行都有些緊張了,她才從袖中遞出一把血紅色的匕首,丟到他手中:“發完血誓,刺入胸口。今後若敢違誓,即焚心而死。”
池行果然惡狠狠地發了個誓,隨後眼都不眨地將這匕首捅入自己胸口。
“拿下洗劍閣之後,你隨我回隱流盡心一年,我就贈你玉膏,讓你重歸修途。”
池行終於恭敬地低頭道:“是!”
此時剛剛開春,寒氣猶重。奴營中隻有他這麽一個凡人,誰也不會對他特別照顧。雖是正午時分,他卻隻著兩件單衣,凍得臉青唇白。池行正抑著顫抖,不願顯出頹態,眼前卻丟過來一件錦裘。他愕然抓在手裏,隨後聽寧閑轉頭交待隱衛:“將他帶去主帳,赤必虎將軍想必很想與他一敘。另外,他現在已是幕僚身份,給他單獨安排一頂帳篷、一匹座騎,兩名護衛,不要讓閑雜人等來打擾他。”隨後返身離去。池行在洗劍閣呆了十餘年,想必對那裏的情況了若指掌,正有赤必虎急需的情報。
池行拳頭緊緊握住,顯然心情激蕩。洗劍閣大敗時,他心中冰冷一片,哪知道被隱流所俘,反而是峰回路轉,不僅保住性命,並有恢複修為的希望。他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想起來:“我事先反複梳理過,鬼泣石林的埋伏應無甚破綻才是。隱流這一方,又是誰破了我的局?”
走在前方的隱衛傲然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方才垂憐於你的寧大人?”
……
鬼泣石林之戰來得突兀,戰果卻至關重要。
池行告訴赤必虎,這一役將洗劍閣的精英弟子都殺滅了五分之二,光是組成劍心大陣的弟子,就被俘被殺了四百餘人。要知道,洗劍閣這麽多年來悉心培養,熟諳劍心大陣的弟子也不過九百餘人而已,結果現在有近半數都被隱流所吞,不可謂受創不重。
經過半打掃戰場,黑鋒軍繳獲了大量法器、護甲、丹藥,以及俘虜。當然,最重要的戰利品還是那六具大搬山陣法。既是傳送陣法,必是一具配有兩件石門,一件位於烏魯江中開口吸水,一件位於鬼泣石林開口放水。這等好東西萬萬不能放過了,因此赤必虎令大軍越過鬼泣石林後,特地駐紮下來,等待的事情隻有一樣——派人將水族俘虜押回烏魯蘇江,除了換取大搬山陣之外,還要索取江中出產的明珠、瑞砂等特產。
水中妖族手裏留著半具大搬山陣也沒甚用處,又知道這次打仗是自己先動手,隱流開出的條件已屬寬鬆,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一晚,由於黑鋒軍還在急行軍中,不宜大肆擺開慶功宴,所以隻在主帳略事犒勞,此外每個妖兵可領行功丸一枚,殺敵三員以上者及重傷者可多領凝露丹一枚。自殺出中京之後,長將息壤從神魔獄取出,安置在仙植園內,這幾年來繁殖仙草無數,隱流即使在連年征戰中自用都綽綽有餘,還能對外大量行銷。
身後猶是一片歡聲笑語,寧閑走出主帳,微微愣神,看著呼出的白汽在空中嫋嫋而至,乃至於無。
赤必虎亦很實在,幾次舉杯之間,就將本役的功勞一大半都歸在她身上,雖然事實本就如此。
她很明白,他在為她造勢。寧閑終會是他的頂頭上司,她在軍中再得人心,也動搖不了他的權力,既是如此,他做這好人又何樂不為?
方才在帳中,她已能明顯感覺到眾將眼中神色的改變。這裏多數妖將都是在她沉睡於海眼之後,隱流納入的新血,對她並不了解。若他們原本隻因她是神君愛侶而保持著恭順的態度,那麽現在望向她的眼光,卻已經帶上了足夠的敬意。
無論是誰,能以一己之能力挽狂瀾,都值得他人敬重。妖怪多數本性直爽,認準了這一點就不會改變。
無須諱言,這種感覺令她愉悅,也令她感覺到有一點點自得和滿足。
從海眼中蘇醒之後,哪怕口中不,她心底也偷偷有個念頭,希望眾人對她的尊重和敬意,是因為“寧閑”這個人本身,而非源於她的身份——神通廣大的撼神君的道侶。
長的氣場和光環都太強大了,在他身邊,大概所有人都會以為她隻是他的附庸吧?她雖然心愛這男人,卻不喜旁人這種眼光。唉,這大概是她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長是不是也感覺到了這一點,這趟才特意帶她出來呢?如果他沒有失陷在血肉熔爐之中的話,或許鬆江城之行結束之後,就會帶她來觀看黑鋒軍爭奪塗青州的戰鬥?他知道她同情凡人,也知道她生性良善,可是這是她的修行,也是她的曆煉,不經風雨怎麽凝煉得起堅不可摧的道心?怎麽能夠迎接很快就要到來的那一場恐怖的劫?
這男人縱使心中再鍾情於她,再願意為她遮風擋雨,也決不會把她當作嬌養在溫室當中的花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神力在全身緩緩流淌,比原先還要靈轉圓融。她早就開過殺戒,因此沒有在今日的戰場上表現得太丟人。可是那種千軍萬馬舍命搏殺、那種勁氣鼓蕩滿腔熱血的感覺,卻是從前一直孤軍奮鬥的她所不能想象、不能體會的。
隻經曆了這一場大戰,她都覺得念頭通達不少,心中似有明悟:原來修為到了合道後期大圓滿以後,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不是埋頭修行而能成功的了,還需要氣運、還需要見識……還需要頓悟。
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她迎著風閉眼道:“今日宴上怎沒見著熹菱?”
黑嗥恭敬的聲音傳來:“上午戰鬥中,她的胞弟重傷,她正在照顧。”
“胞弟?”
“就是她所乘的那頭金豹,肝肺被貫穿,頸部也被砍斷了一半。”黑嗥頓了頓道,“她要我轉達,感謝您的救命之恩。”r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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