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溜之大吉

  “我不過是個凡人，汨羅大人能和我什麽？”寧閑緩緩搖了搖頭，“他在槐樹下坐了很久，像是心情不好，一言不發。我烤了幾尾魚想獻給他，他都不曾理睬。最後汨羅大人靠在槐樹下假寐了一會兒，直到笪姐姐您幾位到來。”


  “嗯。”笪紫似在思考，“你之前沒見過汨羅大人？他為什麽要救你？”


  她攥起拳頭，抬起食、中二指向作發誓狀：“笪紫姐姐，我是真不知道呀，你若問出個所以然來，也請千萬告訴我。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汨羅大人與我是雲泥之別，他深不可測，我如何敢妄自揣度？”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有沒有覺得特別真誠？


  “若你不信，昨日河灘往東再走七十裏地，就能找到馬賊的營地了。那裏有馬賊的屍體，又有一支型商隊的遺骸，你見到了，必會知道我所言不虛！”


  “傻丫頭！”長突然插口道：“你錯話了！”


  果然笪紫眼前一亮：“型商隊？汨羅大人可是在那裏找到了什麽東西？”終於問出點兒料了！

  呃，千慮一失，怎麽不心將這事給抖出來了。汨羅為了茶苗隻身追出了岩城，笪紫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找到這樣寶貝沒！

  她果然是別人的心腹。照這樣看來，無論問出來的結果是什麽，她都會殺了寧閑滅口。否則，她瞞著汨羅搞動作的風聲一旦走漏了，以汨羅的性格，必然不會隻是將她綁到北溟地穴去享受蟻噬之刑這麽簡單！


  真笨哪，隻一句話，就將自己推到危險的邊緣。這一路上遇到的麻煩事也不少了。怎麽自己還是不長進？

  寧閑迫著自個兒馬力全開思考對策，正想張口找個法先敷衍一下。偏在這時，一道青光自上飛來，圍著笪紫繞了兩圈。這東西，寧閑都覺得眼熟。


  青蚨錢！笪紫神色一變，她正做著見不得人的事，偏偏這時汨羅的飛錢尋來，她心底便有些發虛。她攤開手，青蚨錢就輕輕停在了她的掌心中，錢上綁著一張紙條。


  凡人看不懂妖文。但她還是瞥了寧閑一眼，後者機靈地轉了個方向避嫌。


  紙條上隻有四個字：“岩城，速來。”連落款也沒有。盡管語氣聽著很急，這幾個字看起來卻是冷靜飄逸、從容不迫。她識得，這是少主的字跡。


  汨羅不喜歡等人。從他發出這青蚨錢。直到笪紫站到他麵前，這段時間若超過了兩刻鍾。就有她苦頭要吃了。雖然兩人都清楚她是老主人派在汨羅身邊的人。但畢竟主是主，仆是仆，他若想隨便找個理由收拾她一番，真是不要太簡單。


  因此在汨羅身邊，她會更加恭敬心。


  她望向寧閑。時間緊迫，她沒空再擺笑臉：“快。汨羅大人找到了什麽？”


  “好像找到了一樣東西，可是又被汨羅大人給扔掉了……”寧閑支吾道。顯然這女人還有其他要事必辦，看她這滿麵焦急的模樣，八成沒膽量再拖延下去。既然如此。她怕什麽，就得給她來什麽好啦。

  “那麻煩李姑娘先在這裏好好想想吧，我片刻即回。”笪紫快速道。她衝著後邊的守衛打了個眼色，立刻就有兩人走到了寧閑背後，“李姑娘，請吧！”


  寧閑歎了口氣，也不多言，轉身跟著那兩名守衛走了。臨去之前，她看到笪紫跳上法器，騰空而去也。


  守衛將她和蝠妖帶到隘關後方的一處屋之中，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坐了，隨後關上了木門。


  “咦，這不是剛才那隻貓妖麽？”竹椅邊上放著眼熟的籠子，籠上貼著紙符，裏頭的虎皮貓無精打采。


  她和這貓妖成了獄友，隻不過它被關在籠中，而關她的籠子是一棟木屋。


  笪紫認定她一個弱質女子翻不出什麽花樣來，隻讓這兩名普通守衛看住她，等自己從岩城回來之後再行訊問。


  寧閑卻知道，這女妖對自己起了殺心。此刻賜良機，若是不跑，後麵可就再也沒機會了。


  “那兩人，一人站在門外，一人在兩丈之外。”長幫她測定了敵人的準確方位，“速戰速決，笪紫飛回岩城也隻要一刻鍾左右。若是汨羅沒有要緊事拖住她，三刻鍾之內她就會回來了。”


  她拿起桌上的木杯塞到陰暗的角落裏，隨後輕輕叩響了門。


  門開了，守在外頭的男子一臉疑問。這姐弟三人雖被軟禁，但她畢竟是奉府的大人要求看管起來的，身價必然高過自己。他還是恭敬一點兒的好。


  她和聲道：“這位大哥，我……我想喝水。”


  “桌上的壺子裏有水。”


  “我知道，可是沒杯子呀！”


  “杯子應該一同放在桌上，怎會沒有？”


  她冤枉得很：“就是沒找著呀。”她將門拉開，守衛便看到桌上果然隻有個孤零零的壺子。


  “早晨不還在麽？”他嘀咕道，“這幫賤民，就知道亂拿東西！”邊邊走了進去。


  屋內的光線昏暗，他過了三、四息時間才看清屋內的擺設。這裏麵沒幾件東西，所以他很快看到了角落裏躺著的木杯。


  女人就是麻煩！他不耐煩地轉向寧閑：“杯子在……”


  她原本緊跟在他身後。他這一轉身，就看到眼前女人屈起食、中兩指，突然扣在他的心口上。她動作輕快得肉眼幾乎看不清，這守衛眼睜睜望著她的拳頭伸過來，卻沒有一丁點兒應對的辦法。


  這兩根纖細的手指一按上胸口，他立刻就覺得心髒砰然一聲巨響，渾身的血液嗡地一聲擠到頭部，若被雷擊。


  他張口想喊出聲來，至少要向外頭的兄弟示警，可是喉間咯咯作響，一個字也不出來就軟軟地倒在地上了。下一瞬，他失去了知覺。


  長誇了句：“不錯，你這回截脈截得很準，恰好在他血液流回心髒前掐緊了動脈，隻是力道偏輕了。他最多半刻鍾就會醒來。”


  她朝翻了個白眼。他還嫌下手太輕啊？姑奶奶乃是良民，這輩子手上還沒沾過人命好麽？這人又沒得罪自己，犯得著下狠手？

  有了眾多靈物輔助，亦有導引訣即將大成的功效，如今她耳力極佳，能聽到普通人的心跳聲。她曾臭屁地當著長和溫良羽的麵，自誇耳力快要趕上吸血鬼了，結果這兩人問她：“你的是蝠妖？”


  她自然能聽到這守衛的心跳。自他進屋子以來，她憑著這微弱的聲響默默計算他的血液運行。這截脈之術是長傳給她的伎倆，受術者心髒如遭雷擊，瞬間就會失去行動能力，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正是偷襲的好招數。這手法特別有效卻可以不傷人命，正符合她的心意，隻是施用起來麻煩一點，須先算準了這人血液流入心髒的時間，這才能截得既準且狠。隻是，力道不易掌握，前期練習稍不留意就會傷人性命。


  她將這人拖到角落裏。現今力氣大增，搬動這麽百來斤的漢子雖不能像搬稻草那麽輕鬆，卻絕談不上費勁。


  “輪到你倆啦。”兩隻蝠妖笑嘻嘻地點了點頭。離開四平縣之後，女主人不允許哥兒倆再傷人命。妖怪的秉性偏於暴戾，他倆早就手癢得很了。


  她又打開了門，向遠處那人招了招手。這人早好奇房子裏發生什麽事，見她招手也就走了過來，心下卻暗自提高了警惕。


  兩息之後，寧閑一個人出了這屋門。這對蝠妖出手比她還快，看來這一路上都被憋得狠了。


  長催促她：“快走吧，耽擱不起了。”半刻鍾過去了。算上逃命的功夫，她的時間可不多。


  “嗯。”她正要動身，想了想，又走回了屋裏，將那隻籠子帶上。


  ＝＝＝＝＝＝＝＝＝＝＝


  長料得很準。兩刻鍾之後，笪紫回來了，兩名守衛已經醒來，麵色卻很難看。


  盡管知道意外出現，笪紫還是忍不住怒道：“她人呢？”


  “跑了。”其中一名守衛撫著心口。他被寧閑兩指輕輕戳倒，現在這部位還在隱隱作痛，“沒想到這姑娘身手了得。請大人見諒。”


  “廢物！”笪紫森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這兩人畢竟有公職在身，不是能隨便殺掉的凡人。


  她跺了跺腳，馭起法器直追“李夢雪”去了。


  按理，這樣一個凡人姑娘，身邊還帶著一對顯眼的孿生子，就算比她先跑開兩刻鍾又能遠到哪兒去？這就像龜兔賽跑，那烏龜不變成忍者神龜是跑不贏兔子的。可怪就怪在這裏，她都往前飛了一刻鍾，還是找不到這姐弟三人的行蹤。


  飛行不比奔跑，那速度至少要快上十倍，李夢雪不可能跑出這麽遠。為怕自己遺漏，她來來回回搜了好幾遍，還是不見蹤影。


  這才剛過了奉州地界，樹木普遍仍是粗壯，灌木又很低矮，這一路上真沒多少能藏得住人的地方。姐弟三人，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她花了半來尋人，幾乎要將這附近的每一寸地皮都翻過來了，還是一無所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