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辛苦過後
回到家，一山忙給夏天拿棉拖鞋，「媽媽，換拖鞋」；一凡給媽媽倒熱水，「媽媽，你喝點水吧！」懂事的讓喬延山不禁心酸。
都說窮人家孩子早當家，說的就是他家這幾個了。
夏天笑咪咪的換了邱拖鞋，「兒子，等會媽媽再喝水啊！」她先脫了外衣和外褲，上廁所，又洗了手，這才出來坐到沙發上，捧著兒子顫顫巍巍遞過來的熱水杯，喝了一缸子，這才覺得人活了過來。
因為出攤上廁所不方便，白天她都是很少喝水的，也不敢吃太鹹的東西，實在渴極了就抿一小口潤潤嗓子。
顧姨去廚房裡忙呼，一山則懂事的去幫忙，「去，進屋陪你媽去，不用你。」顧姨把孩子推出來，「今天不費事，咱們吃火鍋。」
一凡坐在媽媽身邊，心疼的問媽媽，「冷不冷，暖沒暖和點？」
喬延山坐在外孫旁邊，「看看這孩子多懂事！夏天啊，今年這冬天格外的冷，咱們從明天開始不出攤了，等暖和了再說，啊！」
一凡忙點頭，「是啊媽媽，你別出去賣貨了，太冷了，凡凡心疼！」
一山不聲不響的拿了熱水袋進廚房，顧姨接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姥姥給灌熱水，」倒入熱水，排出氣，擰上蓋子，試了試不往外漏水，這才遞給一山，「拿去給你媽媽吧！」
「謝謝姥姥。」一山緊抿著小嘴，跑到裡屋，將熱水袋放到媽媽腳下，「媽媽，你踩著點，暖暖腳！」
夏天依言輕輕踩著熱水袋，水杯里水汽氤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蒸騰著，她的眼裡也氤氳著水汽。
「謝謝我的寶貝！」摟住兩個孩子，一人使勁的親了一口，跟父親說：「爸，我聽你的，明天開始就不出去了。」
不出攤做了蛋糕也就只能賣給小區居民，加上生日蛋糕，好的時候每天也能有五六百塊錢收入，不好的時候十塊二十塊的時候也有。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火鍋，吃完飯，顧姨把存摺和帳本拿出來，存摺上面是這半年來存的錢，帳本則是收入和開銷。
「這半年夏天沒少掙。」喬延山看著這存摺很是感慨，「掙的錢，一大半給我做藥費了，還有家裡的生活費，這部分倒是沒有多少。」
家裡因為有病人和孩子，飲食上是不糊弄的，顧姨和夏天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能吃好又省錢，沒事就在電腦上查這些適合的菜譜。
「現在，不算你顧姨的錢，咱們還欠五萬塊。這存摺上，有四萬九千二百塊錢，我看啊，用不了多少時間，咱們就能把錢還清了。」之前股票的那十萬已經還了，夏天掙了遠遠不止這五萬，可是葯錢和生活費是一大關，能存下這麼多已經是他們會過日子了。
聽到這話，大家都很開心，顧姨更是說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說什麼我的你的，我不愛聽這話。」
喬延山笑了笑，沒說話。
夏天卻直搖頭，「那不行，顧姨，咱們是一家人沒錯，可那些錢是你個人的，我是要還的，要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
「行了，這話以後再說吧！」顧姨也不和她辯駁，一說到這個話題，一個非要給，一個不肯要。
不過，十五塊錢的欠款，短短半年就還上了，大家鬆口氣的同時，也都感慨頗深。
「這筆錢還上，咱們也能過個輕鬆的年。這半年，可辛苦夏天了，從明天開始，好好在家休息休息。這些蛋糕，我如今也都會做了，早上我起來少做些就行。」顧姨一邊削著水果，跟大傢伙嘮嗑，「夏天在家好好陪陪孩子，等明年一山和一凡五周歲了，要是不喜歡上幼兒園，不行就直接上小學吧，我聽說，很多當地的孩子都是五歲就上一年級的！」
一山和一凡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我們不想上學，媽媽，再過兩年吧，到時候直接去三年級就行。」不上學是不行的，可是和流鼻涕的小朋友一起從一年級上起，二人都不願意。
夏天看著兩個孩子，想了想，「也行，不過，你們在家沒有小朋友玩，會不會孤單啊！」
「我們兩個人怎麼會孤單呢？」兩寶異口同聲的說。
「不孤單就好。」自家人知自家事，這兩寶天天在家鼓搗電腦，她看不懂，但銀行卡上的數目緩慢上漲是真的。
夏天坐了沒一會，困意就上來了，眼睛睜不開了，喬延山忙趕她回房，還不忘叮囑她，「快回屋睡去，明天不用做那麼多蛋糕，也不用早起，多睡一會。」
夏天答應著，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回了房，脫了衣服，倒頭就睡，還是一山和一凡費勁的把被給她蓋上。
顧青春收起存摺和帳本，看著那屋緊閉的房門，把門關上，拿了織了一半的毛衣織起來，「我剛才去買肉，碰上小區的老陳太太，」她停下手裡的活，很認真的問喬延山，「老喬，你是不是應該勸勸夏天，要是真有合適的，也該找了。」
喬延山嘆氣，「夏天這倔脾氣，唉，過年就二十三了！」
顧姨低頭繼續織毛衣，「老太太說，她兒子的一個同事，三十四了，離婚的帶著一個女兒，看好咱們夏天能幹，托老太太給說合。老太太說問問咱們的意見。」
「我沒敢應，只說回來問問。」顧姨皺著眉，有些犯愁，「要我說，大海要是真心的，還是大海合適。最起碼知根知底，肯定會對夏天好。」
「可孩子們不同意。」喬延山也挺鬱悶，不僅是王丹青不同意，排斥夏天，就是一山和一凡，也不喜歡王維海，和王丹青更是一見就掐。
「明天你和夏天好好嘮嘮。」顧姨把沒織好的毛衣收了起來，「早些睡吧，今天去醫院，你也累壞了吧！」
「我不累。」喬延山沉默了一會，低低的說：「青春，幸虧有你，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夏天為家裡掙錢不得閑，辛苦的很，可顧青春包攬了家裡的所有活計，照顧喬延山和兩個小的，前些日子還要收早市，也非常辛苦。
夏天都看在眼裡，也因此更加尊敬顧姨，除了稱呼，心裡更是把她當成媽媽一樣依賴。
喬延山這話說的真心實意，顧青春心裡很是妥貼，「這是我願意的，這些外道話我不願意聽！」
「我不說了，以後也不會說了。」喬延山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我沒想到，老了老了，我們還能在一起，青春，有時候，我真挺感謝我得的這場病！」
「別胡說八道！」顧姨臉色不好看，怒瞪著他，「我寧願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