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歃血咒

  第96章 歃血咒 

  不多時,青鳶臉上方才沾到茶水的地方竟然顯出血紅的顏色,猶如鮮血一般。 

  常嬤嬤當即慌了神,拉著她的衣袖驚呼一聲,「王妃!」 

  老太太一心急,又稱呼她為王妃。 

  趙霜將茶水還給香夏,站起身來,「她的確是中了咒術,還是歃血咒,第一日中此術時,只需用熱水沐浴,就可解了一半咒術,之後六日,每日用熱水沐浴,即可完全解咒。可是如今已經拖了七日,恐怕她活不到明日。」 

  「那怎麼辦?」常嬤嬤恨自己前幾日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應該早就把她請來給青鳶治病,結果自己還把她用符紙給封在了蓮香閣中。 

  「眼下只有與那施術之人拼道行。」黃衣女子在睡榻旁來回踱著步,「歃血咒是施術者賭上自己的命數給人下咒,這咒術很多人都會,最常見的就是用自己的陽壽或是運勢來換他人生病或是亡故。要解此咒,道行和命數須在那下咒者之上,否則不僅解不了咒,還會被連累。」 

  怪不得蕭道長只看了看,就自嘆不如,再也不來了。 

  「那……你能行嗎?」常嬤嬤焦急地問道。 

  趙霜看了一眼睡榻上的青衣女子,覺得她也不討厭,反而有些親切,便吩咐一旁的小宮女,「香夏,再去取些烈酒來!」 

  粉衣小宮女匆匆退下,端了一壺酒和一個酒杯上來,「王妃,這竹葉酒是去年釀的,您看是否能用?」 

  趙霜倒了一杯竹葉酒,輕輕嗅了嗅,恰到好處。 

  她端著酒杯,走到睡榻處,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青鳶臉上的血跡,再將手指放入酒杯中,杯中酒先是顯出淡紅色,隨後又恢復無色。 

  趙低頭嗅了一下,又小心嘗了一口。還好,酒性雖烈,她卻能應付。 

  若那下咒者的道行在自己之上,則沾了血的烈酒會如火燒一般燒傷她的喉嚨,反之,則說明那下咒者的道行不如自己。 

  「這咒我能解。」趙霜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酒杯中,混勻之後口中念念有詞,又將酒水灑在青鳶的臉上。 

  不多時,就見青鳶臉上的紅色血跡漸漸褪去,灰敗膚色也紅潤起來。 

  常嬤嬤用手一探,不禁鬆了口氣。雖然微弱,但那青衣女子已經有了鼻息。 

  「香夏,去將這酒撒到寢殿門外。」趙霜將剩餘的酒遞給香夏,又轉向常嬤嬤道,「那施術之人的道行不淺,待青鳶蘇醒以後,你問問她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是,老奴知道。」常嬤嬤連連點頭。 

  「師太請。」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楊暄的聲音。 

  屋中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戴僧帽的尼姑跟著攝政王走了進來。 

  尼姑面容清秀,雙眸清澈,皮膚光澤不顯年紀,但是長著一雙白眉,看人的眼神疏離高傲,如世外高人一般。 

  「王妃殿下,貧尼靜逸。」尼姑進來,掃了一眼寢殿中,先朝趙霜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師太,有禮了。」趙霜回了一個佛禮,心中奇怪,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這尼姑,怎麼她一眼就認出自己? 

  楊暄看見她在繁霜殿,有一瞬間愣神,「你……你怎麼在這裡?」 

  數日不見,他今天穿著玄色綉鶴圓領錦袍,頭髮梳得整齊,仍舊俊朗不可方物,可是眉心卻似有一團愁雲不得紓解。 

  「常嬤嬤請我來給青鳶醫病。」趙霜沒有像往常一樣腳步輕快地躲到他身後,而是閃到一邊,給靜逸師太挪了個位置。 

  尼姑坐到睡榻上,先是給青鳶把了把脈,又查看了她臉上的茶水和酒水痕迹,微微勾起嘴角道,「王爺可以放心,青鳶姑娘身上的咒術已經解了。」 

  眾人聞言,懸著許久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多謝師太。」楊暄拱手施禮。 

  「貧尼還未說完,王爺,」靜逸抬眼看向那身穿玄色錦袍的男子,「貧尼還有話要說。」 

  楊暄會意,便遣了殿中服侍的人。 

  常嬤嬤領著幾個小宮女匆匆退了出去。 

  「王爺難道不好奇……青鳶她為何會有朝華公主的記憶嗎?」靜逸說完又瞥了一眼他對面那位黃衣女子,見她好似故意和楊暄保持著距離,微彎唇角。 

  玄衣男子愣怔了片刻,旋即問道,「她難道……不是朝華公主轉世嗎?」 

  靜逸搖了搖頭,指著趙霜道,「朝華公主又沒有死,轉什麼世?」 

  「請師太明示!」楊暄抱拳,朝靜逸鄭重施了一禮,「本王也早就覺得此事蹊蹺,偏偏知曉當年事的人只有清無國師,國師雲遊之後再無人知曉當年的事。」 

  趙霜聞言只覺得腦瓜子裡面嗡嗡的。這個青鳶難道不是朝華公主? 

  方才那尼姑又指著自己,說朝華公主沒有死,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爺難道不覺得王妃她……有些異於常人嗎?」靜逸看了一眼趙霜,見那黃衣女子渾身一哆嗦,「王妃她雖然修鍊多年,身負仙術,可是對紅塵之事卻好像是個無知孩童般……」 

  「本王的確是覺得王妃她好像……腦子裡少了點什麼似的,總做些奇怪的事。」楊暄也瞥了趙霜一眼,「還以為她是……昏睡太久,睡糊塗了。」 

  「誰……誰做些奇怪的事了?」趙霜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自己方才還幫他救了青鳶,他竟然……變相地說自己傻嗎? 

  「王妃稍安勿躁。」靜逸上下打量了一眼趙霜,緩緩道,「王爺,青鳶並非朝華公主,真正的朝華公主正是王妃。」 

  「師太,這裡沒有外人,請師太明示。」楊暄向前一步,不顧那黃衣女子的反對,拉起她的手站到一邊,聽靜逸說話。 

  「當年的朝華公主是鎮國安邦的命數,她出世時上京城白鳥環繞,漫天霓虹。」靜逸坐在睡榻邊緣,歪著頭端詳攝政王身邊的黃衣少女道,「朝華公主從小師從清無國師,武藝高強,卻不幸在北境一戰中被妖道乘靈所傷,回到上京時已經沒有了氣息。」 

  「師太,這些本王都知道。後來先皇後接受不了公主的死,就命清無國師用雲香榻保存了公主的身體。」楊暄說著瞥了一眼寢殿角落裡的雲香榻,那雲香榻直到如今還是雲封霧繞,除了趙霜,只要有人靠近它就如同觸發了什麼機關一般雷電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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