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小弟不才
孫小弟與阮氏兄弟去后,朱明又來到山腰軍營讓欒廷玉點選五百寨兵準備出征,自己卻來到秘谷。他也不打擾全神專研火藥火器的凌振,周水,周火,只是讓周金,周木兩兄弟帶十名「飛天神兵」隨他下山。
這次去芒碭山,對手樊瑞傳說中也是精通妖法,雖說有公孫勝壓陣,但還是帶上兩個自己的專業人士比較保險,何況周金,周木兩兄弟除了術法還精通毒術,醫術,隨軍出征也能以防不時之需。
「二哥,杜總管,我軍去后,山寨的大小事務就勞煩二位管理了。」青龍灘上,朱明對相送而來的扈成,杜興道。這次欒廷玉,牛皋都要隨軍出征,孫小弟領著馬軍作為先行已經出,李應跟著宋江去華州救魯智深史進去了,凌振只知研究火器不是個管事的,只能留扈成,杜興看家。朱明這才現,青龍峰看似頭領不少,用起來才覺捉襟見肘。
「還得在梁山好漢中收羅幾個人才才行啊。」朱明暗道。
青龍灘就是青龍寨前的一片沙灘,這裡早已開闢出數個碼頭,青龍寨的大笑船隻都停放在這裡。青龍寨每次出征,也要從這裡登船。
二十餘只能載五十軍士的艨艟戰艦,十餘只走舸快船前後游弋,這就是此次出征,阮氏兄弟水寨拿出的手筆。一年前,阮氏兄弟手下還儘是些小漁船,如今可謂是「鳥槍換炮,漁舟換戰艦了。」這都是孟康上山一年的功勞。
寨兵在欒廷玉的指揮下分批登上戰船,朱明才領著牛皋,周金,周木以及十個「飛天神兵」登上自己的坐船,卻現公孫勝和阮小七已經等在艙內了。朱明先向公孫勝問了好,再對阮小七道:「小七哥,你不去你自己的旗艦上指揮船隊,跑我船上來作什麼。」
阮小七翻著怪眼道:「船隊自有我二哥指揮和欒教頭在前指揮。俺來這裡討一杯就吃不行。」
「朱明兄弟身後這些個護衛不是凡人吶。」不等朱明說話,公孫勝忽然說道,只見他雙目湛然的盯著自己身後的周金,周水和十個「飛天神兵」。周金兄弟也神色緊張,而後面的「飛天神兵」在他們的驅動下忽然散在艙中,只待一聲令下就要撲向公孫勝。
難道這就是道魔不兩立。朱明十分驚訝,他們如何剛一見面就能認出彼此的身份。
「公孫先生如何知道我這幾個從人的身份不同常人?」喝退了周金,周畝,朱明坐到公孫勝的對面問道。
公孫勝淡淡道:「貧道一生煉丹無數,他們身上的硃砂,丹硝氣味一聞便知。這就是當初高廉手下的『飛天神兵』吧。」
朱明點頭稱是。
公孫勝道:「看那十人神情獃滯,應是用藥物和**術煉製的妖仆。為的兩個,印堂隱隱青,如不出貧道所料應是受毒蠱所控制。高廉此人的妖術應是南方荊楚一帶的旁門,且道行不淺啊。」
朱明道:「先生明鑒。這些『飛天神兵「的主人原本是一個叫蘭道行的妖道,不知為何在臨死前將控制這些神兵的法器交給了高廉,小弟一時僥倖才逼得高廉交出了控制之物。」
公孫勝道了句:「原來如此。」又開始閉目養神不在多說。
朱明原本還想與他多扯一些話題,好套套交情,看到這種狀況也只好作罷。
另一邊阮小七卻好奇的看著「飛天神兵」嘖嘖道:「這就是妖兵啊,兄弟你不厚道啊,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也不早讓哥哥開開眼界。」
牛皋也嚷道:「俺還以為那些牛鼻子都是騙人的玩藝,原來真有本事啊。nnd,以後再也不敢去廟裡偷香油了。」
朱明瞪了一眼牛皋:「公孫先生就在當面,你也敢放肆胡言。」
牛皋嚇得向後一避,小心翼翼的看著公孫勝道:「道長休怪,牛鼻子可不是說你啊。」
公孫勝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道:「小友乃是福星降世,卻不必怕這些左道小術。」
然後又對朱明道:「所謂道法妖術皆是小術,個人鬥法或許有用,但於戰陣之上卻無大用。兄弟乃是胸懷大志之人,何必在此小道上追根問底。」
朱明道:「小弟所求的並不是術法,而是另有其他。若先生有興趣,從芒碭山回來后,請到青龍寨一述。」
公孫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時阮小七研究完「飛天神兵」,又叫道:「兄弟,你與一清先生老說些神神叨叨的屁事有甚意思,還是快拿點酒出來大夥喝個痛快吧。」朱明對牛皋點了點頭,這小子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到后艙拿酒去了。
幾人在艙中邊喝酒邊說些山寨中的事。忽然船外一陣呼喝,接著船身猛地一陣晃動,朱明正要讓人出去查看。
阮小七卻道:「不用動,應是我二哥用小艇靠過來了。」話未落音,阮小五與欒廷玉掀簾走進艙來。
阮小五道:「船隊已經出了梁山泊,進入清河河道了。孫提轄派人來通報說,往前五十里內沒有任何阻礙,我等可放心前進。」
朱明道:「小五哥,欒教頭辛苦了,快坐下來吃一碗酒。」待二人坐下,朱明又嘆道:「梁山進來鬧出這麼大的聲勢,周邊府縣的防備還如此鬆弛,朝廷當真**到了幾點。」
阮小七笑道:「朝廷那幫貪官污吏,除了魚肉百姓還會作甚。這樣也好,正好讓咱兄弟們在水泊里快活。」
欒廷玉沉聲道:「水泊里也不見得能快活多少時日。」
阮小七正在興頭上被他這麼一潑冷水,惱火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欒廷玉卻不再回答。阮小七更怒,站起身來要湊到欒廷玉跟前去問個究竟,被阮小五一把拉住。
一直不說話的公孫勝也幽幽說道:「欒教頭說的也是實話。」
阮小七雙眼怒睜,拿起一壇酒咕隆咕隆灌到一半又猛地摔到艙壁上,似乎明白了什麼,猛地掙開阮小五,衝到甲板上大聲道:「你們出來瞧瞧,梁山縱橫水泊誰敢來聒噪,如何說不快活。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明說,要遮遮掩掩說些不明不白的話來氣俺。」說著居然撲通一聲跳到水中,瘋似往水底鑽去。月亮灑下的清輝與水面騰起的水汽混在一起,清河河面上一片朦朧。朱明站在船頭的看著兩岸模糊的景物,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寨主還在為阮氏兄弟的態度擔憂?」欒廷玉從艙內走出。
「有些事,我們自己明白就行,又何必讓更多的人來煩惱呢。」
欒廷玉走到船頭與朱明並立在船頭,靜靜的看著船下的河水,沉默一陣后才道:「阮氏兄弟性情質樸卻並不愚鈍,如今梁山的局勢——晁蓋和宋江只能有一個是山寨之主,他們還看不出嗎,只是無法抉擇想要逃避罷了,屬下只不過讓他們認清現實。」
頓了頓又道:「寨主既然胸懷大志,就要招納各方賢才。阮氏兄弟精通水性,稍加歷練便是水軍悍將。在他還沒有選擇之前,寨主不將他們招致麾下,將來必然後悔莫急。」
朱明轉頭凝視著欒廷玉道:「欒教頭平日沉默少言,今日為何卻有如許建言。」
欒廷玉坦然的迎著他的目光道:「寨主昨日曾言與晁蓋,宋江二人的志向皆不相同,既然信念不同,他日必起衝突。同在梁山樑山大旗之下,寨主不在山寨頭領中多結納有志之士,待到衝突之時如何能與晁,宋抗衡。寨主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青龍寨數千人的命運。」
朱明轉過頭長嘆一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呵呵,明白了又如何?周寨主莫不是想篡奪梁山大頭領之位?」一聲輕笑從身後傳來。
朱明,欒廷玉聞言大驚,猛然回頭,卻見公孫勝一臉戲謔的看著他二人。朱明忙道:「道長休要誤會,方才只是……」
公孫勝擺手止住朱明的辯解,笑道:「兄弟不用急著辯解。正如欒教頭所說,如今梁山晁天王與宋公明之間的嫌隙日益明顯。兄弟不去奪那寨主之位,還有宋公明。貧道乃是方外之人,不管你們如何爭奪。只要兄弟答應貧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要起爭執,也萬萬不能在聚義廳上兵刀相見。那欒教頭所說的一番話,貧道就當沒聽見。如若不然,貧道今日便與你先來個你死我活。」
朱明長揖道:「小弟從未想過要在聚義廳上動用兵刀。何況如今梁山大權盡在宋江之手,小弟如何與之相爭。」
公孫勝頷道:「如此最好。貧道還想提醒兄弟一句,雖說青龍寨實力不弱但在梁山根基甚淺,要想與宋公明相爭就少不了晁天王的支持。言盡於此,兄弟好生思量。」
公孫勝去后,朱明和欒廷玉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只是默默的立在船頭。
數步外的另一隻戰船上,阮小五,阮小七兩兄弟一人抱著一壇酒,坐在船頭的甲板上。
「梁山真的快活不了多久了么?」阮小七對著河水灌了一口酒,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