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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三章:莫要推辭

  宋江頷道:「軍師言之有理。我這就派人……」話未說完。帳外小校進來稟告:「湯隆頭領求見。」


  宋江與吳用對視了一眼道:「快快有請湯頭領進來。」


  「拜見公明哥哥,軍師。」湯隆撩開帳門進來拜道。


  宋江忙上前扶起道:「自家兄弟何需多禮。湯隆兄弟此來為何?」湯隆道:「今日小弟在寨中聽聞哥哥為破解呼延灼的『鐵甲連環馬』而煩憂,小弟知道一人,善用鉤鐮槍法,最能破解『連環馬』。」


  「兄弟說的是何人?道來,我即刻派人下山去請。」宋江急切的拉著湯隆道。


  湯隆道:「此人是東京金槍班教頭徐寧。小弟與他是姑舅兄弟,有祖傳的『鉤鐮槍』圖樣在此,若要打造,便可下手。可小弟只會造槍,不會使槍。若要使用,還得我那姑舅哥哥徐寧在此,他家傳的槍法或步下,或馬上皆有成法,神出鬼沒,變化多端,向來不傳外人。」


  「唉呀,此人是禁軍教頭,如何肯梁山教槍法。」宋江嘆息道。


  「哥哥莫急。小弟有一法可賺他上山……」湯隆又在帳中說了數語,引得宋江,吳用喜笑顏開。計議已定。宋江升帳,將賺徐寧上山一事告知眾將。眾將皆是大喜。宋江又作出安排,著湯隆留下鉤鐮槍圖譜,然後與時遷立即下山依計行事;又讓雷橫監督工匠馬上開工打造數千鉤鐮槍;其餘眾將謹守各寨,不得擅自上岸與呼延灼交戰,只等徐寧上山,教得鉤鐮槍法,再一舉破敵。


  忽忽數日轉眼即過,壞鬼軍師吳用的詭計加上湯隆,時遷的強執行力,徐寧一家毫無懸念的被賺到了梁山。(具體過程見《水滸》第五十五回,我這裡就不贅言了。)聚義廳上當然又是老一套,由晁蓋,宋江主持,梁山大小頭領歡聚一堂慶賀新頭領入伙。這日,見徐寧之心稍定,宋江就在酒席上啟請徐寧教演鉤鐮槍法。


  徐寧上到山上,早就有幾分明白,也就不再推辭,便走下聚義廳,拿起一柄鉤鐮槍使了一回。此人本就是腰圓膀闊,一表人才,一路槍法使下來,身形如行雲流水般溜開,周遭數丈方圓都是槍影。眾頭領見了紛紛喝彩。當下宋江就決定揀選軍健由徐寧教習鉤鐮槍法。


  來到校場上,徐寧教眾軍道:「但凡馬上使這般軍器,就腰胯里做步上來,上中七路,三鉤四撥,一搠一分,共使九個變法。若是步行使這鉤鐮槍,亦最得用。先使人步四撥,盪開門戶;十二步一變;十六步大轉臼。分鉤鐮搠繳二十四步,挪上攢下,鉤東撥西;三十六步,渾身蓋護,奪硬斗強。此是鉤鐮槍正法。」一路路槍法使下來,朱明在眾將中看了暗自道:「這鉤鐮槍法在一般槍法中加了鉤,撥等幾種用法,確實是對付騎兵之良法。」便對身邊的扈平道:「你領十幾個兄弟好生練習此路槍法。」


  當日為始,莫約過了半個月,軍中已有數百人習成鉤鐮槍法。宋江見了大喜,一連幾天召集眾將商議破敵大計。議了數日,終於宋江提出了破敵之法,眾將皆不騎馬,步行領軍下山,分作十隊誘敵;但見軍馬沖掩將來,都往蘆葦叢中亂走。事先把鉤鐮槍軍士埋伏在彼,每十個會使鉤鐮槍的,加上十個撓鉤手,但見馬到,一槍鉤翻,便把撓鉤搭將過去捉了。


  徐寧聽了贊道:「鉤鐮槍配撓鉤,此乃破連環馬的正法。」眾將也齊聲稱讚。


  宋江見眾人計議已定,便非配下山破敵的各路頭領,有意無意間卻忽略了青龍寨諸人。


  從聚義廳下來,朱明身後跟著李應,孫小弟,扈成到了水泊邊上,準備乘船回青龍寨。李應,孫小弟都沉默不語。扈成卻憤憤不平道:「宋公明何其不公,此次破敵,大功將成卻不讓我青龍寨一人出戰。」


  朱明嘆道:「此事怪我,不合擅自擒拿招降了凌振,讓宋江,吳用生了疑忌。」


  「三弟差矣,自從我等別立一寨時,嫌隙已生。只是宋江要與晁天王爭奪山寨大權,不想過早與我等衝突而已。即使這樣,他也將鄒淵,鄒閏叔侄留在大寨,將孫新兄弟夫婦和樂和兄弟打到山下酒店,以分散青龍寨的實力。即使沒有凌振一事,他也早晚會對青龍寨生出疑忌之心。」李應一語道破天機。


  朱明問道:「那我們該如何行事?」


  李應道:「三弟不必擔憂。只要晁天王還在,那宋公明也不敢明著打壓我青龍寨。再者我等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


  「李大官人所言甚是。梁山眾好漢多事一起之輩,只要我們不先壞了江湖義氣,他宋江能奈我何?」一直沉默的孫小弟這時也開口說道。


  兩天之後,宋江領軍以鉤鐮槍打破連環馬,將呼延灼近萬大軍打的幾乎全軍覆沒。韓濤被生擒后投降。呼延灼在諸多梁山頭領的追擊之下,隻身逃亡青州,他從東京甲仗庫中領取的眾多精良軍器皆歸梁山所有,連前面耀武揚威的『鐵甲連環馬』也一部分成了梁山慶功宴上的肉食,其餘大部分成了梁山馬軍的坐騎。當然沒有出戰的青龍寨是半根馬毛也沒分到。宋江選擇性的遺忘了先前欒廷玉生擒彭屺的功勞,這讓青龍寨的許多人暗自不平。朱明倒是無所謂,只是讓扈平等人在寨中教習學到的鉤鐮槍法,自己大多時候泡在小谷中與凌振,周水,周火研製火器。朱明悠閑的「科研」生活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新年剛過,李立的酒店給梁山送上一個客人——獨火星孔亮。宋江名義上的徒弟,朱明的故人。


  孔亮上山不是急著要入伙,而是求援來了。他和他哥毛頭星孔明在本鄉那是橫行慣了的。可是自從被朱明,武松一記打,把霉氣都給打出來了。先是鄉里一個財主,之前挺老實的一個人,不知道什麼神經非得根他們孔家莊叫板。反了天了你,沒辦法,為了咱兄弟橫行霸道的江湖名聲,也不能輕易放過啊,於是殺了人家財主滿門。殺了人,土財主是做不成了,兄弟倆一合計,算了,帶著老爹去當白虎山當大王吧。這樣一來由苦了,他們那個住在青州城裡的叔叔孔賓。


  孔賓很冤啊,侄子殺人造反之前也不通知他一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關進了大牢。其實他更應該怨,怨他倆侄子跟了個好師父,卻沒有學到師父一層本事。孔明,孔亮要是學到師父宋江賺人上山的本事,怎麼也能把青州城裡的叔父一家子先弄出城來再說。可是他們沒學到呀,孔賓只好進大牢了。


  弟弟進了大牢,兄弟情深的孔老太公當然不依,整天催著兩個兒子想辦法把人撈出來。孔明,孔亮頂不住老爹的嘮叨,決定帶兵出青州城下要人。他們瞅准了機會,等青州的兵馬大半都被呼延灼帶去攻打桃花山時才動手。兄弟倆本以為趁著城中空虛,驅兵在城下威嚇一番,城中的狗官就會將叔父一家送出城來。誰知城中的狗官慕容知府有恃無恐的緊閉城門,暗中派人召回了呼延灼。一場大戰之下,孔明被擒,白虎山的小嘍啰也被殺散了大半。孔亮欲哭無淚之際,好在遇到了二龍山一行人。


  孔亮對武松的印象那是刻骨銘心啊,就是他那頓打之後,孔家莊開始走霉運的。當下他就上前求武松道:「壯士,你可要救救我兄長。」表情是那樣的無辜無助。


  武松大驚之下,問明情況,再也魯智深,楊志一商議,決定不能害了江湖義氣,有道是「三山土匪」同氣連枝,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看啊。於是魯智深準備盡起二龍山大軍,再去聯絡桃花山李忠加上白虎山殘餘人馬一起去打青州救出孔明和孔賓一家。


  楊志是個精明而謹慎的人。他知道三山的實力要打破城高池深的青州不現實,就又提出了讓孔亮來梁山找宋江求援。此言一出,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同意,於是孔亮就日夜兼行來到了梁山。


  孔亮在聚義廳上把事情的緣由從頭到尾說了一通,噗通一聲拜倒在地:「兄長你定要救出我叔叔兄長啊。」


  宋江上前將他扶起:「此事容易。賢弟且起來見過山寨眾頭領。」說著將晁蓋,吳用,公孫勝以及山上大小頭領一一給孔亮引薦。


  到了青龍寨主人面前時,宋江道:「兄弟你且看這位是誰?」


  「哥哥原來在此!難怪桃花山沒有你的音信。」孔亮見了朱明驚道。


  「有勞兄弟掛懷了。此次打青州,俺一定要去略盡薄力。」朱明說這話時,眼睛是看著宋江的。


  「呵呵,此事稍後再議。」宋江輕描淡寫的帶過,等孔亮與眾頭領見禮完了,才道:「呼延灼滅我之心不死,若讓他在青州破了三山得到朝廷恕罪,必會再此領兵來犯。我們定不能讓他如意。」晁蓋道:「既然那處還有好漢仗義行仁,況且,三郎與他是至交好友,如何不去?不過三郎你已經多次下山,這次就留在山上,由愚兄替你走一遭。」宋江忙道:「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宜輕動。這個是兄弟的事,他原來相投,若我不去,恐他兄弟們不安心。小弟情願請幾位兄弟一道同去。」話未落音,廳上眾頭領齊聲都道:「願效犬馬之勞,跟隨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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