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真跡？
女子走了，老大娘坐在床上。嘆道：「好人吶！」
這時，一旁的小孫子叫了起來：「奶奶，你看這是什麼？」
老大娘望去，一錠十兩的銀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耀著光芒。朱明通過老大娘所給的地址，也找到了程主簿家的所在。
從外面看，這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建築，房子不算大，也不算豪華，帶有現代住所所沒有的那種古香古韻的氣息。
到了地方，朱明很有禮貌的輕叩了三聲，裡面傳出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誰啊？」
「請問，是程主簿家嗎？」朱明仍是很有禮貌。
「是，是。來了來了。」
門被打開了，一個老太婆站在門裡看著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誰？」老太婆看著兩人，問道。
「哦，您就是程老夫人吧？我是剛上任的知縣，我叫朱明。特來拜訪程主簿的。」朱明說話那叫個禮貌，連旁邊的艾靈柔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朱明么？艾靈柔心裡想道。
一聽說是知縣大人，程老夫人趕緊讓開門，嘴上說著：「原來是朱大人，快請進，快請進！」又沖著裡面喊：「老頭子，快出來！朱大人來了！」
兩人隨著程老夫人進了正對門的大廳房裡，程主簿聽到朱大人來了，正在穿工作服呢。見人已經來到，便也把那沒帶好的帽子扔到一邊去了。
程主簿從內房快步走了出來，見朱明正在大廳房裡。便彎下腰，對著朱明作揖道：「朱大人光臨寒舍，卑職有失遠迎，望大人恕罪！」
朱明很隨和的攬起程主簿，謙遜一笑，說道：「程主簿見外了，我今天來，是來和老主簿敘敘家常的，老主簿無須多禮。」
程昱聽了朱明這話，心裡有些納悶，這大半夜的，找我敘什麼家常？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就得到了答案。於是就招呼老伴：「趕緊去泡一壺上好的毛尖茶來，我要與朱大人嘮嘮家常。」
「誒，我這就去。」程老夫人也是聰明人，見朱明深夜到訪，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就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程昱、朱明和艾靈柔三人了。朱明四處打量著這個廳里的擺設，四把比較破舊的太師椅，看的出有些年頭了。一張八仙桌，唯一比較醒目的是掛在正堂的那一副書法。上面寫著「福壽」兩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如龍飛鳳舞一般。朱明看著這幅畫，越看越喜歡，直接站起來湊了上去，卻見旁邊撰著「蘇東坡題」四字。
朱明不禁瞪大了眼睛，心裡震驚。這難道真的是北宋大書法家蘇東坡所題的字？！可是歷史上並沒有流傳出這幅字畫啊，難道是假貨？也不對，假貨的話程老頭也不會堂而皇之的把它掛在正廳堂的位置。他激動的看著這幅字畫，頭也不回的問道：「程主簿，這幅字畫真的是出自蘇東坡先生的手筆嗎？」
程昱不明白朱明情緒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便回答道：「大人，它確是大書法家蘇東坡所創。是老朽五十大壽的時候，他為老朽祝壽所題。」
「真的是蘇東坡所題？！」朱明驚訝的問道。
「對啊，有什麼不妥嗎？」程昱覺得朱明的反應有些奇怪，就算是大書法家的作品，也不至於激動成這個樣子吧？
他卻不知道，在現代，大書法家蘇軾的作品已經寥寥無幾，那些個所謂的墨寶，更是炒到了很高的價位。朱明在現代的時候，就對蘇軾的書法，詩詞很感興趣。現在在一家普普通通的主簿家裡，竟然能見到蘇東坡的真跡，他如何不震撼？如何不激動？
朱明聽到程昱的話，注意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回到了座位上，平靜平靜自己的心情，可是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副字畫。
恰好這時，程老夫人也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她把東西放下，見朱明正直勾勾的盯著正中間懸挂的那副字畫，便插言道：「哦，那是我兒子託人從外面帶回來的，據說是蘇東坡先生題的，我們就把它給掛在這裡了。」
「哦，原來如此。」朱明本以為程老頭和蘇東坡有什麼親戚關係，一聽程老夫人這麼說，激動的心情也消去過半。
程老夫人拿起蓋碗，給朱明沏了一杯上好的信陽毛尖茶。此茶雖不比西湖龍井，大紅袍等出名，但也絕對是茶中之上品了
。對於那種想要享受，卻並不是什麼大官富豪的人們來言，信陽毛尖絕對是首選。
老夫人給三人一一沏好了茶，就借故回房了，艾靈柔見自己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也就跟著程老夫人一起去了。
廳里只剩下朱明和程昱兩人了，朱明也就開門見山，說道：「程主簿，我想具體了解了解這縣城四大家族的情況。」
程昱知道朱明此次前來，並不是只是嘮嘮家常那麼簡單，他聽到朱明這樣問，也就跟著說道：「朱大人，縣城四大家族，其中數上官家勢力最大，上官家主上官雲的堂兄是襄州牧，但是上官家為人低調。而且上官雲是開酒樓生意的，是個外表老實，但是卻極其精明的人。其次就是吳家了，吳家原本是下面鄉里的一個大地主，但是因為他在縣城買了幾棟房子，又和秦大人攀上了關係，因此他在縣中也是橫行無忌，欺男霸女。還有就是韓家了，韓家是開鏢局的。生意做得大了，自然也就成為了縣中四大家。最後是周家，他們的身份最神秘，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家是幹什麼的，就只知道他們家開了個古玩玉器的行當，但是在澤康縣那麼多年，官府卻沒有找過他一次麻煩。秦大人對他們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們並不張揚，每天只守著他們的店鋪。至於為什麼是四大家之一，這你就要去問秦大人了。」
聽了程昱的話，朱明陷入了沉思。很顯然，上官家勢力大，因為人家上面有人。吳家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暴發戶罷了，至於韓家，也不過是開了個鏢局，和慕容家的「風行鏢局」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這個周家，連秦朝明都要對他們照顧三分。自己也要仔細掂量掂量了。朱明心裡琢磨著以後的走向，而一旁的程主簿也在看著朱明的一舉一動。
官場上，最怕的就是站錯隊，浸淫官場多年的程主簿深喑此道。雖然在一個小縣衙當個從九品的主簿，但好歹也是個官。這麼多年來，縣衙內的龍爭虎鬥並不亞於高層鬥爭。在一個比較貧瘠的小縣城當個老大，就相當於是個土皇帝了。再加上現在兵荒馬亂的，誰還會在意一個貧瘠的縣城。
程主簿看著朱明，心裡也在琢磨，朱明如果與秦朝明比的話。一是他沒有基礎，畢竟秦朝明在這裡待了四五年，而朱明才上任兩天不到。二是朱明的人脈值得琢磨，秦朝明縣裡的人都知道，他哥哥秦檜那是當朝天子面前的紅人。第三就是秦朝明和四大家中的吳家、韓家相交甚好，和周家、上官家也保持著微妙的平衡。而對朱明來說，連四大家都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更何況談什麼與秦朝明對抗？
不過，他有一種特殊的氣勢，肯定不會是池中之物。他很有可能會高升，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程主簿心裡這樣想。
打定主意，程主簿開口了：「朱大人，卑職覺得，吳家，韓家都不可靠，上官家也與秦朝明有著說不清的關聯，我覺得以周家為切入口比較好。」說這些話，程主簿也是為了表明立場。
朱明也在想是不是以最神秘的周家為首，聽到程主簿這表明立場的話，心裡歡喜。他笑著對程主簿說：「程主簿，你也覺得對周家先下手比較好？」
「是，卑職只是談一下看法，具體的還需要大人定奪？」程主簿恭敬的說道。
「哈哈，程主簿見外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本官也要回府了，這麼晚了，真叨擾你們休息了。」朱明並沒有深入的說，而是岔開話題，起身告辭。
「那卑職也就不挽留大人你了。」程主簿並沒有客套。
「嗯，明天到縣衙一趟，有事需要麻煩你。」朱明說著，又招呼著艾靈柔出來，兩人辭別了程主簿，往縣衙走去。
待兩人走後，程老夫人關了門，回到客廳對程主簿說：「老頭子，你知道朱大人是什麼來頭嗎？我聽那小丫頭說這個朱大人是從京城過來的，據說和什麼公主有關係……」
「什麼？！」聽了老伴的話，程主簿心裡震驚不已，原來這個小小的縣官，竟然會和公主扯上關係。震驚之餘，有暗暗的慶幸，自己這次真的是站隊站正確了，看來是自己發揮的時候了。
心情大好，程主簿就想整二兩。他哼著小曲，對老伴吆喝道：「老婆子，給我拿些酒來，我要喝上一盅！」
「大半夜的發什麼瘋？」程老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去取酒去了。
程主簿在廳房裡高興的喝著小酒，憧憬著自己未來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