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拚命三郎
朱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放心吧，一切順利，背瘡已經切除了，人還在麻醉中，送回病房之後，吃什麼東西用什麼葯要聽大夫和護士的安排，切不可自作主張，三天過後如果傷口不化膿基本就痊癒了。」
朱文千恩萬謝讓家人幫助護士把他父親推回了病房，朱明見已經無大礙就告辭了畢竟事情還很多。
朱明騎馬去了鄆城馬市，王度派人來報說自家商隊從商丘一帶收購回來二百三十多匹騾子，另外還有一個商隊販運過來五百馬，讓朱明過去看看。
見朱明又要出去，吳用道：「雖然鄆城是咱自家地盤但是也不能大意了，哥哥是咱們的頭，安全要保障，最少得帶一個得力幹將和四個隨從，出遠門更要慎重。」
朱明笑道：「好，你說的對，安全上不能大意，咱剛剛起步可是仇家也不少，四個精悍的庄丁有，不過得力幹將可沒有啊。劉唐本領高也細心，他得獨擋一面，朱軍、朱剛兩個本領一般。李逵練習的賣力，一雙大板斧罕有敵手，可是他當不了保鏢，至於阮家兄弟也不合適。」
吳用也無奈，搖搖頭，說：「回頭遇到合適的了再說吧。」吳用也知道選保鏢可不容易，身手好名望大的，人家不一定樂意，李逵這樣敢打敢拼的不夠伶俐，發現危險慢。身手一般的又不頂用。
朱明帶著李逵和四個庄丁一行六人趕奔鄆城馬市，今日的馬市早已經不同往日，日漸繁華。馬、牛、騾子、毛驢、甚至偶爾能見到一兩匹駱駝。
負責牲口養殖的李林帶著兩個獸醫也到了，正在那裡檢查從河南販運回來的騾子呢。
「少主來了。」李林道。
「這批騾子看起來滿不錯啊，高大有力。」朱明道。
李林笑道：「是挺好，不過莊主還是把這批騾子分配到商隊和農田那吧，我們養殖場不要這個，光費草料。」
李逵不解問：「為何養殖場不要呢？」
「騾子不能生小騾子，繁殖後代的可能太低了。吃的比馬少，乾的比馬多。能拉車、能耕地、能馱運東西，是個多面手，給商隊或者農田那更有用途。」李林解釋道。
李逵不明所以，看著騾子巨大小弟弟發獃。
「你讓獸醫選出二百匹，餘下那三十來匹留在市場銷售。」朱明道。
這時候王度到了，指著不遠處的一大群馬道：「莊主你看，這是整整五百匹馬，同樣的是北地草原矮馬。」
「和段景住他們販的一樣，這是哪裡來的馬販子，實力不小啊。」朱明感嘆道。
王度笑道：「這個老闆姓石，不到二十七八歲模樣，實力是不小，不過也快賠死了。咱們大宋雖然缺少馬匹，但是不管是農民耕地、拉車，還是軍隊選用戰馬無不選用身材高大的馬匹，因此草原矮馬非常的不好銷售。這個商隊販賣的六百匹馬，賣了半年才賣了一百匹。」
朱明也明白了這蒙古馬目前還沒有出名，蒙古馬是隨著蒙古的興起，隨著成吉思汗橫掃世界才出名的，就目前遼國和后興起的金國也喜歡個頭高的馬，燕雲十六州盛產的馬也基本以高頭大馬為主。
蒙古馬雖然矮小，但是速度快耐力強，耐粗飼料，抗病力強悍，冬天不怕嚴寒，夏季不怕酷暑，一個草棚就能行，不用什麼舒適的馬廄。
「販馬的老闆在哪裡呢。」朱明問。
「在紅塵客棧，我帶少主過去。」
朱明道：「不必了，你事情多，去忙吧。我和李逵過去就成了。」
朱明安排庄丁在店外，帶了李逵去客房找販馬的老闆。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朱明敲開了老闆的房門，開門的是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高一米七左右，但是很強壯，拳頭面都磨平了，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朱明抱拳道：「請問你是馬市那五百匹馬的主人嗎？」
「正是，你這是要買馬嗎？」這人問。
朱明道：「就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這人看朱明高大魁梧，濃眉大眼一看就不是凡人，身後跟著的一個漢子也是異常的彪悍，鬍鬚鋼針一般。
「失禮了，兩位裡面請。」
分賓主落座，這人道：「在下是建康府人氏，叫做石秀，這批馬是我叔父所販賣，奈何叔父病了，留在真定府養傷。我們是遇到去北地做生意的段景住，他看我這馬匹多，讓我來鄆城這新開的馬市試試運氣。」
朱明抱拳道：「原來是人稱拚命三郎的石秀，失敬失敬，在下是朱明，這位是我兄弟李逵。」
石秀聽說是朱明也趕忙還禮，連稱不敢。
「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到就是緣分，我朱明最愛結交天下英雄好漢，不如去大廳喝一杯如何。」朱明道。
石秀道：「求之不得，能和朱明哥哥、李逵哥哥喝酒是在下的福氣。」
李逵有些小得意，問道：「你還知道俺李逵的名字。」
「聽段景住說起過你，黑李逵力大無窮，用得一手好板斧。」
李逵大笑，心道自己也是名人了，小小的得意了一翻。
點了幾個菜，一罈子酒，由於這吃飯的人多，還得等一會。
「石秀兄弟，初次見面也無甚麼好禮物，我這裡有一百精鋼百鍊的唐刀，你看看如何。」朱明說罷從李逵身上取過來一把精緻的唐刀，刀身加刀柄不到一米長，牛皮的刀鞘樸實無華。抽出來只感覺一股寒意，刀身上是精美雲狀花紋。刀柄處還刻著篆字。
「這。」石秀看著唐刀眼睛發直。
李逵道：「別小看這刀，俺讓你開開眼。」說著李逵拿出數個銅錢，放一個在桌子上面，唐刀一揮砍成兩段，接著又放，再要砍第四個時候，石秀起身拉住了李逵的胳膊，道：「李逵哥哥，不要再砍了，這種寶刀要精細保養的。」
朱明刀：「寶刀贈英雄才是所得其所，這寶刀就送石秀兄弟了。」
「這，這，太過貴重了，兄弟不敢要。」石秀推脫。
朱明道：「石秀兄弟切莫如此，一把刀值個什麼。兄弟闖蕩江湖沒個利器防身怎麼行呢。」
「既然如此，石秀愧領了。」
這年月冶鐵技術不夠先進，一把鋼刀往往要反覆敲打淬鍊好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才能打造好，不是用錢能買到的，原來的鐵匠是打造不出來這種好刀的，最近湯隆來了，用謝峰的試驗品打造的這唐刀，算不得一流，但是最起碼二流，賣幾百貫還是有的。而且有了鋼打造這刀沒那麼費工夫了。
朱明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這鄆城馬市的東家，你的這馬不知道打算賣什麼價格？」
「這馬是我叔叔從真定府那買當地軍馬場的馬，因為北軍看不上這矮馬，一匹當時是十二貫錢買下來的，養了一年了，各種成本加一起來一匹最少十五貫了，不知道哥哥能要多少匹。」石秀問。
朱明道：「你這馬買的時候虧了，過了邊境到遼國，這馬匹不過七八貫，販運過來零賣三十貫，成批賣十五貫都是賺大錢的。也不能讓你虧本，我一匹給你十六貫，全要了，你看如何。」
石秀淚眼汪汪的，道：「哥哥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如果這批馬賣不掉我家叔父就得憋屈死啊。朱明哥哥如此仗義，石秀真敢貪圖金銀，就按照成本價格十五貫一匹了。」
「好，這麼成交。等以後的生意你就和王度王掌柜來談了，這種馬匹你有多少我買多少，當然了主要是需要口齒小的母馬、騸馬，口齒大的馬盡量不要。另外我這裡有各種便宜的茶餅茶磚，瓷器、絲綢，你回真定府的時候帶上些，如果能運到遼或者金肯定能賺大錢的。」
石秀笑道：「如今這世道混亂，能賺口飯吃就行了，賺大錢就不想了。不過我們遼地不熟悉，恐怕難做啊，我這次少帶些貨回去試試吧。」
酒菜上來，朱明、李逵、石秀三人大碗喝酒，聊的非常投機，一直喝了一個多時辰，石秀暈乎乎的，李逵也暈乎乎的，只有朱明是清醒的。
王度回頭和石秀談了一些相關細節，結算了馬錢，五百匹馬就歸了朱明了。
王度道：「五百匹馬在鄆城賣恐怕賣一年，畢竟咱這小地方不可能有大銷路，不如運到東京去這才賣的快。」
「不賣，賒出去。我打算把騸馬留下二百匹留著拉車或者做後備戰馬，剩下的三百匹母馬全部賒出去，咱們再配備幾頭大公驢，給這些母馬配種，只需要交回三頭騾駒子這匹馬就完完全全歸他們了。」朱明道。
「是個好辦法，凡事都咱們自己養殖肯定顧不過來，只是時間周期有些長，還有就是賒馬的人也需要精挑細選，訂立嚴格的契約。」王度說。
「我只負責大方向，具體細節你來定。馬、牛、毛驢都可以這麼來，當然主要是以馬為主，今年最少賒出去三千匹馬，一千頭牛，一千頭毛驢。我需要培養大批量的騾子。」
旁邊李逵不解道：「要那麼多騾子幹嘛，跑的又不快。」
其實王度也不明白，只是認為朱明也要擴大車行或者商隊，朱明也不解釋：「等到時候你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