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管病人
有徐玲這麼個惹禍小能手,估計她爸也是挺服氣的。
她怕了,一臉無助的求歐陽:「歐陽醫生,我是不是哪裡惹你生氣了?」
哪裡?我就想問問,你哪裡不惹他生氣了?
她是知道歐陽氣什麼的,只是非要裝清純無辜的白蓮花。
歐陽今天出奇的鐵面無私:「你已經不是這個科室的工作人員了,以後少來,免得有人說閑話。」
徐玲啞然。
他又說:「用你耍小心機的功夫來琢磨醫術,也不至於天天被人罵,再不行連連演技也好,做作得我都不忍心拆穿你了。」
徐玲眼眶紅了,咬著下唇,扭頭跑了出去。
今天的歐陽,好像火氣特別大。
平時他很少生氣的,就是氣也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特別是對女孩子。
在場有好幾個人,誰也沒說話,在徐玲離開之後,都很識趣的走了。
我猶豫了一下,想過去安撫他,可被護士長叫了出去。
以為她是為了廖科長的事,找借口罵我呢。
她倒沒有,只是跟我說:「新來的病人,交給你負責。」
啊?我負責,我還是個實習生,這樣不太好吧。
我慌,這樣擔多大的責任啊,我怕。
可護士長不給我申辯的理由:「來了那麼久,也該獨立了,難不成要一輩子跟在我們身後跑。」
無言以對,她說得對,既然選了這一行,早晚要走出這一步的,越早獨立,我的價值越快得到肯定,留下來的底氣也足一點。
不過護士長這次有點狠了,一般實習生就是自己管,老師也會過問的,會看看你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她幫著糾正,一步步將你帶出來。
可她就直接把我扔出去了,別說教了,連看都不看一眼,任我自生自滅。
這樣一來,風險就會很大,並且出了事,責任全是我的,沒有人會替我背。
我對自己本來就沒信心,有老師帶著做事都畏手畏腳,一件事恨不得檢查三遍,才能勉強確認沒有出錯,現在…;…;
但護士長並不理會我的慌張,把任務派給我就走開了。
之前莉莉姐她們都是怎麼收病人的?先辦理入院手續,然後安排病床,之後做四測?然後等醫生開醫囑打針、抽血?
抽血好像是要空腹的,要等到明天早上。
還有什麼?
越慌越亂,病人那邊又開始催:「怎麼回事啊,都等了半個小時了,給不給病床?」
病人一催,莉莉姐立馬吼一嗓子:「曉曉,你搞好沒有?」
我又慌又亂,在電腦上亂點一通:「馬上、馬上。」
可是安排病床是怎麼弄來著?好像沒人教過我啊?
又過了一會,病人又嚷:「行不行啊,不行我換別的醫院了。」
我快急哭了:「行,行的,麻煩你在稍等一會。」
病人直接過來護士站,凶不拉幾的敲著桌面:「等等等等等,等到什麼時候啊,我等到明天早上好不好?」
最好!
所幸這個時候莉莉姐看不過眼了,跑過來幫我:「讓開讓開,我來。」
救星啊,趕緊給她讓位置,恨不得把她當大爺供著了。
沒三十秒,病床排好:「我給安排到九號床了,你去把床單被套的鋪一下。」
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按照莉莉姐的吩咐,趕緊給病人鋪床單換被套,著急、慌亂。
病人頗有怨言:「你新來的吧,什麼都不會,怎麼就給我安排了這麼個護士啊,也不知道行不行。」
被人質疑的感覺,真不好受。
每個人都是內心都是自命不凡的吧,以為自己才是最強的、最能幹的,可表現出來的,卻往往不盡如人意。
那時我們就會安慰自己,我其實是深藏不露,不愛表現而已,其實我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就是第一次做,緊張而已。
可沒有人沒想那麼一個問題,為什麼別人第一次做的時候,不會緊張到手忙腳亂?
其實還是你能力不足罷了。
我給他鋪好床,拿著四測的資料給他講解。
他顯得很漫不經心,甚至都沒在聽:「行了行了,都是老一套,每個醫院都一樣,我都聽膩了。」
我被他噎了一下,激情退卻,只想草草了事,讓他簽名。
他頭也沒抬,繼續整理的自己的東西:「你給我簽就行了。」
…;…;我:「這不行的,醫院有規定…;…;」
他不耐煩:「不簽拉倒。」
我只好幫他簽了,並且再三聲明:「是你讓我簽我才簽的。」
反正也就是些不許在醫院吸煙啊之類的保證書而已,沒什麼要緊的吧。
他嗯了一聲,就沒再理會我了。
我問他是哪裡不舒服,好下診斷,他面色很難看,沒好氣的凶我:「你不會去問醫生嗎。」
我無言以對。
給他做完四測,就跟他說:「你先在病房別出去,一會等醫生開好醫囑,我給你打針。」
他又嗯,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看他也就二十七八歲,長得也清秀好看,怎麼脾氣就那麼大呢,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得瑟勁。
我也功夫跟他置氣,出去過了趙醫生的醫囑,然後配藥,推著車過去給他打針。
現在才知道原來伺候一個病人是那麼累的,護士也不是那麼好當啊。
但是相對其他服務行業,護士已經算好的,至少不用賣笑討好,你不喜歡針對我,我還不稀罕討好你呢。
甚至生氣一點,還能狠狠的扎你一陣,然後笑著跟你說抱歉,你血管太細了,沒紮好。
可我不敢,還是第一次給真的病人扎針,慌得手都在發抖。
他坐在床邊,左手擱在床頭柜上給我打針,右手擱在床頭上當枕頭墊著後腦勺。
不說話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膈應人。
分了一下心,針一下就穿透了他的血管。
他痛得抖了一下,針頭瞬間抽離,血從傷口裡冒出來。
我慌了,四處找棉簽給他壓住止血。
他有些厭惡的躲過棉簽,自己給壓上。
血是止住了,看他的手背多了一塊黑色的淤青,面積還有些大,鼓了起來。
我很抱歉:「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那眼睛瞟我:「一針就扎破血管,你技術也挺高啊。」
我在此道歉:「實在是對不起。」
他不依不饒:「學藝不精就別出來害人了。」
心裡好不舒服,可你扎疼了別人,還不許人家抱怨幾句嘛。
我:「我先幫你把針打上去,一會去那個冰袋給你敷一下,明天就消了。」
他這次倒是好商量,把右手給伸了過來。
出了一口氣,安撫好慌亂的心情,這次絕對不能在出錯了。
可就在我抓住他的手,準備給他綁上膠帶打針的時候,他居然反手拉住我,用力把我往床上一帶。
我一頭就扎了下去,等反應過來想起身,身上猛地一重,一個龐然大物壓下來。
不一會感覺腿上有什麼東西在動,嚇得趕緊抓住,居然是他的手,既懵又驚慌:「你、你幹什麼?」
他一隻手掐住我的雙手,扣在頭頂,笑得很邪惡:「你扎了我一手的血,總得給點賠償吧。」
賠償?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扎針不出血的,你怎麼不讓抽血的給你賠償呢。
我:「賠什麼?」
他居然伸出舌頭要舔我的臉:「就賠你的人吧吧,看你年紀輕輕的,估計還是第一次吧。」
噁心!
我想扇他,可動彈不得:「你放開我,這裡是醫院,你要耍流氓就去找小姐。」
他聽到小姐兩字,頓時一臉兇相:「別他媽的給我提小姐,那種臟女人我才不碰你。」
她們臟還不是你們男人造成的,你們不出去找她們,她們會趨之若鶩的靠這個賺錢?
可我不屑於跟這種講道理:「你碰不碰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你現在就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
他冷笑:「你喊唄,我才不怕呢。」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長得也不賴,怎麼嘴臉就那麼噁心呢,光天化日的,居然敢在醫院對護士用強。
我看他不是病了,是人品有問題。
我自然不會對這種人客氣,張嘴就要喊,可他居然要親我。
我嚇得立即閉嘴,側臉躲開他。
臉頰有種軟軟的感覺,舔了一下,立馬移到脖子。
不等我噁心,猛地的一痛,他居然咬我。
我也趁機勾頭咬住他耳朵,他吃痛,大叫著放開了我,隔了很遠,捂著自己的耳朵,一臉憤怒的盯著我。
趕緊跑起來想跑,他又衝過來想抓我,被我反手推了出去。
他撞到了醫用推車上,連著推車一塊翻到在地。
我趁機開門出去,捂著脖子沖回護士站。
剛好遇到聽到聲響衝出來的趙醫生,問我:「出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
我剛想跟他解釋,病人就跑出來了,站在門口指著我大罵:「給我抓住她,她偷我東西。」
what』sthefuck!
我偷他東西?
趙醫生跟走廊外面的病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我,我急著跟趙醫生解釋。
可他已經衝過來了,手往我口袋裡抓。
我嚇壞了,以為他又要對我不軌,驚叫著後退。
趙醫生拉住我藏到他背後,將那個病人推出去,大聲的質問他:「你幹什麼?」
病人也不甘示弱:「她偷我東西,就在她白大褂的口袋裡。」
我摸了一把,真的多了個硬硬的東西,好像是錢包。
他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