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撞破好事
等我們笑笑鬧鬧的吃完飯,歐陽才慢慢悠悠的打包給徐玲帶回去。
用他的話說就是,言出必行,雖然徐玲有點小煩人。
沒錯,後面那句就是我補充的。
我自然不敢讓徐玲一個人把所有床鋪都換好,回去就把工作接過來了。
當時歐陽也在,她倒是沒怎麼為難我,笑著接過了歐陽手裡的牛雜跟糖水,一邊吃去了。
然後歐陽幫著我整理剩下的床鋪,其實我催了他好幾次,讓他不用幫我。
倒不是矯情什麼的,就是怕被其他人看見傳什麼流言蜚語,畢竟誰見過一個醫生下班后回來換床鋪的?
你說沒貓膩,我特么的連自己都不相信。
可他就是要做,攔都攔不住,最後快完了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好像是趙醫生找。
跟我說:「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弄完就回寢室休息。」
我點頭。
他又說:「不許到處去,這裡比較偏,壞人多。」
跟個老媽子似的,偏偏我還很受用。
我笑他:「有你壞?」
他笑著摸摸我的頭:「我要是壞的話,你早就不是處了。」
嘖,三句不離老本行。
我假裝生氣:「快去吧,不然一會趙醫生精盡人亡了。」
我發現自從當了泌尿科的護士,我的節操早就「咔嚓」一聲碎了,撿都撿不起來。
當然,我絕對不會承認,這是跟歐陽學的。
他忽然湊下來,壞笑:「怎麼,吃醋啦?」
我臉又紅了,嘴硬:「原來這就是吃醋啊,那你說是就是好了。」
他捏我的下巴:「小妖精。」
又說:「他喝醉了,我去接他回來。」
我嗯了一聲,他幹嘛特意跟我解釋?
他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我才把剩下的兩個床鋪給換好。
一看時間才九點半,離十一點換班還有好一會,想著回護士長看會書。
莉莉姐卻拿著一份報告過來:「曉曉啊,你在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這不是光看我閑下來才過來的嗎?
我:「沒事做了,莉莉姐怎麼了?」
她把報告給我遞過來:「這是5號床的報告,你給七樓手術室的段醫生送過去吧,他急著要。」
我:「哪個是段醫生,我怎麼進去?」
手術室都有門的,要密碼才能進去。
莉莉姐:「廖科長在那裡,你一會跟他要一下密碼就好了。」
這麼晚了,廖科長怎麼還在?他是行政人員,一般五點半準時下班的。
雖然有疑惑,可我還是去了,這不就是典型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
上了七樓手術室,外面零零散散的坐著兩三個家屬,也不說話,安靜得能聽到外面「嗚嗚」叫的風聲,燈也不是太亮,還挺嚇人的。
我沒看到廖科長,於是給莉莉姐打電話,通了,可是一直沒人接,莉莉姐不是手機不離手的嘛,怎麼會沒人接呢?
又打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的。
想了想,翻開了相冊里拍下來的手機通信錄,給廖科長撥了過去。
電話里傳來很輕柔的曲調,好像是前幾年很火的貝爾加湖畔,如果不是見過廖科長本人,聽到這鈴聲該以為手機的主人多麼英俊瀟洒、文質彬彬呢。
所以說,那些經常在網上裝帥哥跟小姑娘聊騷的,是不是都是廖科長這麼些中年大叔?
果真是網戀有風險!
手機的聲音有點大,震得我趕緊躲開。
也就是這麼一躲,聽到除了手機,好像還有別的地方傳出同樣的音樂,是同步的。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上了八樓,鈴聲就在會議室里。
會議室的門關著,可是門縫裡有燈光透出來,裡面應該有人。
只是這麼晚了,廖科長在會議室幹嘛啊?剛才莉莉姐不是說他在七樓手術室嗎?
我有些猶豫不決,自從聽了莉莉姐跟她們對廖科長的評價,我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猥瑣中年大叔上,總覺得這麼晚了,裡面准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但是莉莉姐說,段醫生急著用報告,我要是不進去,手術出了點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猶豫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停了,我才鼓起勇氣,輕輕的敲了敲門。
沒動靜,倒是門縫裡的光一直在閃,好像有人擋在光線上動來動去。
我的心「嚯嚯」的跳起來,轉身就要走,還是下去找莉莉姐好了。
就在我轉身時,裡面隱隱的傳來說話聲,是個女的,聽不太真切:「拿開你的臟手,光拿錢不干事就算了,還想碰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信不信我告訴我爸。」
說話的語氣倒是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可是……她不是走了嗎?為什麼會在會議室里?
之後傳來一個男的聲音,聽著挺滄桑的,年紀應該不輕了:「我的小心肝,我這不是沒忍住嗎,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呢,弄得人家心痒痒。」
我想吐。
女的挺凶:「我呸,你少噁心人了,我跟你說,你最好趕快給我搞定她,不然我跟你沒完。」
男的也不生氣:「不就是個鄉下來的窮丫頭嘛,看你緊張得,來嘛,親一個,我想死你了小寶貝。」
一會心肝,一會寶貝的,也不怕腎虧?
女的好像推開了他:「你懂什麼,他們兩個現在很明顯已經打得火熱了,再不動手,他們就要在一起了。」
男的不屑一顧:「你放心吧,他可是咱們醫院的有錢人,他們想要在一起,院長第一個不同意,哪裡用得著咱們操心呢。」
女的:「我不管,反正我要定他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那個小賤人給我辦妥貼了,一個破鞋,我看她拿什麼跟我爭。」
我在門外聽得毛骨悚然,雖然他們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可是也太歹毒了,為了搶男人,居然要毀掉一個女孩子的清白?
而且,我怎麼有種感覺他們說的小賤人是我呢,裡面那個女的說話的語氣跟囂張的態度,怎麼看都像是徐玲。
那麼剩下的那個男的,該不是廖科長吧?
他們……有勾結?
我嚇得腿都軟了,捂著嘴就想跑,不能被他們發現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可裡面還有聲音傳來,是男的:「我的小心肝啊,你以為我不想弄她啊,可是我也得找到機會才行啊,有錢人對她有多關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哪上次的吳護長測試你們的事情來說,他可是特意讓我從總醫院趕來幫她的。」
什麼?廖科長不是徐玲爸爸找來幫徐玲的嗎?怎麼成了幫我的?還是那個素未謀面的有錢人?
是不是我搞錯了,他們說的小賤人不是我?是徐玲?
現在想想徐玲的為人,雖然刁蠻任性,可是想法特單純,應該沒有心機。
那裡面那個女的會是誰呢?李紅梅?
不像啊,李紅梅雖然也傲,甚至我不懷疑她做得出這麼陰險的事情,可是她說話沒這個底氣。
那會是誰呢?還是說還有其他我不認識的人?
我想不透,也不敢繼續停留,墊著腳尖一溜煙的逃回科室,躲在護士站里呼呼的喘粗氣。
心裡七上八下的,感覺十分的秒。
莉莉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盯著我眼神有些怪異:「你……你這麼快回來了?」
我盯著她,我……我應該多久才回來?
我沒說話,她又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麼?」眼神帶著些許期待,又十分的閃爍,完全一副做了壞事怕被發現的神色。
我應該看到什麼?
她知道會議室里發生的事?還是故意讓我看到的?
這就說得通了,為什麼她天天電話在手,剛才卻不接,為什麼那麼重要的報告,她居然不直接把手術室的密碼給我,而是讓我找廖科長要。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該不是單純的只是為了提醒我吧?
我真就不信了,她雖然沒怎麼刁難過我,可是我也並不覺得她心眼有多好。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條微信。
她只是看了一眼,立馬慌忙的把手機屏幕按滅了,還做賊心虛的反壓在護士站的桌子上。
可我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就一句話:怎麼樣怎麼樣,李曉曉看到了嗎?
是可是里另外一位護士發來的,我沒拆穿她:「我沒找到廖科長,進不去,報告就先拿回來了。」
她好像還挺失望的,有些慌張的接過報告,說:「那我自己去一趟吧,你先看著,有什麼事立馬給我打電話。」
我點頭,她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連手機都忘了帶。
我看她走遠,趕緊拿著她的手機進廁所,學著她開鎖時手指滑動的形狀,很輕易的打開了她的手機,點開微信,好多她跟另外一個護士的信息就跳出來了。
那個護士問她:你真的讓李曉曉上去撞破他們的好事了?(偷笑)
之後又發:可是她會不會不靠譜啊,你看她平時傻兮兮的又膽小怕事,萬一她看見了也不宣揚開去呢,我們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整治那對狗男女的機會?
莉莉姐:你放心吧,她那麼傻,忽然間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嚇得大呼小叫的,到時候就整個醫院都知道了。
另一個護士:高(大拇指)。
原來她們是想借我的手把這事宣揚出去,遺憾的是她們始終沒提及那兩個人是誰,我也不好問。
後面也的信息就不大了,我把手機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莉莉姐回來也沒發現端倪。
但願他們說的那個要辦妥貼的小賤人不是我,否則我的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