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原委
「我聽說過你,有人說,你很像當年我的一位故人。」
木小九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然後將茶杯重新放回到了手旁的桌子上「有人說,你很像是昔年那個拿著一柄紅袖刀,在京城中叱吒風雲的金風細雨樓總樓主,夢枕紅袖第一刀,蘇夢枕。」
雷卷有些不解的看著木小九,不知道木小九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種事情。
「乍一看的確有點像。」木小九打量著雷卷的面容和儀態「同樣是病入膏肓之人,同樣從性子到表情都那麼冰冷,甚至堪稱陰冷,同樣的眸子很亮,寫滿了自身的雄心勃勃。」
雷卷知道,木小九這段話必然有下文,因為木小九說的是「乍一看有點像。」
既然乍看有點像,那麼想來,仔細看必然有不像的地方。
關於自己有些像蘇夢枕的這件事,雷卷自己也是知道的,甚至還曾不止一次的聽人提起過。遺憾的是,雖然他很想見見那位據說與自己很像的蘇夢枕,但他確實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因為當他來到京城的時候,夢枕紅袖第一刀已經死了。
當然了,雷卷也只是聽說過蘇夢枕與自己很像,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和蘇夢枕不像的地方在哪。因為那些人要麼自己也不知道,要麼不敢說,要麼不夠那個說的地位。
蘇夢枕一個死人,大家怎麼說都無所謂,可他雷卷還活著。那些人充其量敢在他面前對蘇夢枕評頭論足,又哪裡敢說什麼關於他雷卷的不是?
天底下不是人人都是戚少商,幹得出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所以,雷卷現在其實很期待木小九的下文,他自己也想知道,自己跟蘇夢枕究竟像在哪裡,不像在哪裡。
「只可惜,仔細看看,還是不像。」木小九從雷卷的身上收回了目光,隨後卻又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前方。
「蘇夢枕更耀眼,更霸道,更大氣,雖然病入膏肓,但是一腔豪情壯志不減。」木小九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追憶的神色「其個人魅力之高,足以讓無數人見之心折。」
「至於你……比起蘇夢枕,你更加陰冷,也更死氣沉沉。如果說蘇夢枕是晴天的驕陽,那你,則可比於雨天的寒月。」
換了是誰,被人這樣評價,恐怕面色都不會好看,心裡更是得忍不住罵娘起來。可是雷卷卻似乎完全不以為意,反而嘴角上勾,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木王爺高見,想不到,木王爺看人也這麼准。」
「呵。」木小九搖了搖頭「你很不錯,蘇夢枕是蘇夢枕,雷卷是雷卷,再像,也只是像而已。驕陽有驕陽的去處,寒月有寒月的歸所,沒有高低,唯存乎一心。」
「受教了。」雷卷拱了拱手,恭敬說道。
在追憶完了故人之後,木小九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一些,他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然後開口問到:「說說吧,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來我府上拜訪的目的。戚公子,你先請?」
從打坐進這大廳里開始,戚少商就一直在心裡捉摸著應該怎麼說,說些什麼,用什麼樣的姿態去說。是以這會兒雖然是突然被木小九叫到,戚少商也依然保持著鎮定,只是站起身來對著木小九行了一禮,然後便開口道:「戚少商見過木王爺,事情的起源,其實都關乎於一把寶劍。」
「我戚家本是簪纓世族,但在我兒時,我家為奸宦所害,以致於家破人亡,我也從此流落江湖。多年打拚之下,我僥倖成了連雲寨寨主,誰知一時失察,引狼入室不說,自己也是幾次陷入瀕死險境,一路逃到了京城之中。」
「後來,在一眾兄弟朋友們的冒險幫忙打探中,我才了解,原來,我之所以會有此劫難,全是因為一把寶劍,一把叫做逆水寒的寶劍。只因此劍,我被人當做私通外敵之人,連雲寨里的兄弟們也被我連累的遭了秧……」
一提起連雲寨里的那些兄弟,戚少商不由得低下了頭,很顯然還對自己有著相當的責怪。
「你被當做私通外敵之人,卻還跑到了京城來,這是打算去告御狀?若是如此,你可知道誰是這件事的背後主謀?」木小九饒有興趣的看著戚少商,他其實挺好奇,在這個世界里,設計戚少商的人會是誰。
戚少商黯然搖了搖頭「我還沒能查出究竟是誰在暗處害我,之所以一路逃來京城,只是因為我早先曾與京師四大名捕中的鐵手相識,想到他那裡暫時避避風頭。可誰知道我來京城的時候,鐵手不再,好在諸葛神侯大人讓我留在了神侯府,還派了自己的關門弟子保護重傷未愈的我。然而,昨天夜裡,那位郭靖兄弟似乎也被來追殺我的人給打成了重傷。我深感不能再繼續待在神侯府,否則只會給神侯府招惹來無窮的麻煩,這才……」
「嗯,郭靖是被我打的。」木小九好整以暇的說道:「如果追殺你的那些人有本事能到神侯府把郭靖打成那個樣子,那你這會兒早就是個死人了,動動腦子好不好?」
木小九這一句「郭靖是被我打的」,頓時讓戚少商和雷卷兩人瞠目結舌,而在戚少商的講述中多少聽出了些事情梗概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木小九。唯有無情和冷血兩個人的反應跟其他人不太相同,他們倆這會兒覺得非常尷尬。
「好了,你繼續,離開了神侯府,找到了雷卷帶著手下過來接你,然後呢?」
戚少商強行按下了心裡那個「為什麼木王爺會把郭兄弟打成那個樣子」的疑問,然後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又繼續說道:「說來也巧,我昨晚趁著諸葛先生給郭兄弟療傷的功夫偷偷溜出了神侯府,本來要去找雷兄,卻又剛好遇到了來京城找我的息.……姑娘。」
戚少商話到嘴邊,才想起他與息紅淚的關係早已不同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