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試劍
狹長的羊腸小道上，木小九與燕十三兩個人分立兩旁，遙相對峙著。
「呼，十三，雖然知道你不可能手下留情，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手下留情啊。」木小九苦笑著說到。
燕十三看著木小九，輕輕搖了搖頭「不會的。」
「日……」木小九強忍著吐槽的衝動，揮了揮袖子「來吧，記著瞄準心臟，可別去打別的地方。」
「好。」燕十三點下了頭。
他看著木小九，突然舉起了右手的劍指，對著木小九一指點了出去。
木小九深吸了一口氣，右掌突然抬起，然後在身前一把握成了拳頭。
他沒有出拳，只是攥起了拳頭，於是，狂風呼嘯，劍氣洪流瞬間湧現出來，宛若一條長長的神龍一般在木小九的身前盤旋游弋，蓄勢待發。
說來也怪，燕十三的這一劍很古怪，甚至於超乎了兩個人先前對於這第十五劍的所有設想。
不同於第十四劍的那種漆黑、冰冷和殺意盎然，相比之下，這第十五劍顯得極為普通，甚至彷彿毫無殺意，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一道劍光一樣。
不但不同於兩個人的設想，甚至這一劍，很可能跟原本本該出現的第十五劍也不一樣。這一劍，竟然是十分的平常，無色透明，晶瑩剔透。
或者說，這一劍，其實某種意義上更像是普普通通的一道劍光。因為無論是看起來或是在木小九的感受中，這一劍甚至都還不如奪命十三劍中的第一劍。
然而這一劍越是如此，木小九就越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第十五劍絕不可能比第一劍更弱。
在這一刻，木小九的心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字眼：「返璞歸真」。
這大概也是傳說中的返璞歸真的一種表現吧。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成若缺、大巧若拙。
木小九對此，只能抱元守一，振作心神，仔細應對，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光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是實際上，兩人中間的短短距離，對於劍光而言卻只是稍縱即逝，一轉眼的功夫，那劍光已經「慢悠悠」的來到了木小九的身前。
劍氣洪流瘋狂瘋狂的涌了上去，如同環伺猛虎的群狼一般，意圖將這道劍光給撕碎，甚至化作齏粉。
然而猛虎終究是猛虎，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劍光終於觸到了劍氣洪流，於是，便好像是燒得赤紅的鐵塊遇到了堅冰，堅冰瞬間就會隨著「刺啦刺啦」的聲音而冰消瓦解一般。在碰到劍光的那一剎那，劍氣洪流突然發出了一陣陣強烈的劍鳴聲，然後彷彿一把把真正的劍一般紛紛折斷。
木小九面色大變，右手展開，一道凝實的真氣牆壁在身前成型。與此同時，他左手在身側緊緊握住，蓄勢待發。
劍氣不斷成型，又不斷的被劍光毀滅，一時間竟是真的將劍光前進的步伐拖慢了少許。木小九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因為他知道，單憑著劍氣，恐怕很難將劍光磨滅。
而這一刻，兩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第十五劍上完全不夾雜任何殺氣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劍就是殺氣。這一劍，就是最終的那一個「殺」字。
這也正是這一劍的恐怖之處。
片刻之後，劍氣洪流終於再也擋不住這一道劍光的步伐，被徹底化作了飛煙。但劍氣洪流也並非是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道劍光不但被拖慢了腳步，而且也失去了不少光彩，甚至還被消磨下去了一圈。
就像是闖關遊戲一樣的，劍光將要面對的下一關，是被有機可乘的木小九傾力打造出來的，一道極為強韌的真氣牆。
而且，還不止如此。
在衝進劍氣牆前三寸之地的那一刻，劍光突然停滯了那麼一剎那，然後，其速度也跟著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慢了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步履維艱。
同一時刻，木小九面色微微發白，背心處已經被漢水給徹底的打濕了。他的右手平舉在身前，似乎想要攥起拳頭，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攔住了一樣，五指只能一點一點的挪動著。
這是一場木小九與第十五劍之間的角力。
「嗡！」劍光突然輕顫著發出了一聲嗡鳴，木小九心中一松，全身真氣同時鼓盪了起來，右手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握住。
真氣牆在這一刻瞬間扭曲，然後化作了一個球，將劍光完全包裹在了裡面，同時也在不斷縮小著。
而在這個球體內部，雷聲大做、劍氣橫飛，拳、掌、指、腿、刀四處湧現，瘋狂的攻擊著劍光。
下一刻，木小九還沒來得及感到哪怕一絲絲的喜悅，在球體之中，劍光突然震了一下。
「叮……」
「啪！」
球體在一瞬間爆開，四處逸散的真氣帶起陣陣狂風，向四周發出了強有力的衝擊，甚至捲起了不知多少塵土、砂石。更可怕的是，周圍那些樹木：凡是兩人周邊百步之內的，不論是手臂粗的小樹亦或者是需要一人環抱的大樹，通通都被直接擊斷。
刮地三尺、寸草不生。
木小九的真氣牆就這樣被毀了，然而那劍光之上卻還散發著微光，而且，劍光也還在堅持著向他刺來。
劍尖對準的，是木小九的心臟。
木小九來不及嘆氣，更來不及感慨些什麼，他只是提起左拳，一拳擊出。
也虧了他出拳的速度同樣快的不可思議，否則，這一拳還真不一定能夠成為他的第三道防護。
拳出，如山崩、海嘯。
拳印與劍光在距離木小九的拳頭不足兩寸之處相撞。然而相比與前面的劍氣洪流和真氣牆，這拳印卻並沒有能夠阻擋劍光哪怕片刻，反而剛剛與劍光相觸碰，就直接潰散了。
然而，那劍光卻直接暗淡了許多。
至此，劍光距離木小九的拳頭，還有一寸的距離，至於距離木小九，那自然不需要再多說。
木小九看似已經沒有防護了。
但是木小九是個喜歡留底牌的人。
現在，他還有最後一張牌沒有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