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心相
一擊得手,諸葛暮煙自然不會多留,聽外面的聲音,有人應該已經衝出來了,他得快跑才行。
此時此刻,轉過身去從門口跑肯定是不現實的。雖然他帶了面巾換了衣服,但外面這會兒不知道出來了多少泰山弟子,若是不小心被人看見了身份,這事兒就麻煩大了。
好在離開也並非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來的路上他曾經向令狐沖問過這周邊的地形,知道這裡三面都有路,往哪個方向都能走,其中兩條下去,一條上去。上去的路在房子後面,下去的路則分別在門口正對著的方向和這一排客舍的側面。現在正面的路走不通,他還可以從側面走。
至於如何離開這間客舍,倒也好辦。
「賊子休跑!快放下玉磯子師叔祖!」有泰山派弟子大聲喊著,顯然是已經衝到了門口。
諸葛暮煙隱藏在面紗之下的臉微微一笑,卻是直接對著牆壁一劍揮出。那好好的一面牆,直接被諸葛暮煙一道劍氣破開了一個大洞。
然後,在那泰山派弟子衝進客舍來之前,諸葛暮煙便一手提著玉磯子,一個閃身順著破洞消失了。
「該死!追!」天門道長這時候也已經趕了過來,他雖然一直不怎麼喜歡玉磯子這位師叔,但是若是任由玉磯子在這裡被奸人擄走,那他泰山派的面子也就不用要了,雖然泰山派本來就沒什麼面子。
然而,也不知諸葛暮煙躲到了哪裡,任憑這些泰山派弟子追了半天找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看到諸葛暮煙和玉磯子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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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看不出來啊暮煙,你還有這般急智。」木小九一邊聽著令狐沖給他講述諸葛暮煙是如何繞了一圈,又是如何讓那些泰山派弟子完全找不到他的,一邊對著諸葛暮煙帶著調侃的開起了玩笑。
「嘿嘿嘿,你也說了是急智嘛。急智急智,急中生智。」諸葛暮煙嘿嘿的笑著,同時還撓了撓頭,略有幾分不好意思。
「說起來,這玉磯子還真是,我不管看他多少次,都沒辦法讓他這張尖嘴猴腮、獐頭鼠目的臉在我的腦海里變得好看一點。這就是活脫脫的一副奸賊模樣嘛,真不知道泰山派再上一輩的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收這種人為徒。」木小九從床上起來,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玉磯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哈哈哈,木兄弟你有所不知了。」令狐沖解釋了起來「這玉磯子以前還真不是這幅模樣,我以前偶然間聽我……聽我師娘說起過這玉磯子,據說這人年輕時候生的英俊瀟洒、風流倜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性格也很是不錯。然而後來不知為何,此人的性情突然變了,不但不復以前那般光明正大,而且還變的有些猥瑣下流。或許是相由心生,心變相變,他也就慢慢成了這副模樣。」
「相由心生?」諸葛暮煙愣了一下「那不是江湖騙子騙人用的話嘛?」
「欸,話不能這麼說。」木小九搖了搖頭「所謂相由心生,未必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一個人若是常有煩心事、心中鬱結,自然會經常皺眉頭,也不愛笑。而總皺眉頭,抬頭紋就會變深,潛移默化,慢慢的就會生出愁苦之相。若是一個人心術不正,卻又膽子不大,只敢小偷小摸,則因為常常左右偷瞄而導致目光不正,又因為行事總會躡手躡腳而導致走路微微彎腰低頭,手腳好有小動作,甚至顯得猥瑣。」
「所以,相由心生未必沒有道理。因為你後天的習慣、生活,都會影響到你整個人的精、氣、神、容、姿。」
「那你說說怎麼樣的一個人才能從英俊瀟洒變得這般猥瑣。」諸葛暮煙指了指地上的玉磯子。
木小九愣了一下,然後洒脫一笑「這我確實不知,只能略作猜測。其實仔細看看,玉磯子底子還真不錯,若是身體再結實強健一點,再把氣質忽略,你就會發現他還是可以稱得上是個帥儒生。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一是因為他的氣質,即便是現在在昏迷當中,他還是給人這種感覺,估計是時間長了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再者說,他眼圈青黑,面色微微發白,印堂略微發黑,臉頰凹陷,身材幹瘦。按理來說,習武之人即便吃的略有些不好,也不至於瘦弱至此,除非是常年餓著。何況這玉磯子身為泰山派長老,又怎麼會有多缺錢。而且他這樣子也不像是餓的,反而更像是縱慾過度、日夜留戀青樓的感覺。」
「沉迷酒色、心術不正,變成這樣,豈不是情有可原?豈不是相由心生?」
「嘿,你還真有點歪理啊。」這回輪到諸葛暮煙調侃木小九了「不過,這玉磯子可是快要醒了,你打算怎麼審問他?」
木小九微微一笑「唉,你們果然沒有天賦,我說了這麼一堆,你們居然還沒有想到如何對付這小小的一個玉磯子?看來果然還得我來出馬。」
諸葛暮煙翻了個白眼「這種天賦很有用嗎?再說了,不需要你出馬我們還帶他過來做什麼?乾脆在外面盤問完,一劍捅死算了。」
諸葛暮煙這句話話音剛落,玉磯子的身體便抽搐了一下。
他的確是剛剛才醒,也並沒有聽到諸葛暮煙前面的話,但是單單一句「乾脆在外面盤問完,一劍捅死算了」就已經足夠讓他浮想聯翩、心緒不寧的了。
「喲,玉磯子長老醒了?」木小九看著悄悄站到了玉磯子身後的令狐沖和諸葛暮煙兩個人,然後便開口與玉磯子對話起來。
玉磯子很清楚的知道房間里肯定不止木小九一個人,正要回頭去看,卻被木小九一個揮手,隔空把頭牢牢地摁在了地上,讓他無法回頭。
「玉磯子長老,我不想殺你,所以,不該看的,不要看。否則,今天你就很難活著走出我房間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