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大爺
這一場宴會，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直到月上中天，天色極晚了，眾人這才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散去。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堅持到了最後，更不是每個人都離開了木小九的宅院。
早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放浪形骸，輪著向全桌人敬酒，又被全桌人輪著灌，還酒倒杯乾的蔡京就已經喝大了。而且還是那種趴在地上，怎麼喊都喊不起來的喝大。
仲孫烈也被灌趴了，這小子仗著自己酒量好，以一己之軀同時挑戰四大名捕。其實其他三人都還好，主要是四大名捕裡面有個嗜酒如命的追命，崔略商。結果到最後，仲孫烈也正是栽在了崔略商的手裡，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除了他們兩個以外，諸葛暮煙跟軒轅冥血兩個人也喝多了。不過他們倆好歹堅持到了最後，而且還是自己跟著下人去廂房裡面睡的。不像仲孫烈和蔡京，一個是被皇阿瑪拎進廂房的，一個是被諸葛正我拎進廂房的。
送走了一眾賓客，後院里一片狼藉，酒味久久不散，阿福和阿財兩個下人看在眼裡，只覺得有些膽戰心驚的，嘴裡發苦。兩個侍女倒是有心想要安慰兩句，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法安慰，所以也就作罷了。
「沒事，別擔心。」木小九笑著開口道：「明日我出去雇些人回來收拾。這東西太多了，單憑你們兩個收拾未免太累了點。」
「多謝公子。」兩個僕人大喜過望，連忙開口道起謝來。
「行了，除了你們四個和趙伯，其他人都睡了？」
「嗯，都睡了。」阿福答到。
「那你們也趕緊收拾收拾去睡吧。」木小九揮了揮手「不用管我，早些休息就好。」
「這……」阿福和阿財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兩個侍女卻是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按理來說，她們倆要先服侍木小九沐浴更衣，待到木小九睡下才能去睡。
木小九看了兩個侍女一眼，大致也猜到了她們倆的想法，所以便說道：「沒事，你們去睡就好了，我不用你們兩個服侍。」
「遵命。」兩個侍女見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應了下來，然後各自回房了。
木小九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又自己開了一罈子酒，開始望著天自飲自酌了起來。
過了半天，或許是聽外面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了，蔡京推開門，一邊用右手揉著眉心，一邊邁開步子走了出來。
「木大人你還沒喝夠啊……」蔡京苦笑著說道：「我的天，我覺得自己這會兒腦子都是暈的，看東西都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在晃。」
「哈哈，看來你是真喝多了。」木小九笑著說到。
「真喝多了，那會兒也是真睡著了，不過沒有那麼厲害，就小小的眯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剛才我醒的時候，外面還在鬧騰呢。」蔡京做到了木小九旁邊，用手捏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還沒等嚼就又吐了出來「呸呸呸，這花生米都被酒給泡過了。」
木小九略感好笑，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就又喝了一口酒。一旁看著的蔡京只覺得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沉默了有一會兒，蔡京突然開口道：「聽說你今天被陛下吼了？你出來之後，陛下還摔了東西？」
木小九點了點頭「沒錯，你這消息還真是靈通。」
蔡京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十分大逆不道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橋集團在宮中也是有人手的。」
「嗯，這件事現在還是只有三個人知道嗎？」木小九扭頭看著蔡京，開口問道。
「當然。」蔡京回答的很果斷「而且絕對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就算我死，這件事也不會被透露出去。」
「別說的這麼嚇人。」木小九搖了搖頭「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人用性命要挾，要你說出這件事的話，你可一定要說出去。」
蔡京先是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木大人，你這話說的，倒叫我有些感動。」
「屁。」木小九隨口道：「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真有那一天，你絕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別說是這件事，為了你自己的命，九成九的秘密你都可以說出去。」
「木大人懂我。」蔡京也不反駁，反而很痛快的承認了下來「所以，陛下都跟你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木小九問了一句。
「當然想知道。」蔡京又很痛快的承認道：「書房裡面只有你和陛下兩個人，裡面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也有好奇心，自然想要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
木小九微微頜首，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我被小皇帝給埋怨了一通。」
「木大人這話，別有深意啊。」蔡京笑眯眯的說道：「你看你這詞用的，埋怨。嘖嘖，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猜中了什麼？」木小九問著問題，臉上卻沒有半點好奇的表情。
「我猜，你跟陛下肯定不會真的吵起來，畢竟……」
「我倆真的吵起來了，他摔東西也是真的在發脾氣。」木小九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中的「他」其實是當朝的天子。
蔡京頓時愕然「可是，你剛才不是說，陛下只是埋怨了你一頓嗎？」
木小九點了點頭「沒錯，但是我頂了兩句嘴，他就用髒話問候了一下我大爺。」
「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人。畢竟我信奉的道理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所以呢……」蔡京問出這句的時候，半點底氣都沒有。
「很簡單啊。」木小九聳了聳肩「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你放心，他又沒咬我，我肯定不會咬他的。只是他用髒話問候了我大爺，那我當然也要用髒話問候一下他大爺。」
蔡京的老臉皮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所以，你是說，你罵了陛下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