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修行開始
少林寺，玄苦大師的禪房內。
為木小九探脈良久之後的玄苦終於幽幽的嘆了口氣「木施主，你體內的負面情緒之多，簡直是貧僧生平僅見啊。你這功夫，當真是邪功。」
木小九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沒辦法，我性子肆意，行走江湖這段時日仇家甚多，管他邪功與否，能讓我活下來就是好功夫。處在我這個地步，別說是邪功了，只要不違背我底線的功夫，我全都會學。」
木小九在一個少林寺高僧面前說出這話，其實也夠駭人聽聞的了。換了個較真一點的，只怕這會兒已經直接動手了。好在玄苦佛法高深，因此很容易的就理解了木小九的作為。
更何況，因為當年的種種，玄苦也更能了解身不由己的那種痛苦。
「木施主，貧僧這裡有三個方案可供你選擇，你可願聽一聽？」
木小九點了點頭「玄苦大師但說無妨。」
玄苦雙手合十，微微一笑，先將木小九和黃蓉引到了座位上，然後緩緩說道：「第一個法子，就是木施主廢掉功夫，皈依我佛。因為木施主體內的負面情緒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單單是廢掉功夫沒辦法完全驅除掉這些負面情緒，只能修鍊佛法，日夜消磨。」
木小九頓時啞然失笑「玄苦大師，你就別拿小子開玩笑了，就算我捨得廢掉這一身功夫，您覺得我可能皈依佛門嗎？」
玄苦點了點頭，面上無悲無喜，微笑依舊，只是眼中有些可惜的神色「好，那就說第二個法子。這第二個法子嘛，就是木施主你在少林寺住上三個月，每日誦經、挑水、劈柴、敲鐘。如此一來，三個月之後，木施主你自然能夠平心靜氣，雖然不能像第一個法子一樣完全消磨掉所有負面情緒，但是卻能成功讓你心中開懷，不易受到負面情緒的干擾。」
這法子倒是可行，木小九心中微微一動，這個方法和他曾經在武當山上的生活差不多，只是時間……
木小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喬峰那邊眼看著一個大泥潭正在成型，還是很危險的那種，雖然說他布置下了無數後手，然而他卻還是不能放下心來。因此，他也完全不可能在少林寺中住上三個月。
「玄苦大師，法子雖好，但是實在抱歉，小子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日後閑暇了，小子免不了來叨擾一番，只是現在實在不行。」
玄苦看了木小九一眼，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出第三個法子「木施主第一個法子去根，第二個法子定心，這第三個法子，卻只是治標的法子，不過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方法倒是最適合你的辦法了。」
木小九眼睛一亮「還請玄苦大師指點。」
「貧僧有金剛經一卷，常常誦讀可以使內心穩固，外邪不侵，只是其中佛理艱深，木施主可能要隨我學習幾日才行。」
也只能這樣了，木小九很清楚，在前兩個法子他都無法接受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因此，他再次沖著玄苦鞠了一躬「多謝玄苦大師，這幾日就有勞大師了。」
玄苦微微一笑，人說佛祖拈花、迦葉微笑，想來也不過就是如此。
……
從玄苦大師的禪房出來之後，玄苦先是差人陪木小九將黃蓉送下了山。
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木小九很可能要在少林寺待上幾天時間，這樣一來，黃蓉一個女子住在寺中不便不說，單是黃蓉的性子，恐怕也很難忍受在寺中帶上幾天的枯燥生活。
因此，黃蓉下山是兩個人討論之後得出的一致結果。
送黃蓉下山之後，童僧給木小九安排了一間客房，然後便帶木小九在寺中遊覽了起來。
「木施主，從這裡過去，那邊那座塔就是藏經閣了，有玄苦大師的手諭，您可以進入第一層，閱覽寺中的佛經，但是第二層的孤本，和二層以上的那些武功秘籍您就不能看了。」童僧奶聲奶氣的說著。
木小九沖小和尚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對了小師傅，你的法號是什麼啊？」
小和尚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雲，他從小在寺中長大，長久以來，除了寺中的師兄師伯師祖們以外，那些客人都是叫他「小傢伙」、「小和尚」的，從來沒人管他叫過小師傅，這位大哥哥一定是個好人。
想到這裡，小和尚特別開心的回道：「大哥哥，我法號清韻，玄苦大師是我師祖，從明天開始，就由我和祖明師傅帶你修行。」
祖明和尚？木小九心中一動，那不就是自己上山時候碰到的那個功夫極高的挑水和尚嗎？想不到這清韻小和尚居然是祖明和尚的弟子。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對兒「覺遠」加「張君寶」的組合。
這天一整天的時間，木小九都和清韻小和尚待在一起，一起去吃了頓齋飯，一起掃了院子，一起打掃他的客房，一起做晚課。
說起來，在清韻小和尚的觀念里，修行的起步就是做雜務。所以一整天下來，除了晚課的時候木小九隨他一起誦讀了金剛經之外，其他的時間裡木小九都在陪著清韻小和尚做些洒掃的工作。
但是木小九卻絲毫沒有什麼異議，反而是做的不亦樂乎。
而這一幕，都完完整整的落到了一直躲在暗中觀察兩個人的玄苦和祖明兩人眼中。
「祖明，現在你放心了吧。」
祖明和尚點了點頭「師傅，我懂你的意思了，這位木施主雖然負面情緒極強，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腥氣，但是卻並非什麼魔頭，相反，他心中尚有少年心性。」
玄苦微微一笑，道了一聲佛號，轉身離開。
祖明則看著剛和清韻小和尚做完晚課，正在陪清韻在外面看夕陽的木小九，默然不語，良久方才離開。
……
「木哥哥！木哥哥！」木小九尚且還沒睡醒，就被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睡夢中給叫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正好看到清韻小和尚站在床邊，伸出手用力推著自己。
「唔……」木小九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外面還沒亮透的天色，開口問道：「清韻，你這麼早叫我幹嘛啊……」
清韻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早了木哥哥，都已經寅時過半，該做早課了，師傅他正在外面等著我們呢，快起床了。」一邊說著，清韻一邊又推了木小九兩下。
「好啦好啦。」木小九把被子掀開，從床上起來之後開始穿衣服。
寅時過半，那不是四點嗎？少林寺卯時過半開始放餐，辰時才開始做早課，怎麼這師徒二人起的這麼早……
等木小九穿好衣服之後，清韻直接一把拉住了木小九的手，拽著他就往院子裡面跑。
院子裡面，祖明和尚已經在等著了，見到兩人出來之後也不廢話，直接把兩個大號的水桶扔給了木小九。
「以後每天早晨都是這個時間，先跟我挑三趟水，然後開始洒掃，到時間去吃飯，吃完早飯做早課，早課做完跟清韻學佛經。下午的時候去找玄苦師傅，他會教你金剛經，晚上做完晚課之後繼續洒掃，然後回房休息。」
祖明和尚直接啼哩吐嚕說了一大堆，然後就直接挑起扁擔，朝院子外走去，木小九也注意到，清韻小和尚居然也拎起了水桶，只不過是小號的而已。但是想想清韻今年才五歲，這兩個水桶對他來說，也是夠大的了。
木小九拎著水桶，和清韻一起跟在祖明和尚的身後，然後輕聲問道：「清韻，為什麼祖明大師挑水用扁擔，我們倆就用手啊。」
清韻偷偷瞄了一眼他師傅的背影，然後小聲回答著：「木哥哥，師傅的扁擔是特製的，特別容易斷，那是師傅的修行。要是換了你挑著那根扁擔，只怕一搭上肩膀就折了。喬師叔以前用過一次那根扁擔，結果才走了十幾步，扁擔就斷了，師傅說喬師叔心不夠靜，所以用不了扁擔。」
木小九暗暗咂舌，他知道清韻沒必要因為這種事騙他，所以，祖明和尚的厲害之處再一次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事實上，在聽到「挑水」這兩個字的時候，木小九心中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然而他的預感並沒有出錯，祖明和尚說的挑水，顯然和其他人不同。寺里其他的和尚挑水，是去後山的小湖裡面；而祖明和尚挑水，則是跑到山腳的一處瀑布裡面挑水。
而且那兩個桶也不一般，桶的外表雖然是木板製成，但是裡面其實是鐵板。而且接水的時候，祖明和尚不讓木小九像清韻那樣在瀑布下面的水潭裡面接水，而是讓木小九跟著他去瀑布下面接水。
為了接第一桶水，木小九整整摔倒了十幾次，這還是因為祖明和尚只讓他在瀑布邊緣，水勢最小的地方接水的緣故。
至於祖明和尚，他都是直接去整條瀑布中水勢最大，水流最急的地方，站在石頭上穩穩的接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