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竊酒小賊
新鮮摘下的桃花，用淡鹽水洗凈，浸泡約兩個時辰后擦乾，在酒罈中放好糖，然後將酒水一點點倒入，直至裝滿一壇，然後將壇口完全封死。
桃花味苦，加糖能夠使酒的味道更加清甜。
就這樣，木小九開始了自己的釀酒生涯，泡桃花時就練練武，下線時就讓人物打坐練習內功，每每趁啞仆們不注意，還會偷喝一些坊中的桃花酒。
說起偷酒，還要從昨天他剛進入酒坊之時開始。
……
站在釀酒坊的門口，木小九深深的吸了口氣，讓酒香完全灌入了自己的鼻腔。
不過這種看起來很二的樣子他並沒有保持多久，就被啞仆帶到了其中一間屋子裡，並親身示範了一下，告訴木小九該如何釀酒。
學好之後的木小九興高采烈的將啞仆打發走了，要偷酒喝，怎麼能在案發現場留下證人呢？
可很快他就懵了。
黃藥師叫他釀製百斤桃花酒，島上罈子二斤一裝，而這間屋子裡，除了五十個空罈子，居然啥也沒有。就連用來釀製桃花釀的原料，都是剛剛好只夠一天的量。
島上的桃花釀以二十五天為周期，前五天給他釀製，後面二十五天則是等待期。而在前五天里，啞仆每天會給他送來二十斤白酒和相應的桃花、鹽水還有糖。
只是這樣一來，他還如何偷酒喝？雖說自己的房間里早就堆了滿滿的桃花釀，可是喝自己的跟偷著喝島上的，那感覺不一樣啊。
揉著太陽穴，木小九發起愁來。
就在木小九一籌莫展之時，不知從那裡聽到消息的聽魚跑了過來。
「小九哥哥，我來看你了！」小聽魚一蹦一跳的，打院子外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笑容。
「小九哥哥，我跟你說，我靈鰲步小成了誒。」忽閃著眼睛，聽魚的臉上都笑出了花。
木小九現在滿腦子都是桃花釀，隨便擠出一絲笑容，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回應道：「是嗎是嗎，恭喜啊。」
「誒，小九哥哥，怎麼覺得你很不高興的樣子啊。」
長出了一口氣，木小九嘆道：「師傅叫我來這釀酒坊釀酒，我本以為能偷些酒喝，現在看來，這釀酒坊空空如也，我的心愿恐怕是要落空了。」
聽魚一聽，眼睛一轉「小九哥哥，我有個法子，保管叫你能偷到酒喝。但是，你要怎麼感謝我啊？」
「嗨，你要是能讓我有酒可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魚偷偷湊到了木小九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只聽得木小九臉色時晴時陰。
「好了，小九哥哥，要是你真按照我這法子喝上了酒，我要你指點我的碧波掌法。」
木小九一臉的喜意，伸手捏了捏聽魚秀氣的鼻子「趁火打劫的小混蛋，好，我答應你。」
……
釀酒坊實際上是一處院落，其內大大小小共有屋子十餘間，而木小九所在的這一間，恰巧處在最內部。
其實聽魚教他的法子特別簡單，他也只是當局者迷而已。其實說白了，這間屋子裡的成品被搬走了，其他屋子裡的總沒有人這般防備啊。
至於數量清點，這一屋子五十個大罈子，拿去頂一下還不簡單嗎？
提著個裝了泥土的罈子，木小九躡手躡腳的竄出了屋子，瞄準了前方的那間屋子。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裡面有數個啞仆，正幹得火熱，而牆邊靠窗陰涼的這一側，正堆著一摞的酒罈，輕輕一提，裡面赫然裝著滿滿的桃花釀。
趁著裡面的啞仆不注意，木小九迅速抄起兩個裝滿的酒罈子拿了出來，順手又把裝著泥土的罈子放了回去，再把其中一個裝滿的罈子放在了空罈子上面。
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木小九抱著滿滿的一壇桃花釀，飛也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偷梁換柱之策，成功！
靠著牆，木小九也不用杯，舉著罈子就往嘴裡倒，喝一口就要哼一句「今天是個好日子」。
一邊美著，木小九一邊在心裡暗暗想著，若是有人恰巧換到那個罈子，看到裡面的紙條，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殺了自己。
他也有仔細想過，若是這釀酒房中的酒被人換了去，卻發現罈子里裝的都是泥土，上報給黃藥師，那該怎麼辦。
畢竟黃藥師號稱東邪，性格古怪，若是真的發起脾氣來，殺了啞仆該怎麼辦。
於是他索性在酒罈里扔了張紙條。
事實上，就在他躲在屋子裡，喝著偷來的桃花釀時，他的那個罈子已經隨著一輛小車，被送到了黃藥師那裡。
揮了揮手，黃藥師示意送來酒的啞仆下去，自己順手拿來了一隻酒罈。
可這酒罈一上手，他便感覺有些不對了。
那些啞仆在搬酒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稍有晃動，自然感覺不出來。可黃藥師此時單手拎起那個罈子，微微一晃，罈子中卻絲毫沒有那種裝滿液體時的波動。
皺了皺眉頭，黃藥師打開了罈子。
只見罈子中裝滿了泥土，泥土上方還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赫然寫著：
「今有同門木小九，被關釀酒坊，渴酒如狂，故此行偷梁換柱之法，望兄台見諒。此外，內里泥土皆是辛苦挖來，如兄台不棄，可以拿去栽花種草，豈不快哉？」
黃藥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的哼了一聲，就把手中的酒罈子遞給了黃蓉。
黃蓉先前還在好奇，此時接過酒罈子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心中暗想：自己這個師弟還真是，厲害啊。
心裡雖然這麼想，黃蓉當然不可能嘴上也這麼說「爹爹啊，恭喜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黃藥師面色不改，低聲說道：「你說說，哪裡好了？」
黃蓉也不以為意，放下了手中的酒罈子，走到了黃藥師身邊，輕輕攬住了黃藥師的手臂，靠了上去。
「你看啊爹爹，要是讓女兒說的話，木師弟有三好。」
「第一，木師弟習武資質高啊，你看，前面的功夫練得快不說，就連那門碧海潮生曲他都已經上手了，那可是咱們桃花島的絕學啊，是吧。」
這一條，黃藥師本人也是頗為認同的，因此，他微微頜首，示意黃蓉繼續。
「第二啊，木師弟他尊重爹爹你啊，你看，之前你讓他整理書閣，他整理的多棒啊。該分門別類的分門別類，該重新抄寫的也都重新抄寫了，這在島上這些玩家弟子裡面已經很難得了呢。」
「哼！若是這小子真的尊重我，又怎麼會去偷酒喝？一派胡言。」
黃蓉說了這麼半天，實際上就等著黃藥師這句話呢，此言一出，黃蓉頓時搖了搖頭道：「爹爹，這正是女兒要說的，木師弟的第三點好處啊。」
「哦？」黃藥師不可置否。
黃蓉巧笑嫣然「爹爹，您號稱東邪，那自然是一身邪氣。人人都說你個性離經叛道，狂傲不羈，性情孤僻，又最是漠視傳統禮教。吶，你再看木師弟行事，他在這壇中留下的紙條，不正是離經叛道，不合常理的表現嗎？照女兒看啊，再過段時間，等到木師弟開始行走江湖之時，他便是小東邪咯。」
看著身畔一臉笑意的女兒，黃藥師有心想要辯駁，卻又覺得有些無話可說，更不好向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發脾氣。索性揮一揮袍袖，斥了一句「牽強附會」后，轉身離開。
但不得不承認，黃蓉這一番話，倒是讓他頗有感觸，也沒去找木小九的麻煩。只是吩咐啞仆多加註意，若是再有被替換了的酒，便把罈子清洗出來，重新再釀。
而另外一邊的木小九，還在為自己偷酒成功的行為而竊竊欣喜，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經被黃藥師給識破了，更不知道若非黃蓉，他此時此刻恐怕要有大難當頭了。
就這樣，木小九的釀酒坊任務，轟轟烈烈的拉開了帷幕。
……
揚州城外十里，一處樹林。
古人常說：月黑風高殺人夜。
此時的林中，正應了這一句話——兩方人正隱隱對峙著，其中一方足足有十三個人，另一方卻只有一個人。
「楊頭，這刀譜，你交是不交？」人多的那一方，站出來了一個頗為英俊的男子，他手裡的摺扇一直搖啊搖的，看似瀟洒，眼神中卻滿是貪婪。
那名叫楊頭的玩家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一臉不屑「廢話少說，直接動手好了。」
「艹，給你三分顏色你真以為你是大俠？兄弟們，上！得了刀譜大家一起練！」英俊男子面目猙獰，大吼著，看起來倒也頗有氣勢。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刀光只閃了幾下，剛剛衝上來的十三個人，甚至都沒人看清那把刀長什麼樣子，便已經盡皆倒在了地上。
「跳樑小丑，自找麻煩。」楊頭冷哼了一聲，收了刀，轉身離開了樹林。
……
下線之後，看看還沒到睡覺的時間，木小九索性打開了武俠的論壇。
只見當先的一篇帖子便是「驚破天！絕學榜上再添一門武學！」，出於好奇，木小九點開了這篇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