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司馬府里初顯威,渾天神雷驅妖邪
第二日天剛剛亮,李塵便登門拜訪。
江州司馬顧國章聽聞是亡故的摯友之子前來,急忙讓家丁將李塵請了進來,多年不見,李塵自是以晚輩拜見,兩人分主賓落座,寒暄了半天,談及李封,讓顧國章唏噓不已。
「哎,令尊當年與我是同窗進士,本想著齊心協力,共同為朝廷效力,卻不想糟了閹人毒手,幸好你逃了出來,也算李家有后了。」
顧國章黯然傷神,李塵不忍打攪,過了半響才問:「閹人害我家破人亡,誓不與其罷休,小侄日前一直避居一隅,最近才出來,對朝局不明,不知道那閹人現在如何,可否告知,也讓我有個準備。」
「賢侄想要報仇?我本不該勸阻,但如今……也罷,就與你說,我聽聞朝中好友提起,那中德閹狗回宮繳旨時,居然還帶了一個道士面聖,後來那道士被聖上冊封為大賢至聖護國法師,現在和閹賊一起殘害忠良,聖上被蒙蔽,居然任其為所欲為,我已經聯合了雲州、岳州、陽州、豐州等州刺史、司馬、節度使,聯合上奏,希望能讓聖上醒悟,誅奸賊,澄清玉宇。」
「不過賢侄,那閹賊現在更受聖上寵愛,成為了掌印大太監,權傾朝野,還和那妖道勾結,傳聞那妖道會邪法,才迷的陛下神魂顛倒,言聽計從,賢侄萬萬不要衝動。」
李塵點點頭,現在還不到斬殺閹賊之時,反而那妖道來歷可疑,恐怕與那位神秘老祖有所牽扯。
「那閹狗且先讓他多活幾日,倒是此次小侄前來,還有一事。」
顧國章奇道:「何事?」
「不知我那小弟近來可好,自小時候見過,時常挂念,小侄不能久留於此,卻想見上一面。」
顧國章嘆息一聲,直道:「賢侄有所不知,你那弟弟近幾日魔障了,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只讓人在外面送些飯食,誰都不肯見,我本想請大夫給他瞧瞧,他卻死活不肯,管家卻說是有邪祟,讓我請個法師,我正不知如何是好。」
李塵點點頭道:「伯父無須憂慮,我這兩年也在山中避禍,得遇一位異人,傳授了兩手道法,若真有妖邪作祟禍害弟弟,我自出手除去就是。」
顧國章大喜,但又有些不信,李塵也不想解釋,只讓他帶路,兩人便徑轉後院,來到這位司馬公子的房前。
「好妖孽,白日宣淫,當真無法無天!」
李塵就見那房上黑氣直涌,房內**呻吟,旁人難以聽見,又怎瞞得過他?
顧國章不明白李塵說的意思,只見自己這位故友之子揮手撒出一片黃光,罩住了房子。
「什麼人敢壞姑奶奶的好事!!」
李塵趕忙喝一聲:「伯父快快退開。」說罷飛身而起,就見那房子上飛出一個赤身裸體的美妙女子。
顧國章大駭,不敢不聽李塵的話,先躲避一旁,偷偷看天上李塵和那******李塵將琉璃劍放出,化為一道碧綠劍光向那赤**子射去,又將九華鍾祭出,鐘口對準她不斷震蕩。
「哎呀,好俊俏的公子,比房子里那小公子還好看呢,可千萬別也是個銀樣蠟槍頭才是!」說罷這女子居然咯咯笑起來,全然不把李塵的劍光放在眼裡,只是在空中飛舞一番,周身黑氣旋轉,讓李塵的手段都作無用,劍光音波也無法近身。
「好妖女,我道敢如此膽大,原來就快要煉成內丹!」李塵全身崩成一根線,雖然自負真氣浩蕩,但也不敢大意。
「弟弟怎麼如此無禮,奴家也是有名有姓呢,怎就一口一個妖女。」妖嬈女子見李塵不說話,只是依舊操縱劍光穿刺,大鐘震蕩,本想著不要傷他,等他真氣耗盡,便自活捉去享用,沒想到李塵真氣如此渾厚。
李塵見無法突破黑氣,知道光憑這兩件法器難以奈何得了妖女,便將琉璃劍召回,握在手中,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詞。
「好弟弟,你是哪家門派弟子,姐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不如與姐姐合籍雙修吧,日後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是妙?」這女子自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怎可能奈何得了她,便任他施為,還自繼續調戲。
李塵冷笑一聲,揮劍一指妖女,那空中突然凝聚出一片烏雲,咔嚓一聲,落雷如光,電走游龍,蘊含五色,喚作陰陽一氣渾天雷,乃是李塵在兩年中,於一次夢中聽道悟出的雷法,絕非一般,又以道家真氣,攜陰陽變化,更是相得益彰。
那妖女哪裡知曉厲害,以為是一般的五雷正法,暗道若是平常的妖怪可能畏懼,自己卻不怕,玉手一扭,手中一朵白蓮飛出,迎雷光而去。
沒有絲毫響動,那五色雷光受到那看似弱不禁風的白蓮一阻,急急縮小,好似就要消融在虛空,但白蓮顏色轉了九色,赤橙黃綠……最後化為黑色,終究不敵雷光,先就破滅了。
「怎麼可能!?」那妖女大吃一驚,再來不及手段抵擋,就被那剩下的最後細若遊絲的雷光擊中,黑氣大亂,身形扭曲,化為了黑煙。
李塵看出那白蓮不凡,知道恐怕一雷難以徹底殺死妖女,早就準備好後手,屈指彈出幾道真氣凝聚的劍氣,將妖女身形徹底打散,又將九華鍾祭出,猛地一吸,連帶著黑煙黑氣全都吸了進去。
他剛要鬆一口氣,突然九華鍾急轉不停,一道黑光還是飛了出來,向遠遁逃。
「弟弟好狠的心,姐姐只好來日再報了,記住姐姐的名字,萬花山玉壽洞萬妙仙子。」
李塵知道最終還是困不住這妖的妖魂,也是無奈,冷哼一聲:「什麼仙子,一隻成精的妖狐,迷惑世人,下次若是讓我遇到,一雷轟殺個乾淨!」
顧國章見天上黑氣滾滾,又有碧綠精光閃耀,六丈大鐘飛騰震蕩,駭的面無人色,全身驚顫,也不知道結果勝負。
又見過了片刻,黑氣黑煙被大鐘收去,異象消失,李塵頓了下,才落了下來,趕忙迎了上去。
李塵揮手將剛才的黃光一收,原來是一道防護禁制,既能抵擋一些真氣法力餘波,也遮蔽凡人耳目,讓院子外人看不到裡面情況。
「伯父放心,那妖怪被我重傷,沒有個百年絕難恢復,料也無礙,我們還是進去瞧瞧我那弟弟吧。」
兩人進到屋裡,就見司馬公子躺在床上,確實俊秀,難怪引來了妖精,此時卻被迷暈過去,昏昏大睡,顧國章不由連連嘆氣。
李塵上前凝氣於眼觀之,卻是沉迷色慾,損耗精神,被那狐狸精採補了不少精陽,幸好來的及時,若是再晚個幾天,恐怕性命堪憂。
「伯父且安心,弟弟他是身體虧虛,用心調理幾日便自無礙。」
顧國章現在對李塵是敬若神明,「那我就放心了,沒想到賢侄如今已是神仙中人,封兄若是泉下有知,也自欣慰。」
李塵搖了搖頭:「哪裡是神仙,不過是有些機遇,學得一些法術罷了。」
「賢侄謙遜,今日替我顧家除此大害,救了我兒一命,真是大恩深似海,不知何以為報,賢侄有何需要用到伯父的,只管開口。」
顧國章滿是感激之色,李塵淡笑:「伯父何須客氣,你我兩家世交,此舉不過順手之勞,如今弟弟無礙,侄兒卻是該告辭了。」
「怎如此匆忙,何不呆上幾日,你兩兄弟也好敘敘舊。」
顧國章再三挽留,李塵直道還有事情要辦,才離了司馬府,御氣往朝雲樓飛去。
李塵經此一戰,卻是發現自己到底手段單一,全靠真氣渾厚,若不是那狐狸精大意,妄想耗盡自己真氣,也不還手,恐怕結果還真不好說。
「看來這法術神通雖然不是性命根本,但也尤為重要,不然遇到一些妖魔或是劫難,就算修得是上乘功果,恐怕也要淪為畫餅。」
李塵頃刻飛到鯤江,在朝雲樓附近,找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孤島,見島上還有一座小山,綠樹成蔭,心中大喜,用劍光在其中開闢了一座簡陋山洞,布置好禁制,開始閉關參悟一些法術和神通。
卻說趙英和連旗二人,在府中待了不到兩日,悶悶不樂,便又去朝雲樓喝酒。
兩人歡酒正酣,突然進來一個灰衣老人,面貌奇醜,正好搖頭擺尾走了過來,坐在他們隔壁。
小二趕緊迎了過來,那老人也不多說,指著連旗一桌道:「要和他們一樣的酒菜,兩份!」
「這位客爺,萬莫拿小的開心,你老就一人,怎吃的了?」
灰衣老人極不耐煩,「你自去,還少你酒錢不成?」
小二便不再勸,不一會給他上滿了一桌,儘是和隔壁連旗兩人桌上一般無二的酒菜,一樣兩份。
兩人雖然奇怪,倒也不好說什麼,以為老人嫌麻煩懶得點菜。
再見老人放開了胃口吃喝,如風捲殘雲一般,真是令人驚訝,還不等兩人三杯酒的功夫,桌上已經乾淨了。
「算賬!」
那小二趕緊過來,滿面堆笑,「客爺,一共六兩八錢。」
老人點點頭,又指連旗道:「算上他們的,給你十兩,多出的算你賞錢。」
小二大喜,眼巴巴等著老人給錢,卻不想老人站起身來,一指連旗二人說道:「找他們要。」
一愣神的功夫,老人急轉到窗邊,沖連旗喊道:「你二人還不跟我來?」說罷,便自跳了下去。
連旗二人哪裡還不明白,這老人原來是沖他們來的,當機立斷飛身跳了出去,朝那老人追去。
可憐店小二下了樓梯,才出門追去,邊追邊喊,哪裡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