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 逃難的人
我們押著俘虜回到街壘前,讓俘虜把暴徒的屍體和傷員抬走。可是屍體和傷員太多,最後只能讓一個俘虜背一具屍體或者一個重傷員,那些輕傷員則只能自己走回去。
在把俘虜押送到距離街壘百米之外后我們就轉回街壘,布置防禦暴徒們下一次進攻。考慮到這次暴徒集中攻擊街壘遭受了慘敗,下次他們必然會吸取教訓可能從別處迂迴,因此我們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準備實在不行就棄守街壘退到學校。好在這次繳獲了一百多支可用的長短槍支,子彈幾千發,巡邏隊員幾乎可以人手一支長槍。
這次戰鬥我們陣亡兩人,一人是被直接擊中頭部當場死亡,另一人是在樓上被子彈擊穿了防彈衣流血過多。幸好美國這些年校園槍擊案、公司槍擊案、公共場合槍擊案頻發,稍微有點身家的人為了保護自己一是隨身帶著槍,另一個是隨身帶著各種防彈裝具。所以美國防彈用品市場極其繁榮,除了普通防彈衣,還有各種你想不到的防彈器具,比如防彈假髮、防彈內衣、防彈褲都被開發出來,至於防彈書包、防彈公文包那都是爛大街的產品。華人本身就注重安全,在人身防護方面捨得投資,大麥田的人家基本上都備有防彈裝具,甚至有家藏重型防彈衣的。這次參加的巡邏隊的人大都是穿著防彈衣的,因此其他中彈的人有人被子彈打碎了肩膀,有人被打斷了肋骨,但卻沒有死亡的。這倒是意外之喜。
按照大眼兒的推測,一兩個小時之後暴徒們會再發動一次進攻,我們如果能再次乾脆利索的打退他們大麥田就安全了。可是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暴徒們雖然動靜不斷但是卻一直沒有進攻,反而是從黑暗中一直傳來傷員凄厲的鬼哭狼嚎壓過了遠處的槍聲和喊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暴徒們這是在進行心理戰么?
史密斯的無人機又被放了出去,在距離街壘大約三百米的地方發現了異常。我和大眼兒他們看了畫面半天才明白原來被我們放走的很多俘虜在一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后就丟棄了他們背的屍體和傷員,任由傷員在那裡等死。
馬利咬牙切齒:「那些可是他們自己人!這幫人渣!」
比爾說:「現在軍隊里就是這種人渣越來越多才讓軍隊成了笑話的。」
現在不是發這種感慨地時候,我用望遠鏡監視著無人機的航行燈和史密斯配合把無人機飛到暴徒隱身的街道,無人機傳回的畫面讓我們目瞪口呆——暴徒們正在那條街上大規模搶劫!
這樣毫無組織毫無紀律的暴徒只要感到搶夠了就會找地方揮霍他們搶劫的財物,不享受完很難讓他們再冒著被打死的危險進攻大麥田。這個道理我相信那個什麼巴蒂薩塔肯定明白,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難道他不想進攻大麥田了?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些傢伙不會玩兒什麼花樣吧?羅伯特你對這個巴蒂斯塔熟嗎?」
大眼兒卻一臉輕鬆的說:「這裡的幫派可是有好幾百,每天都有新的幫派產生。這個傢伙我根本沒聽說過,肯定不是什麼大人物,說不定就是個普通的混混兒。我覺得你想多了,這些人只要一亂起來就什麼花樣也玩兒不出來了。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停止搶劫?除非有警察或者軍隊鎮壓或者他們搶夠了!」
我一想也對呀,這種毫無紀律的搶劫一旦開始就不是那麼容易結束的,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用來進攻大麥田了。但是看來我剛才的陰謀論影響了馬利,他說:「那個巴蒂斯塔會不會用這些渣滓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用另一部分人偷襲我們啊?如果他主要目的是為了報復而不是搶劫,這完全有可能啊。」
大眼兒卻連連搖頭:「你們把他們想得太聰明了。如果這個巴蒂斯塔想用這些人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就該讓我們能輕易判斷那裡發生了搶劫。可是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等著我們自己去發現,這個不確定因素太多。」
可是就像是反駁大眼兒的一樣遠處升騰起了火光,暴徒們在放火。大眼兒悻悻地說:「好吧,算我沒說。這樣我帶人到四下看一下,別真的出亂子。」
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裡,遠處的火光越來越多,火越來越大,逐漸從那條街兩邊向兩邊的街區蔓延。比爾奇怪地說:「那個社區的白人有民兵的呀。我知道他們有很多長槍,他們應該能把這些爛仔打跑,怎麼會這樣?」
他正說著我借著火光可以看到有人向這邊跑來,連忙命令巡邏隊做好戰鬥準備。
有了剛才那次戰鬥的經驗巡邏隊員們的表現沉穩了許多,他們爬在街壘上把槍默默的對準暴徒可能出現的方向。但是我通過望遠鏡很快就發現跑過來的人根本就不象暴徒,而是有男有女拖家帶口。這些人是遭到搶劫的街區跑出來的居民。
我連忙用大喇叭對街壘和兩邊樓上的巡邏隊喊:「沒有命令不要隨意開槍。過來的可能是出逃的居民!」
然後我把大喇叭調轉方向喊道:「過來的人請排成一行,讓我看到你們的手!有武器的為避免誤會請在到達汽車那裡的時候把武器舉過頭頂!」
然後我問趙先生和比爾:「那幾個街區住的主要是什麼人?」
比爾說:「是白人!中產階級。」
趙先生補充說:「大多是歐洲裔,也有少量亞裔。」
跑過來的人聽話的舉起手來,依靠在汽車周圍燃起的火堆可以看到這些人大多是盎格魯薩克遜種的白人,正好符合比爾和趙先生說的。我對比爾說:「我們需要人手,把那些男人盡量編入我們的巡邏隊。把婦孺安排到學校去。」
然後我和比爾下了樓問幾個剛剛進入街壘的男人:「那邊是怎麼回事?」
一個四十多歲背著一支步槍抱著個孩子的男人搖搖頭:「那些人渣突然就開始搶劫。一切都混亂了。」
我看他們幾個都有長槍便問:「你們社區不是有民兵嗎?可我聽到槍聲不是很激烈,難道民兵沒有抵抗?」
這下抱小孩兒的男人一臉尷尬,另一個一臉雀斑的男人卻恨恨地看著我說:「那些人渣一開始叫嚷要搶劫大麥田的,我們相信了,所以沒有準備。誰知道這些騙子騙了我們!他們突然發動了進攻!」
抱小孩兒的男人的臉色更加精彩,連忙攔住雀斑男人的話:「加斯特,不要說了!」
呵呵!我明白了。大概是這些白人聽到暴徒們一開始叫喊要衝進大麥田殺光華裔,便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根本就沒有作什麼準備。誰知那些暴徒們在我們的街壘前碰壁回頭去搶劫他們,便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估計其他人肚子里肯定在罵這個加斯特是個白痴。
我不無惡意地猜想如果暴徒們衝進了大麥田屠殺華裔,這些歐洲裔此時可能正在美滋滋的看熱鬧或者盤算華裔死掉之後可以給他們空出多少職位。但是現在不是小肚雞腸的時候,我對他們說:「先生們,你們看到了暴徒是多麼兇殘的。這裡也不安全。你們既然來了我需要你們的人和武器一起保衛這裡。這樣你們的家人才可以安全的在此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