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何去何從
我們甩開追兵,還是在那個機場扔下武器后登機后直接飛入太平洋。在海上我注意到飛機把高度降得很低,幾乎是擦著海面飛行。尼可兒湊近我小聲說:「超低空飛行,他們不想被雷達發現。」
進入美國海岸后飛機依然超低空飛行,尼可兒看著太陽判斷方向問「地中海」:「我們不是飛向拉沃納?」
「地中海」說:「我們既然不想讓抓加西亞的人找到你們,當然不能讓你們帶著一身傷回去。那樣太容易引起注意了。你說是不是?」
我看到喬松他們都有意無意向「地中海」他們身邊靠,但不認為現在劫機劫機能解決什麼問題,除非我們不準備在美國混了。更重要的是我仍然沒有在這些人身上感覺到殺氣,這也許表明他們是真的想讓我們給他幹活兒。我暗暗給大眼兒他們打眼色,並且問「地中海」:「那你準備把我們安置在哪裡?」
巴本向舷窗外虛指:「一個美墨邊境的廢棄機場。給你們處理好傷口后你們再開車回拉沃納。希望你們不要被人發現。我們還要準備好你們一直在拉沃納的證明。」
「地中海」說:「當然你們還要管住你們手下的人不要亂說。」
很快飛機再一次下降高度,我們看到地面上出現一條跑道,跑道附近停了十幾輛各種車輛。
等飛機降落,立刻一群穿著保安公司制服的人就等在舷梯旁,把我們這些受傷的人抬到有些破敗的機場建築中。那裡已經有幾個醫生在等著,我們一到就立刻處理傷口,光是從我身上就取出兩顆鋼珠和一些玻璃碴子、石頭粉末。本來很多傷口上血都凝固了,現在要清創要把傷口再弄開用鹽水洗真是根受刑沒什麼差別。
萬幸的是所有九個人只有海耶挨了一顆流彈,打在腰上入肉不深,其他人都沒受槍傷,只是被手榴彈、高速榴彈破片和大口徑機槍打飛的石頭、木刺扎在身體里,雖然看著渾身是血但是沒有大礙。
處理完傷口「地中海」又出現了:「看看你們一個個頭破血流的樣子回到拉沃納怎麼解釋呢?」
確實沒法解釋。「地中海」見我和大眼兒都不開口便遞給我們一張紙說:「好了。你們就按照這個說吧。」
我把紙上列印的東西看了一遍,說是我們幾個人想到美墨邊界走私毒品與龍舌蘭幫發生了衝突因此受傷。這玩意兒可要命啊,傳出去弄不好龍舌蘭幫會來找我們麻煩的。「地中海」顯然想到了這一點:「放心吧,龍舌蘭幫不會找事的,只要你們低調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可是拿了錢背黑鍋的。看吧,只要有我們安排不會出任何問題。所以你們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畢竟這是個很賺錢的買賣。」
大眼兒哼了一聲:「只怕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地中海」用手托著下巴:「昨天的任務確實難度大了一些。你們大部分人在軍事技能方面確實有欠缺。但是我們可以提供簡單的培訓,而且可以幫你們搜羅一些合適的人假如你們。」
大眼兒隨便的問道:「你們幫我們找人?」
「地中海」從他手裡拿過那張紙用打火機點燃一邊看著它燃燒一邊說:「是啊。我們可以找到各種各樣你們需要的人加強你們的力量,讓你們能夠完成我的工作。比如說你們昨天損失了狙擊手,我就可以給你們找一個,連副射手一起找來。還有你們需要一個能夠戰場救護和進行簡單手術的醫生,我也能立刻安排。」
我抱著探探他的底牌的心思說:「我們不是雇傭兵,不靠打仗養活自己。你給我們塞這麼多人,我們要養活這些人就必須不斷接你的任務,給你打仗。你真是好算計。」
「地中海」一幅很無辜的樣子攤開手:「你們想錯了。你以為天天會有這樣的事情嗎?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們成為真正的雇傭兵,那樣你們就失去了隱密性,你們對我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手裡有比你們更強大的雇傭兵,只是他們更有名也就更容易被追蹤。」
大眼兒問:「那你準備給我們發工資?」
「地中海」搖手:「當然不,我也沒有那麼多經費養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到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不會出問題。你們那些生意不是已經開始養一些人了嗎?」
大眼兒直接豎了中指:「法克!你真精明。」
「地中海」笑呵呵的說:「這麼說你願意認真考慮了?」
大眼兒說:「我們幾個需要商量一下。」
「可以理解。你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天,你們可以在這裡考慮。你們能做決定的人應該都在這裡了吧?」「地中海」指了指幾棟板房。
把所有人的傷口都處理完已經到中午了。我們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卻仍然沒有睡意,除了仍沉浸在昨晚的亢奮中沒有緩過來之外還有對前途的擔憂。
大家為了防止竊聽在板房外圍坐的時候看著遠處持槍警戒的「保安」大眼兒罵了句:「法克!就先答應他們,先把這一關過去再說。」
尼可兒也說:「他們提的條件還不錯。以後我們可以見機行事。否則我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貿然和他們作對很危險。」
bull說:「我心裡總不踏實。」
大眼兒說:「唉!是我拖累大家了。」
春捲兒連忙寬大眼兒的心:「以後我們總能摸清他們的身份再想辦法。」
我心裡亂得很,也沒有主意。當然先穩住這些人也是一個辦法。如果真的象「地中海」說的幫我們壯大隊伍,等我們的實力壯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許可以取得和「地中海」平等對話的地位,不會再被隨意的搓扁捏圓。我也受夠了,先是百鬼會,再是工會,現在又是不知道真假的國家情報局,就不讓我好好生活啊。我特么受夠了。
見大家都傾向於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也就只能如此了。於是大眼兒宣布:「那好,現在可以睡覺了。養好精神,凡事小心些。晚上我們輪流放哨。」至於防備誰就不用說了。
大眼兒心大,躺下以後立刻鼾聲大起。我雖然感到身上象脫了力一樣但是滿腦子都是兩股國家安全局人馬誰真誰假的問題。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又夢見面對敵人的時候手裡的衝鋒槍怎麼也打不響,這一急就醒了。
睜眼一看尼可兒正抱著膝蓋坐在門邊放哨呢。她看著我小聲笑道:「做惡夢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一下頭,她說:「這很正常。在激烈的戰鬥後會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有些人時間長了就習慣了,有些人會發瘋。如果是有信仰還好,比如說告訴自己是為上帝而戰,上帝會保佑我們。但是如果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了,最終結果就會發瘋。我見過很多士兵瘋掉。」
正說著,海耶又在睡夢中大叫了幾聲。
看來是睡不著了,我索性和尼可兒聊起天來:「你很厲害,竟然沒有受傷。」
尼可兒卻說:「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看來那天沒有和你動手是正確的決定。」
我客氣了一下:「那天如果是用刀子,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尼可兒搖頭笑道:「不可能,我知道中國人的利害。」
我很好奇:「你和中國人動過手?」
「沒有,但是我和中國兵接觸過。那時候我的戰友看不起中國兵,看到他們身材不夠壯實狠看不起他們,有人就挑釁。結果中國兵應戰了,雙方脫下上衣準備交手。結果脫了上衣以後就沒人願意和中國兵打了。」
「為什麼啊?難道脫掉衣服和穿著衣服有什麼不同嗎?」
尼可兒用手比劃了一下:「中國兵肌肉看來沒有我的戰友發達,但是他們的肌肉似乎是另一種類型的。而且他們身上有很多傷疤。那是訓練留下的,那麼他們在訓練時是多麼拚命?他們習慣以命相搏,我們不行。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和他們同樣的氣息,至少我不願意和你拚命。當殺手是為了賺錢,也要有命花錢。」
呵呵,沒想到我們中國士兵是這麼讓人敬畏。這到勾起了我的談興,但是當我問尼可兒在軍隊中的經歷時她反倒興趣索然了。見她沒有了談興我只好躺下強迫自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