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大眼兒發威(一)
事實上這次大眼兒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了,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顯然是明白出任何牌都需要實力作後盾。他也學會了虛張聲勢讓對手誤判他的實力。
大眼兒拿了一張紙畫了一張堂口平面圖,然後迅速給大家布置了任務,就連各種情況如何應對都想好了。他還特別提出如果他和我陷在裡面所有人必須立刻終止行動撤退。
他計劃這麼細緻,就連野豬這種老油子也很難提出反對意見,在提的幾個問題得到圓滿答覆之後野豬就同意了這個計劃。
然後我和大眼兒簡單化了一下裝,每人兩支手槍塞到槍套里坐車前往三星幫堂口。野豬帶著尼可兒負責接應,bull和春捲兒則和小鮑威爾和海耶帶著本來給布蘭森準備的東西前往大眼兒指定的地點潛伏。
我們離堂口兒還有三條街就下了車,大眼兒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帶我們走了一段路。一個華裔面孔突然從街角的陰影里閃出來招招手,大眼兒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給我們介紹「這是阿邦。」
介紹完兩人便熟門熟路帶著我倆在小巷中穿行。有時阿邦會用鑰匙打開一扇門,讓我們從一個房間的另一個門穿到另一條小巷。十幾分鐘后我們就到了三星幫堂口的四層樓後門處。
阿邦說:「現在是竹竿在看監控,應該把監控關了。」
說完他用鑰匙打開門帶我們進入樓內,一個很瘦的高個子中年看門人從樓上下來。大眼兒也拍了一下看門人的肩膀遞給他兩個東西說:「把這放到議事廳里。今天這事情不能善了。你們躲遠些。如果我給五哥報了仇,你們願意跟著我就到我那裡。」
看門人和阿邦一起點頭。
大眼兒帶著我們上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三星幫堂口是什麼樣子。在四層樓的二層有一個大廳,正面供奉著關老爺,下手放著一張長桌,兩排皮椅,這就是議事廳了。
大眼兒帶著我們來到三樓,用鑰匙打開最邊上一間拉著窗帘的房間。這間屋裡放著幾個柜子堆著一些舊物,似乎放了放了很長時間了,上面落了少許灰塵。
我們進去大眼兒就把門反鎖上說:「這個房間是存放三星幫一些紀念物的,現在只有我還有鑰匙。咱們就在這裡等。」
然後他拿起手機撥了號碼,把一個耳麥放在耳朵上,另一個給我。我聽到耳麥里傳來了咳嗽聲和腳步聲,原來是個竊聽器。
大眼兒用手機發送一個ok,腳步聲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寂靜。我和大眼兒又檢查了與bull和野豬兩個小組聯絡的通話器正常之後,我們兩人把各自的武器從包里取出來整理好便抱著槍靠在牆上閉目養神開始等待。
我問大眼兒:「看著你好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大眼兒苦笑:「我又不傻,有些要預防的事情我已經反覆推演了幾十遍。」
天亮之後樓裡面熱鬧起來,但是一直到九點鐘終於有嘈雜的腳步聲進入議事廳。隨著到場的三星幫大佬越來越多,立刻出現了爭吵。在大眼兒的解說下我聽出鄭利提出由他立刻接手龍頭老大的位置主持調查五哥被殺的事情,其他幾個堂主和護法則說鄭利也有嫌疑,應該公推一個老大。更有一個叫約翰.代的堂主更是提出鄭利手下的馬克向大眼兒推薦了個婊z,直接造成大眼兒重傷,而毒死五哥的人平日和鄭利也過從甚密,所以鄭利殺害五哥的嫌疑最大。
聽到這裡我看向大眼兒,他說:「哼,好戲開始了。」
鄭利當然不會承認是殺害五哥的黑手。但幾個堂主此時想的大概是如何組織鄭利接手老大的位置,於是同仇敵愾一起把火力對準鄭利。議事廳吵成了一鍋粥。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急吼吼的響起來:「大哥,大旗堂的九爺帶人闖進來了!」
「什麼?」「怎麼回事?」「約翰,下邊不是你的人把守的嗎?你的人呢?」「他們有多少人?」議事廳亂成一團了。
大眼兒燦然一笑:「好了,所有人都出場了。」
下面一片喊聲:「何九,你來幹什麼?」「何九!平日里大家尊稱你一聲九爺,你別給臉不要臉要和大家為敵!」
接著就聽到一個沙啞但是很洪亮的聲音說道:「大旗堂和三星幫同是華人幫派,同拜關老爺,現在這個時候更是要唇齒相依。三星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何九不能袖手旁觀。有人告訴我說五哥是給自己人暗算的,請我來作個見證,我不能不來。」
「誰叫你來的?」「哪個撲街的吃裡扒外?」
就聽見那個叫約翰.代的堂主大聲說:「大家安靜!是我請九爺來作個見證的!」
「原來是你!」「你這個叛徒!」「何九,你想乘人之危?」
代堂主再次喊道:「我請九爺來是有道理的!因為鄭利就是殺害五哥的兇手!」
鄭利立刻大叫道:「你放屁!姓代的,我看你才是殺五哥的兇手!」
又吵成一鍋粥了,突然九爺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壓住了所有人的聲音:「都不要吵了!我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主持公道!這樣吵也吵不出結果來。既然你們兩個都說對方是兇手,不如你們就都說說自己的道理!」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三星幫的幾個堂主一下子都沒有了聲音。接著九爺說:「鄭利,現在三星幫你最大,你先說!」
看來鄭利沒有什麼證據,只是指責代堂主覬覦老大位置已久,這次又勾結大旗堂顯然是蓄謀已久,所以代堂主的嫌疑最大。
接著代堂主開口就不一樣了。他一項一項列舉證據,還真是詳細。如果我不是已經略微猜到事實真相絕對會認為鄭利就是要殺五哥和大眼兒的人。最關鍵的證據是下毒五哥的人和他最親近,把尼可兒介紹給快腿的是他的人,此外還有些側面的證據都讓他難以辯駁。看來再加上大旗堂的插手,鄭利就是那個背鍋的人了。
果然到了後來鄭利只剩下暴跳如雷的大喊「代約翰,你處心積慮血口噴人!」
代堂主卻根本不理會鄭利,而是對九爺說:「九爺,五哥多年以來栽培鄭利讓他當上本幫二把手,可是鄭利一點兒不念五哥恩情反而勾結阿康殺害了五哥。這種人就該天誅地滅。他在幫里勢力最大,我動不了他。還請九爺看在大家都拜關老爺的份上主持公道,給五哥報仇!」
我說:「這還真是直接啊。就不能把戲演得再有深度一點兒?」
大眼兒白了我一眼:「根據這些年來的經驗,我覺得陰謀吧,想得越多、計劃越是複雜越是容易出岔子。還不如直接一些,雖然戲不好看但是容易達到目的。此外用你的話說還有個效費比問題,多繞圈子就要多花錢和精力呀,有時候來不及。」
他扯下竊聽器的耳麥站起身來說:「好了,該我出場了!」然後他用和兩個小組聯繫的通話器說:「開始吧!」
好吧,我也跟著爬起來,把手槍頂上子彈跟著大眼兒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