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人間慘事
我開了車一路豕突狼奔,在保證不超速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隔得很遠就看到大團的黑煙正在街區上空翻滾。從百花咖啡廳往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我看到不遠處躺了一具屍體。
正在警戒線外張望的小豬立刻跑過來,我問他:「怎麼回事?」
小豬說:「有幾個傢伙拿著槍衝進比利家的工作室開槍放火,我去幫忙的時候看見陳叔不行了。比利當時外出,剛才才回來的,看到了他媽媽的屍體。」
我指指屍體:「那是開槍的人?」
小豬說:「這傢伙在路上還打傷了幾個人。馬喬拉從工作室追出來把他打死了。馬喬拉發了瘋一樣。他一直叫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那女人給那幾個傢伙殺了。」
一會兒救護車運走了屍體,消防車在走之前沖洗乾淨街上的血跡。一個多小時后警察也走了。
我見到了狀若痴獃的比利。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三個親人都沒了,這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他就那麼默默的坐著一言不發,我只好和小豬把他架到床上輪班看著他。
第二天早上小豬送來了早飯但是比利水米不進就那麼躺著。我只好繼續看著他,讓快腿去醫院看看受傷的馬喬拉。然後我打電話給大鳥讓他打探一下案情進展。
很快快腿打來電話說馬喬拉肩膀中彈,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馬喬拉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不斷的念佛。
中午的時候大鳥就打來了電話:「目前懷疑是報復殺人。槍手一共三個人,其中兩個人是兄弟,上次騷亂時他們的弟弟死在比利的工作室不遠處。另一個槍手是死者姐姐的男友。」
靠!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下午的時候紅茶妹妹的爸媽過來陪著比利,爸爸也從金山市回來正好幫忙。我去比利的工作室看了一下,似乎是用汽油燒的,一塌糊塗,整個算是廢了。
唉!這日子過的危險啊。我更加重了立刻把爸爸送回中國去的緊迫感。第二天我就告訴爸爸讓他辦出國手續。
這天比利稍微恢復了一點兒,開始喝點兒水,吃點兒飯。我正在陪著比利的時候野豬打來電話:「李,我可能找到了一筆大生意。」
我看了下比利,立刻小聲說:「你先跟羅伯特商量,我這裡離不開。」
野豬為難的說:「恕我直言,我不認為羅伯特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這時比利在卧室里喊:「豆腐,不用管我,我撐得住。你去辦你的事吧。」
想到這個機會也許對我們的公司很重要我只好找來人監護比利開著車到野豬家。野豬開門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手放在身後,我問:「你總是這麼緊張嗎?」
他從身後把手槍拿出來放在門后一個隱蔽的地方說:「小心無大錯。我暗殺過人,他們都有家人和朋友。我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認識我殺的他們會不會來報仇。我要保護我的孩子。」
我建議:「要不你搬到基地去?」
他走向廚房無奈的搖搖頭:「那裡太偏僻,離學校也太遠,對孩子不好。」
哈,還是個很細心的爸爸。我問:「你說的是什麼生意?」
野豬讓他兒子文森特看著最小的孩子吃飯然後回到客廳說:「很偶然。以前在中東的時候我給一個武器販子當過保鏢。那一次我們差點兒死在阿勒頗,幸好憑著運氣我帶著他殺出來了。」
「因此我們也算是有交情。我就給他打電話,希望從他手裡能買點兒什麼,就和他聊起來。因此我知道他現在仍在往中東和非洲倒賣軍火。不但倒賣軍火還有各種戰爭需要的物資,比如說汽車。」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呵呵,汽車?
他看我注意起來接著說:「你知道那些阿拉白人他們喜歡開汽車但是不願意維修保養,因此他們使用汽車基本是一次性的。」
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一次性的?」
野豬打了個哈哈:「有人說過個笑話。1980年代伊拉克還是薩達姆執政的時候坦克兵開著坦克出去訓練,坦克中途拋錨,坦克兵就把坦克扔在拋錨的地方等待供應商的工程師去修好給他們開回來。」
我說:「也許是伊拉克人不懂技術,如果懂技術他們會自己修吧?」
野豬道:「那總可以把坦克拖回去吧?說起技術,你看那裡打了這麼多年仗,還能剩下多少會修車的人?」
倒是這麼個理。
野豬說:「他們汽車消耗的特別快,又不能沒有,就只能尋求低價的車輛。現在賣到那裡的汽車基本沒有新車。那些軍火販子也在四處尋找低價車輛。我聽說馬龍用報廢車輛翻新的車還不錯,也許可以和他們合作。」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能成,哪怕價格低可是銷量大,遠比改裝幾輛車要賺錢。我讓他再和那個軍火販子聯絡一下,可以先做一筆買賣談一下路。
等我走的時候野豬突然伸出手說:「謝謝你。」
我從搶的墨西哥幫的錢里優先支了一大筆給他付醫藥費,並且許諾會對文森特的治療負責到底,他這是為此謝我呢。
於是我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說:「希望文森特儘快好起來。」
第二天我就安排馬龍再從拆車廠弄些皮卡回來翻新,因為我看新聞上那些中東的武裝人員最喜歡開著架設著武器的皮卡到處跑。我告訴馬龍只要保證車輛有二十萬公里的壽命就好,結果後來還被人家買家笑話說只要十萬公里就差不多了。
便宜你還想要什麼好貨阿?再說在跑到十萬公里之前這些車就算不被擊毀也是傷痕纍纍的,出了結構性問題你敢說是車本身的問題?
一開始我就打算當奸商的,當然要把成本壓到最低,因此後來果斷讓馬龍把壽命控制在十萬公里左右。不過這是后話。
在安排好這件事後我又去醫院探望了馬喬拉。馬喬拉是被手槍子彈打中的,還好胳膊能恢復。他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明顯的已經從悲痛中部分恢復過來,至少狀態比比利強多了。
我問他當時的情況。他說當時他正在頂樓檢查監控攝像頭聽到槍聲連忙跑下來見三個人正在見人就開槍,並且潑灑汽油縱火。他被打了一槍但是他憑藉地形熟悉搶了一支槍殺掉了三個槍手。
「他們殺了埃美。」他又一次流出了眼淚「為什麼佛祖不保佑那些無辜的人們?」
埃美是比利工作室的一個女工,我記得是負責總裝的。馬喬拉告訴我他和埃美相愛了,準備組織一個家庭,但是眨眼之間美好的憧憬就破滅了。
馬喬拉說埃美還有個兒子科林。他說想收養科林。我對此表示理解,希望他儘快好起來。
走出醫院我想要告訴大眼兒真的希望他能佔據一塊地盤兒,保護朋友們,不要再讓
我看到這樣的人間慘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