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女學生
「奇怪，怎麼沒有大頭目的鬼魂？」
片刻后，司空站在十字架地下居所的中央，呼吸微微有些沉重，看向被自己殺了個通透的東區。
豆大的汗水滴答在司空腳邊，司空呼吸稍稍有些沉重，雙眼有些血紅，那雙血梅在汗水的浸濕下，栩栩如生，晶瑩剔透，嫩如新芽。
雖然司空連經大戰，且遭遇了四隻小頭目鬼物，但司空如今依舊處於巔峰狀態，反而越發興奮起來，能夠清晰感受到有力心臟的跳動聲。
維度君王這一境界的可怕，可見一斑。
只不過，司空這一路橫推，雖有小頭目出沒，但連大頭目鬼魂的影子都沒看到。
以司空的了解，所有身死在狼星的星寇，魂魄都會拘留在次元陣中。
司空可不信歷代大頭目，沒一個是『落葉歸根』，都死在了外面。
光是這一次毒狼換屆，據司空所知，便有一位大頭目是被毒狼擊斃在金蟾石台之上。
忽而，司空只覺身體一冷，便見得一個女鬼穿過自己，埋著頭匆匆走遠。
「這是……」
司空看著女鬼的背影，有些疑惑。
這是一個女學生。
花邊校服堪堪打到膝蓋，露出白若蓮藕的小腿，上身則披著一件花格子外套，短髮齊肩，一路上蹦蹦跳跳。
懷裡，捧著一摞課本，一隻粉紅色的硬筆鋼筆夾在課本上，似乎是剛放學回家。
司空凝視，便見課本外殼上寫——初三自然生物學通概，桑相星域教育局統一教科書
人造光源昏暗而低垂，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整個地下居所。
一個身穿校服的女學生，孤零零卻極其開心的走遠。
鬼氣，盤旋在上空，光線暗淡，彷彿女人眼角的怨淚。
低矮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稜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淅瀝的地下暗河有濕氣撲來，所有東西都很潮濕，地上有一層水氣，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在這種環境里，怎麼會有女學生？
司空冷冷一笑，卻見得這個女學生腳步一轉，徑直走入一間籬笆內。
而這籬笆后，便是生死次元陣中，一處陣法可逆缺陷處。
那麼……
司空粗莽推倒籬笆，將木削拔起，折斷後隨意的拋在一旁，好似個巨人闖入小人國，右腳落地，將地面都踩出腳印。
便見得籬笆后，滿是紅得妖異的鮮花，一簇簇的比人高。
一株粗壯而盤虯的綠蔭大樹，挺拔在鮮花叢中。
大樹下，支起一塊黑板。
黑板前，放著一台課桌。
課桌上……坐著一個女學生。
「為了驗證細胞活性，我們應該取流浪者、殘疾人、乞丐為實驗對象，先割脖子，理出動脈的結構，再從心臟開始，浸泡在防腐液中，進一步，進一步……」
清脆的朗讀聲有些遲疑，女學生似乎忘了課本上接下來的內容，急得滿頭大汗，扣著腦袋。
而司空抱手而立，冷眼旁觀著這女鬼的把戲。
「然後，我們……」
忽而，女學生看到了司空，宛若尋著救星一般，大大的雙眼皮眼睛脆生生的看向司空：「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後面的內容嗎？謝謝。」
聲音很甜、很脆，軟綿綿的，十分可愛。
司空走到課桌前，一把抄起所謂的課本。
便見，掀開課本第一頁，所有的文欄位落只重複著一個字——
死！
『砰！』
司空握著課本，狠狠摔在女學生頭頂，大罵道：「流浪者、殘疾人、乞丐怎麼了，惹你了？！你怎麼不找我，不找那些星寇？欺軟怕硬的傢伙！」
女學生頓時如受驚的兔子，趴在桌子上嚶嚶的哭泣起來，顯得無比可憐，引人憐惜。
而司空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氣血翻滾，右掌迅速紅燙、變大，幾乎蒸騰出氣浪，就這女學生的腦袋，一掌拍下！
『颯颯颯……』
而就這司空的手掌落在女學生腦袋上時，花海陡然枯萎。
課桌褪色而斑駁，桌子腿都斷了，歪歪斜斜的半倒在地。
絢麗的鮮花，枯萎得好似一張張老人的面容，擠眉弄眼，冰冷的目光齊齊看向司空，無比瘮人。
盤虯的綠蔭大樹，形若白骨，被斬了首，雙手歇斯底里的伸向天空，無語申訴。
而再看司空手下，哪裡還有那女學生的影子。
不過，那白骨枯樹上，多了一具被吊著的屍體，一具穿著很普通的校服，一雙紅色的女鞋掉了一隻，另一隻搭攏在她腳尖，顯得十分驚心動魄。
鞋子很紅、很艷，暗沉的紅色上面有著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露的皮色。
她，就是那個女學生。
麻繩晃蕩，女學生的屍體被風沉重地吹動，衣衫濕透的屍體微微搖晃。
繩圈勒緊屍體的脖頸，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喉嚨里的舌根拚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著司空。
她緊緊的扣住喉嚨外的麻繩，臉色定格在猙獰之上，很明顯這是一起他殺。
被活活吊死。
司空眉頭皺起，有些凝重的緩步走向屍體，積蓄著巨大力道。
黑色潮濕的短髮黏附著女屍頭顱上，司空凝視片刻，也不見女屍暴起殺人，反而就好似一具普通屍體，隨風搖曳。
光線暗淡，忽而，司空頭頂的人造光源一個閃爍，當再次亮起時，女屍的影子被瞬間映在地面上。
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地面上除了女屍的影子外，還有兩個人影。
風夾帶著雨點呼嘯，驀然變得凜冽起來，穿過女屍的發梢，露出她幾乎被完全拔掉的頭皮，凝固的血斑染紅了頭頂。
另外兩個人影，似乎是在交談，也似乎是在注視，以女屍影子為中央，一起隱沒在灰暗之中。
「呵呵，我們終於畢業了，去旅遊吧，我定機票了！搶到三張活動票呢！」
「你們等等我，等等我，不要拋下我！」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啊！」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居然還是個雛兒，香噴噴的，搞得老子都腎虧了！」
「哈！帶回去，帶回去，享受幾天就殺了！」
「就這根樹吧，人這麼美，吊死的時候肯定也美！」
「不不，她……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