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世界胎膜
二十多人心情複雜的陸續走出天井,卻聽得司空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等一下……」
眾人動作一僵。
「把那個啥的屍體抬出去,放在這腌臢我的眼睛!」
「是是是……」
幾人點頭哈腰,跑腿兒似的將躺在地上,胸前只有少量血跡的鬼臉屍體抬起。
看到那死灰色中,帶著濃濃驚愕與絕望的眼睛,這幾人打了個寒顫,趕緊別過頭去,匆匆出了天井。
但司空卻敏銳的感知到,有幾縷怨毒氣息從這天井中傳出。
司空皺眉,目光掃過幾人面龐,心中冷笑,卻未言語。
『嗞拉——』
旋轉石質大門緩緩關閉,鐵打的雕花有些陳舊了,邊緣處破角,更是少了一塊。
『碰!』
大門關閉,整個天井驀然陷入幽靜之中,有安全管家系統自動激活,生出一道圓形的結界,上及圍牆三米,下入地面兩米,還在閃爍著淡淡光芒。
時間如水,潺潺流逝。
空中幾顆懸浮的人造光源光源逐漸暗淡,投下縷縷慘白色夜光,讓遠處其他區域的高大樓層漸漸隱沒在黑暗中。
慘白色夜光叩響了大門,披灑在司空格外蒼白的臉上。
司空搭著扶手手,臉色平靜,四穩八平的高坐銀白色羅圈椅上,本還有些不正常紅潤的皮膚變得毫無血色,蒼虯而暗淡,好似一座雕像。
「唉……」
嘆息聲傳出,司空長身而起,氣質從容不迫,緩帶輕裘如同山澗清泉。
轉身推門,司空一步踏入羅圈椅后的小平房中。
『噗嗞!』
一關上房門,還來不及打量房裡布局的司空猛然半跪於地,一口淤血攢射而出,本精光熠熠的眼眸瞬間無神下去,宛若燭光搖曳,虛弱無比。
而濺到地面的鮮血,更是呈現黑紫色,一落地,便如劇烈硫酸一般,隨著刺耳的『嗞嗞』聲后,居然把地面腐蝕出凹凸不平的坑洞。
司空苦笑抬頭,顫抖著右手將左手袖子挽了上去。
便見,好一根如同枯屍、沒有半點水分的小臂!
借著從窗中照進得夜光可以朦朧看到,司空的上臂肌肉乾癟癟的縮成條狀,呈現恐怖的紫青色,那張薄薄的皮,則成了張鬼臉,滿是壓抑的溝壑。
整根小臂,就好像燒焦的木炭,剛剛從火堆里刨出,帶著著一股股濃濃的刺鼻氣息。
而在小臂和手腕、手肘的交接處,組織卻是呈極為正常的古銅色,毫無異樣。
如此這般,反而襯得小臂格外瘮人。
「沒想到這基督寶血,離開了第二世界,居然這麼邪性!」
司空撐著地板,緩緩站起,便見整個屋子忽而光明大作,有柔和光線從天花板上打下,更有縷縷清香從房樑上嵌的凈化器中飄出。
借著光亮,整間屋子映入司空眼中。
房間不大,上下兩層。
眼下這層的布局簡單整潔,但卻涇渭分明,一側放著一台頭戴式第二世界接入儀,外貌醜陋、笨重無比,一根根五顏六色的匯流排排列在外,甚至有的匯流排上還纏著絕緣膠帶。
另一側則放著一張方桌,一片狼藉,散落的細屑紙張灑滿一地,顯得這間房子以前的主人走得無比慌張。
房間進深處,一張古樸落兵台。
樣式有些古韻十足,用千葉紫檀木雕琢而成,表面還刻有複雜的銘文,不是帝國文明的字跡,從那仙氣盎然的筆畫來看,應該是從修仙世界流落而出。
落兵台上空蕩蕩的,兩座器托上別無一物,器托表面較之其他部位而言,顏色稍亮,銘文也比較清晰,恐怕這落兵台上,以前常放著一把武器。
落兵台旁,一道垂直升降梯。
司空看了看上層,應該就是卧室。
將房間大體巡視了一圈,判定沒有監視后,司空便察覺到本已乾枯的左手手臂忽而傳來劇烈的脹痛感。
低頭一看,隱隱便見那乾癟癟的肌肉深處,有一抹妖異的金黃色。
更有淡淡的邪氣從手臂深處傳出,在蔓延向其他部位的時候,被一股特別的力量所壓制。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特別的力量在逐漸衰弱,按照這個速度,頂多再壓制三日。
「三天?我必須儘快將基督寶血從我體內剝離出來!邪氣一日不除,這基督寶血便是禍不是福!」
司空皺眉,在全真實比賽中,他雖然借基督寶血的妙用讓自己的傷勢大概好了五六成,但也察覺到其中邪性的可怕。
沒想到一脫離第二世界,基督寶血中的邪性便逐漸爆發了,居然要將他當作滋養,吸食他的生命。
不過,幸好比賽主辦方提前設置了程序,應激的替司空壓制了基督寶血,讓他有時間應對。
否則,他還沒有被鬼臉陷害成植物人,便死在基督寶血手上了。
「聖騎士套裝,世界胎膜……」
繼而,司空看向了纏在手指上,幾近無色,還在蜷縮舒展的『線條』。
線條沒有粗細寬度,似乎只是由一個個一維點重疊而成,但司空卻清晰的感受到線條上的冰冷,和如同綢緞般的潤滑。
線條在司空手指間如蛇遊動,司空精神域值一動,一段線條倏爾繃緊,完全融入周圍環境,光線照來,沒有半點反射。
司空眼眸一凝,這段繃緊的線條剎那間出現在司空額前,讓人毫不懷疑它能夠輕鬆洞穿司空的腦子。
就如不久前,悄無聲息的穿過鬼臉的心臟般。
「居然完全克服了空氣阻力,沒有一點能量消耗!不,不對……」
司空轉而搖頭:「只要是三維中的事物,有了速度,便一定存在阻力和能量消耗。這麼說……」
司空看著額前線條,目光中多了些奇特光彩——
「這所謂的世界胎膜,應該是其他維度空間的產物。之所以沒有空間阻力,是因為它出現在我額前的途徑中,轉經其他維度,相當於是走了立交橋,省去了兩點之間的無用距離!」
司空眼睛中的火光越演越烈,好似一個飽經千年空腹的饕餮客,一朝見到香氣撲鼻的滿漢全席,眼珠子里都冒著貪婪的幽光,恨不得完全搞清楚這世界胎膜的性質。
「按照當初的起源信息,聖殿騎士套裝是用世界胎膜鑄造,而世界胎膜又具有強大的可塑性,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司空喃喃不休。
只可惜,一陣強烈的眩暈將他拉回現實。
司空腳步一軟,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滿頭黑星閃爍,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當務之急,還是療傷啊!」司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