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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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是只剩下漂泊的孤獨詩人。
騎士,是只有正義的榮耀狂徒。
這是司空看到守孤城的城堡后,唯一的感受。
高聳巨大的城堡中,靜無一人,連飛鳥走獸的聲音,都似乎永遠隔絕在這方安靜之外。
這裡,不似白骨累累的中土世界,反而像一座精緻的,被巨人拿來欣賞的藝術品。
「隨,隨便坐……」
守孤城恢復了內向木訥,看著大廳上層層堆積的灰塵,臉色微紅。
『撲通!』
司空的確很隨便,直接撲向一條鋪著精美皮草的長椅上。
只不過,精美的皮草上染滿灰塵,顯得有些暗淡,此刻被司空坐上,立刻震起滾滾塵埃,白了大半。
「咳咳咳咳咳……」
半是被灰塵嗆的,半是身受重傷,司空捂著胸口,半弓在長椅上,面色蒼白。
「嘔……」
一口淤血吐出,打濕了精美的皮草,司空虛弱的躺正,看著那滿是真神神跡,被無數信徒歡舞慶祝的壁畫。
只不過,這些壁畫上滿是劍痕,剝蝕斑駁著,被這座城堡的主人毀了個大半。
「越王,越王,你怎麼樣?回我的艾崖城吧,我請龍語法師為你治傷!」
火舞一臉焦急,一身紅衣帶著蘭草香氣,入到司空鼻中,司空看著近在咫尺的雄偉,有旖旎濃郁著。
只可惜,這誘人的曖昧,司空是沒有半點心思享受了。
五臟六腑中,那越演越烈的火毒,幾乎要將他的心肝都燒化。
即便是手腕上的清涼之意,也歸於潺潺,只能堪堪流轉在身體中,維持他的傷勢不再惡化。
沒想到,五次動手的機會,在這一日里居然用了足足三次!
司空不用看都知道,手腕上的爐火刺青,暗淡了大半,不復初時生動欲滴的模樣。
可他並不後悔。
為了活著,他不敢掉以輕心,每每以全力以赴著。
而為了報仇,他同樣不會吝嗇這保命的底牌,要搏個石破天驚。
道他鼠目寸光也好,小不忍則亂大謀也好。
可他,叫做司空。
「沒事,火舞,你去外面一下,我跟守孤城有點事說說。」
司空勉強一笑,拒絕了火舞的攙扶,費力的坐起。
火舞聞言,目光流轉在火舞與守孤城兩人之中,卻聰明的沒有多問,輕輕點頭后,緩緩走出了大殿。
甚至,還細緻的關上了門。
「碧潭。」
「哎!」
司空說,守孤城回。
十年前,他叫碧池,還是個羞澀靦腆的大男孩;十年後,他叫守孤城,一人守孤城,屠殺十萬人而成威名。
「越王,你,你叫我守孤城吧,這才是我的名字。」
守孤城撓了撓頭,因故人重逢臉上多了些喜色,此刻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也連忙坐到司空身旁。
就好似當初,他倆在修行室中席地而坐,相伴修行一般。
「我叫司空。」
「哎!」
司空緩緩收斂了笑意,點點寒霜掛上臉龐,正襟危坐著,右手卻搭在銹劍上。
司空的目光,定格在守孤城的有袖口處。
那裡,別著一朵手工編織的紫荊花,栩栩如生,每一個溝壑與輪廓都帶著特殊的美感,窮盡技巧,代表了一個行業的登峰造極之作。
詭異的氣氛,逐漸瀰漫在大殿之中。
守孤城臉上的靦腆與喜色也逐漸淡去,變得平靜無波,那雙碧藍眼眸中,更是冷漠無比。
彷彿有另外一道精神主宰了現在的他,對生命無比漠視。
「一百人,殺到第幾個了?」
司空打破了沉默,但話語的內容反而讓氣氛更加詭異。
「不多,才第八十九個。」
守孤城話語沉穩,在陳述著既定的事實。
壁畫上,有聖母半裸,採摘野果幫助沿路遊離失所者。
聖母慈愛的笑容被劍痕劃得猙獰無比,透露著陰森,冰冷的俯視著大殿,和兩人。
「百珠連軸盤,代表機械行業巔峰之作;千蠶紫荊花,代表編織行業巔峰之作;青花玲瓏瓷,代表陶瓷行業巔峰之作;飛虹石龍像……」
十八種登峰造極的傳奇手工品,被司空侃侃而來,落在這死寂的大殿中,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守孤城面色依舊,甚至隨著司空的話語輕輕點頭,似乎在贊同司空的話。
但他的目光,卻定格在司空手中的銹劍上。
「百珠連軸盤的主人死了,死在第一百個碎屍兇手,我的手上。」
司空嘴角上揚,即是嘲諷,又是輕笑。
記憶,卻回憶到那場石破天驚的爆炸中,隨著他引爆熱反應堆、千茜被一道火龍席捲,生死不知時。
他兜里的百珠連軸盤居然沖入火海中,不見蹤影。
而當百珠連軸盤重新回到司空兜里時,上面的刻字『九十九』變為了『一百』。
千茜,成了這百珠碎屍案的最後一個遇難者。
多麼的,諷刺。
「哦,她一直不願與我們聯繫,沒想到居然走到最後一步了。」
守孤城失笑搖頭,似乎在惋惜自己居然會落人一步。
轉而,他莫名的看著司空,笑得有些鬼魅:「那麼,你是想如同衛道士一般再殺死我么?」
連環碎屍案,並非風簾星域個例。
在其他星域中,還有十七起,是一場群體犯罪。
而這碧潭,或者說守孤城便是其中之一。
「唯我劍光觀想之法,是你從千蠶紫荊花中得到的?」
司空不回反問,手卻緩緩鬆開了銹劍。
見此,守孤城目光閃爍,言語中,飽含著魔鬼的呼喚:「來自鬼蜮的十八種觀想之法,我這只是其一。」
『十八血祭引器之一,內含鬼域之門,輕之莫開』,這便是當初司空對百珠連軸盤的起源解讀後的信息。
看來,這是真的。
司空將右手放回膝上,深深看著守孤城。
靦腆的大男孩是他,冷漠的劍客也是他。
因為,他有雙重人格,與千茜一樣,是個精神患者。
司空忽而覺得很有趣,不由笑道:「那好,現在我就是百珠連軸盤的主人。完成了所有犯罪。」
壁畫上,斑駁的遠山,破爛泛黃的荒野。
聖母的笑容,在晦暗中窺視著兩人,嘲諷而猙獰。
守孤城忽而狂笑了起來,拍了拍司空的肩膀,鼻涕唾沫流了滿襟,木劍都錚錚作響。
「好!你先我一步,看來我要抓緊了!」
司空也大笑起來,拍著守孤城的肩膀,笑到激烈處,甚至勾動了傷勢,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咳嗽中,司空的目光變得有些詭異。
宛若,精神病患者的目光。
複雜而瘋狂,帶著人間百態的情緒。
維護帝國安穩,當個衛道士,肅清邪惡,捍衛正義?
司空依舊大笑。
他司空是個背負滔天血仇的的小人,這碎屍案兇手欺到他頭上了,他自然會作殊死搏鬥。
但同樣,他也會為了利弊得失——
拿起屠刀,立地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