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使遺淚
司空身體情況不大好，或許對於他所扮演的角色游吟詩人而言，很容易翻越的棧道、亂石叢，但司空卻要下一番功夫。
司空停了一下，用衣襟擦了擦額上汗水，往前望去，林木森森，枝繁葉茂，其間夾雜著些許空隙。
隱約露出了一角石璧，墨綠色的青苔爬上石壁，若隱若現，顯得有些古意盎然。
『那是，建築群？』
司空精神一震，體內平白無故的多了些氣力，用荊棘條劈斷攔路藤蔓。
『嗖！』
忽而，一道快若閃電的黑色身影冷不丁的叢藤蔓上射來。
司空臉色一凝，將手中的荊棘條當作短矛，一式雙矛齊飛，荊棘條刺破氣浪，直接點在這道黑色身影上。
巨大的力道叢荊棘條上傳來，彈性十足的荊棘條都彎折了大半，司空虎口一疼，居然撕裂了生出血絲來。
「殺！」
司空腳尖踏地，不退反上，一口氣含在口中不松，荊棘條順勢便插向黑色身影。
『噗嗤……』
好似與金石硬碰硬，荊棘條尖端的螯肢處直接掠出大捧火花，但鋒利的螯肢卻也在黑色身影上割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繼而，螯牙倒刺中的毒孔，流出清綠帶暗的毒液。
這毒液的毒性是如此的霸道，須臾間便讓這黑色身影暴斃而死。
掙扎的身軀，無力的癱軟了下來。
司空這才來得及端摩這黑色身影的模樣。
通體黑色的花紋，似蛇非蛇，腹下生有兩道肢腳，而在末端，更是分叉出兩條尾巴。
模樣十分古怪，是中土神國文明的特有生物。
游吟詩人的記憶告訴司空，這種生物名為林勃蛇。
林勃蛇相傳是地獄異教徒林勃所化，就為逃出冥界的大門，又因渴望接受上帝的洗禮，喜歡盤踞在神聖場所附近。
是天生的偽裝好手，皮膚非常堅硬，不畏火燒水浸。
司空順著那條淺淺的傷痕，用荊棘條的荊棘將蛇皮完整剝下，一端纏在手腕上，一端纏在荊棘條上。
這荊棘條是司空目前為止，最重要的防身武器。
少了它，司空的實力會足足下降數成，容不得半點差錯。
走過林勃蛇的屍體，司空復又前行。
片刻后，那若隱若現的建築群，終於卸下了神秘的薄紗。
這是一處斷壁殘垣，被青苔藤蔓隱沒了大半的，神廟。
只因，司空看到了這頹圮的建築群中央，有一座巨大石質雕像。
司空用荊棘條撥開茂密的藤蔓，便見一座斑駁，泛著歲月駁痕的雕像從蒼古走來。
背生雙翼，雙手懷抱，慈愛的面容憐憫世間，更有栩栩如生的淚珠在雕像眼眸中，垂然欲滴。
這是一座天使的雕像。
只可惜，因風霜雨蝕，植被蠶食，天使的雕像損毀了大半，連翅膀都折斷了。
折翼天使，沉睡神廟。
唯有眼中的淚水，依舊清晰。
司空杵著荊棘條，費力的站到一處石堆上遠望，便見這座神廟曾經十分浩大，縱橫數里，鱗次櫛比，想來教徒眾多，日夜禱告。
只可惜，時間磨滅了一切。
大半個神廟，頹圮不堪，都成了參天古樹的滋養、野獸毒物的巢穴，成了這荒野獨特的地貌之一。
而或許是因這天使雕像的原因，神聖高潔，光耀三界，倒是沒有毒物和野獸盤踞此處。
留下了最後的凈土。
「神國文明，諸神混戰……」
司空沉思，收回目光，轉頭看到了天使雕像。
「嗯？！」
忽而，司空臉色一變，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背後冷汗都打濕了衣襟。
只因，在那折翼天使雕像下面，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人！
穿著老舊古樸的龍紋鎧甲，戴著冰冷抽象的青銅面具，盤坐於地。
膝上，右手更握著一把出鞘鐵劍，沒有劍柄與劍格，只有銹跡斑斑的劍身。
純粹的劍，只為殺人的劍！
而左手則反手成皿狀，搭在劍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個人，來得如此突兀，雖然司空現在的身體狀態很糟，但最基本的警覺依舊。
他可以肯定，剛才在這折翼天使雕像下，並無此人。
「你好，請問這是哪裡，最近的人類聚集地，在哪個方向？」
無論是敵是友，總該試探對方的態度，司空雖極為謹慎，但卻並不畏懼。
司空握緊了手中荊棘條，看向盤坐於地的那人。
『咕咕咕——』
飛鳥掠過枝頭，清脆鳥啼聲蕩漾在光陰里，留下一根羽毛，洋洋洒洒的落在了此人的面前。
沉默，瀰漫兩人之間。
唯有遠方，某種不知名的野獸的怒吼聲模糊在迢遙的荒野里，成了這頹圮神廟的背景。
司空皺眉，神經繃緊，走到折翼天使下人影的面前。
胸膛沒有起伏，更沒有呼吸，連最基本的生命應激特徵都無。
司空若有所悟，小心用荊棘條捅了捅此人。
沒有半點反應。
司空忽而長釋一口氣，抹了抹額上冷汗，看著眼下這早已死亡多時的人，苦笑不已。
無怪他如此緊張，畢竟這人生地不熟的，卻又撞見了一座頹圮的神廟。
偏偏，在這神廟中又多了一個死人！
簡直滿足了所有的靈異元素，宛若獨自在深夜裡進寺廟，看著寺廟神壇上那些一臉微笑，拈花眾生的神佛，在聖潔偉岸中，生出了難以名狀的陰森恐怖。
神魔與惡魔，本就是一體。
「咦，這是……」
似乎是幻覺，司空忽而看到了這座折翼天使的仁慈臉龐上，憐憫更甚，那噙淚的眼眶閃爍。
繼而，一滴淚水落下，恰好被雕像下這人用手接住。
淚水凝結為珍珠，滾動在此人左手掌心。
原來，這人即便死了，也要坐守千百年，就為等到這天使的眼淚。
司空忽而一笑，沒有半點心裡障礙的直接拿起這顆眼淚。
入手溫潤，晶瑩剔透，眼淚中更氤氳著朦朧霧氣。
靠的近了，司空甚至還聽到有天使的祈禱、聖經的呢喃，從淚水中傳出。
「我願，我的信徒不再迷失，用我的眼淚，喚醒大地……」
聽著淚水中隱約的低語，司空皺眉，繼而起源之眼運轉——
天使遺淚，一百零八顆聖荊棘冠所化，神力凝結，至聖之物
起源綱目：神種起源
模擬程度：低等
起源衍生：改天換地
註：當前天使遺淚可指引迷失的信徒，播撒信仰之光
「接引迷失的信徒？莫非我還要創教，搞什麼宗教制度不成？」
司空皺眉，拿著這天使遺淚鬱郁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