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易
司空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過那漂浮在太空中的高聳建築群，繼而進入一座巨大的封閉電梯中，降落聚集星，司空忽生恍惚之感。
跟隨著刀疤等人，司空經過安全掃描，走入了宇宙電梯。繼而一股失重傳來，從頭頂光滑潔白的天花板中傳出一道柔美的女聲——
「歡迎來到風簾星域第九聚集星南都市，希望各位星際旅客、商人遵守本地法律習俗。
此外，本星三年一度的『月櫻節』即將到來，誠邀葯膳師、品花師、釀酒師和廣大賞花愛好者蒞臨。第二世界的接入瞳膜可在出口免費領取……」
司空發揚著不懂裝懂的優良習慣，保持沉默，只因他知道必然有人為他解釋。
果不其然，一向話癆的話癆聽到廣播，拍腿大笑起來：「我們來的還真是時候，居然遇到了月櫻節！」
「這月櫻花可是第九聚集星的特產，不單單具有極高的生物價值和釀酒價值，更是奼紫嫣紅，盛開時，紅了滿山啊！」
「嘿嘿……」
正說著，話癆搓了搓手，眼中好像掛了兩個燈泡：「說不定，還有個撐著油紙傘的姑娘等我邂逅，嘿嘿嘿……」
詭異笑聲傳出，司空與刀疤等人自覺的和話癆拉開了距離，與其他旅人一道，向話癆投以鄙視的目光。
宇宙電梯運行時間極快，只是幾分鐘，司空等人便踏足了聚集星。
看著不遠處的棟棟摩天大廈，更有都市飛梭在空中綠化間有序而過，到處都是科技的痕迹，司空記憶中的古代城池模樣漸漸模糊。
刀疤男遞給司空一個泡在無塵液中的瞳膜，看見了司空遠眺的目光，微微一笑——
「第九聚集星有『東華』『西晨』『北定』『南都』四個地級城市，一市十區，共計居民四百億人。我們現在在南都『古罌』區，算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區域。喏，第二世界介面。」
司空沉默的收下所謂的第二世界介面，對比故土關於行政區域道、州、府的劃分，大致明白了地級城市和區的概念。
「走吧，去大型地下交易所，趕緊脫手。」
刀疤拉起了衣領，半遮住了臉龐，只露出眼角刀疤，一股凶神惡煞的氣息撲面而來。
事實上，自司空等人站在這巨大的廣場上時，不少人都遠遠繞著他們，不願靠近。
畢竟，刀疤、梭頭他們都是那種臂上可跑馬、胸口碎大石的魁梧大漢。
雖然因帝國人民的普遍生活水平不錯，身高不矮，但刀疤等人往那一站，好似小山一般，更因多年為寇，飽經血戰的原因，一股子匪氣怎麼也掩不住。
司空在其中，反而如同小白兔一樣，與刀疤等人顯得格格不入。
跟隨著刀疤等人，司空從人流不息的大街轉入一條有些偏僻的小巷，九曲八折之後，人煙漸無，冷冷清清，繼而來到一扇緊緊關上的鐵門前。
刀疤回頭看了看暮芯，暮芯點頭，刀疤繼而大步進入。
頓時，好像穿過一道水霧一般，一陣漣漪從鐵門上傳出。
司空低著頭，跟隨而入。
「咚刺，咚刺，咚刺！」
一陣喧鬧如海的的躁動幾乎將司空撞了個踉蹌，昏暗而閃爍的燈光、略有些渾濁的氣氛，嘈雜的人聲，混雜而來，一道鐵門居然隔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司空皺眉，耳朵稍稍適應這狂暴的金屬樂后，這才看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呈螺旋狀的階梯地下廣場。
而在此時，廣場上穿梭著密密麻麻的人，衣著各異，氣質不同，或是竊竊私語，或是高聲爭吵。
而在廣場中間，卻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電子屏幕。
司空眼尖，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狀，或長著尾巴、或披著甲殼，不似人樣的生物。
『妖獸？』
對比自己的故土，司空心中有些疑惑，卻見刀疤對這些生物視作平常，徑直走到廣場中的電子屏幕前。
「下水，大宗，計時，斷尾。」
刀疤一邊老練的對著屏幕下，一個鐵柵內說著黑話，一邊將一個儲存著白骨號基本信息的晶元遞出。
不久后，一張紙片從鐵柵內飄了出來。
話癆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側過頭，勾肩搭背淳淳教導道：「干咱們這行，有大講究，這來歷有問題的東西要出手，就叫下水；而大宗就是特指空間飛梭，計時就是時間緊促，想快點出手。」
「至於斷尾嘛，就是要額外加錢的增值業務了，雖然有點貴，卻可以把我們來時的行蹤全部清除，根本不用擔心行蹤泄露。」
司空點頭，沉默不語，卻牢記於心。
刀疤看著紙片上的內容，眉頭一皺，暮芯見狀，低聲問道：「怎麼？」
刀疤搖頭，看了看四周，卻帶著眾人走向廣場下，一處隱秘的房間里。
房間不大，三兩個老式沙發，甚至有些發黃，而在沙發前，卻有一個『聲音採集屏』。
房間隔音效果奇佳，門一關，司空好似重新回到了冰冷的星空，外界傳不進一點聲響。
司空想，房間的牆壁恐怕不單隔音，更可隔絕一切外來監視手段。
果然，一進房間，刀疤、梭頭男等人明顯放鬆下來，話癆更是猛虎撲食，一下撲向了沙發，完全的陷入沙發里。
「沒想到事情暴露得這麼快，我們已經背離白骨星寇勢力輻射的星域，來到百萬光年外的風簾星域中，這邊的星寇們，依舊收到了白骨大當家發出的追殺令！」
刀疤皺眉，坐在沙發上。
「那我們毒狼星寇的態度呢？」司空轉而問道。
「呵……」
暮芯冰冷的聲音傳來：「要是我猜的不錯，我們已然成了棄子，只是他們暫時還不清楚我們吞的私貨究竟是什麼，否則，呵呵……」
「所以，沒人敢接手？」
司空恍然，手指下意識的敲擊在膝蓋上。
刀疤緩緩搖頭：「不是沒人敢接手，而是接手的人太多！」
「星海中權貴無數，白骨星寇在他們面前就是個笑話。再說了，經過大型地下交易所之手，交易坐標時刻變化，無人知道彼此的身份與位置，就更沒人怕他白骨星寇了！」
「所以……」
暮芯撫額，冷漠說道：「價格壓得很低。」
「出價最高的，也只有六成價。」刀疤點頭。
「出手吧，再拖，恐怕會更低。」司空看著刀疤手中紙片上，那密密麻麻的開價，皺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