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官清越嘟了嘟嘴,一臉不情願,長這麼大,還沒人要求她幫忙的,更何況是這種隨意的語氣。
「這東西是納蘭容若的,落在我這兒了,你,拿去還給他。」
綠葦把手伸出去,掌心裡是一枚菩薩。
這東西是他從白露那得的,聽說只是人間的小玩意,用玉雕過,可以戴著玩兒,她覺得有趣,跟她那總是不笑的觀音娘娘也有幾分像,就留下了。
剛剛她在回來的路上雖然還暫時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法子讓納蘭容若愛上官清越,也沒有辦法讓官清越死了嫁給皇帝的心,但她卻還是決定試一試把靈力轉移到這小菩薩上面封好,也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此番把這菩薩讓官清越拿去交給納蘭容若也是有原因的,一是讓他們兩個能正式的再見一個面,留下影像,增進感情,若是能直接在一起她倒也不必費盡心思了,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太小,她也很明白,也就不糾纏於此。
二是想著這菩薩裡面的靈力好歹是盧蕊在這世間留存的最後氣息,把它交給納蘭容若,這個她生前死後都心心念念的人,那是最好不過。
三是她正好解決了被盧蕊執念纏繞的情形,一舉三得,正好。
「既然是他落在你這兒了,那就你去拿給他啊,讓我轉交算是個什麼事?」官清越邊說邊把手背在了身後。
「這東西其實是我撿到的,正好他在前面走,想來就是他的,不過還沒來得及給他,他就走遠了,我就放在身邊」
「更何況,我是一個宮女,宮女和侍衛不能私相授受的,這規矩你應當比我清楚。」
「再說,這玉看著晶瑩通透,是上好的東西,又是個這麼個形狀,該是他母親或是亡妻幫他求來的,掉了該多心急,想來你也是一個好姑娘,這麼一個忙你也幫一幫。」
「這可不只是幫我,你也算是幫了納蘭容若,想想他家的身世?」
綠葦故意在這裡說著就停下了,欲言又止的笑眯眯的看著對方已經已經被她說的有些發矇的姑娘。
官清越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想起來父親曾經嘆氣說現在家族聲望大不如前,若是能攀附上現下聲望好些的權貴,想來會有益處,而納蘭容若家背後的納蘭府,也許可以讓父親不再那麼憂愁。
這般想著,她就把手抽了出來,接過了遞過來的玉菩薩:「說好啊,既然是我去送,自然就是我的功勞!」
「那是自然。」綠葦挑了挑眉,依舊笑嘻嘻的看著她,她被這樣看著,覺得後背一陣發毛,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算計了一樣,想要反悔,卻又按捺下了心頭的驚恐。
納蘭容若卸了盔甲裝束,摘了帽子,換上便服,登了名冊,一腳剛踏出侍衛局的大門,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一個人,好在他是練過的,往旁邊閃了一下,才避免了直接的碰撞。
等他站定,卻原來是那日跟在鳳生姑娘之後的艷麗女子。
「姑娘,抱歉。」他抬手作了一揖,說完就準備走,卻又被她拉住了。
官清越此刻心跳加速,覺得甚是窘迫,她長這麼大第一次主動去找除了父親以外的男子,就連哥哥們也都是主動找她,這次可算是一次大嘗試了。
她在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納蘭容若下值的時間和從哪個宮門出,等到打聽好,時間已經有點來不及,所以她才會急慌慌的低頭走路,剛才差點沒撞上人,好不容易靜下心來,不知怎麼的,興許是走太快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臉燒紅。
為了避免對面的人誤會,也為了維護家族的聲譽,她並沒有抬頭。
卻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只是說了一句抱歉就要走,這也著實太過分了,她一向知道納蘭家近些年來因為納蘭大人的關係,使得納蘭家比她家要顯赫一些,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這般看低了她,更何況,她的父親和哥哥可都是納蘭容若的上屬和同級,也並不差。
怎的就不能問一問是不是撞疼了她?於是情急之下,就伸手抓了他的手,這下子,本來是她佔了上分,現在又該怎麼處理?
「姑娘?請自重!」
官清越趕忙收回了手:「你不該給我道歉?」
「不是已經道歉過了?若是姑娘覺得不滿意,那我還能做些什麼才能彌補?」
這話要該怎麼接?她現在頭腦紛繁,一時竟沒有任何頭緒,半響之後才說:「本姑娘一向不是個小氣的人,這次,就原諒你了。」
她自認為這話答的還可以。
納蘭容若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還是有點面熟,好像除了上次在鳳生後面,他還在其他地方見過她。只不過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了。
「那就多謝姑娘的寬宏大量,在下先告辭了。」
「等一下。」官清越有點著急,正事還沒說呢,她忍不住又伸出了手,半空中又抑制住收了回來,幸好他沒看見。
「嗯?」
「那個,這個,那,這,這是你的吧,是我撿到的,想來應該是你的」官清越把東西往他方向一塞,發現對方伸出了手,直接往他手心一放就跑了。
納蘭容若有些懵,他何時掉了東西?每日里,回珥都會幫忙清點隨身物品,回去了,又有蕊兒。。。又有清風幫忙檢驗,若是衣服缺了一顆紐扣都能立馬知道,可最近並沒有聽說他落了什麼,這姑娘是從哪裡撿來的?
他低頭打開層層疊疊的帕子,最後再手心裡的原來是一枚玉菩薩。
這東西,他並沒有見過,也並非是他的,這姑娘怕不是弄錯了?算了,下次見著她再把它還給那姑娘吧,還有這帕子,可要好生收著,若是被有心人弄走了,只怕這姑娘的聲譽也就沒有了。
官清越一路小跑著,直到最後自己再也跑不動,直到她覺得納蘭容若應當看不見她了,她才慢慢停下來,倚在石燈旁喘著粗氣。
等到慢慢的平復下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沒有說自己的姓名和家族,如果他還記得他們曾在她的生日禮上見過,那也就還好,就怕他壓根就忘了,畢竟剛剛他的態度就像是完全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也不曾用姓氏來稱呼她一二。
可別是真的忘了吧!那剛剛她出的錯和露的丑可不就都白費了?想到這裡,官清越臉色一下由紅轉白,再由白變青。都是那不著調兒的鳳生,她竟然被她匡了來送東西,還說她是宮女不好私相授受,若真的是他的東西,又何來的私相授受,定然他們私底下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明面上不好使出來,拿他當中間人。